男女主角分别是顾一南赵成的其他类型小说《她没有疯,只是没人听她说完 全集》,由网络作家“一点儿意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凌晨三点,我从沙发上醒来,手上满是血,地上躺着他。我们分手已久,昨晚是他死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找我。我该报警吗?还是逃?——问题是,我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1凌晨三点十七分我醒来的时候,世界一片静得离谱。像是有人把钟表摘走了,把墙上的秒针扭断了,只剩下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头皮发麻,眼前发黑。手心里黏黏的,是血。我看着自己的指缝——深红色,已经凝结。顺着我的指尖,一滴血缓缓滑落,滴在地板上,声音轻得像幻觉。面前的地板上,顾一南躺着。脸朝下,一动不动。他穿着那件深灰色风衣,后背有一大片暗红,像被什么东西撕裂过,整个身体像一块死鱼,被人随便扔在这间不属于他的屋子里。我试着站起来,脑袋却像被人用棍子敲了一下,炸开似的疼。胃里翻涌着...
《她没有疯,只是没人听她说完 全集》精彩片段
凌晨三点,我从沙发上醒来,手上满是血,地上躺着他。
我们分手已久,昨晚是他死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找我。
我该报警吗?
还是逃?
——问题是,我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1 凌晨三点十七分我醒来的时候,世界一片静得离谱。
像是有人把钟表摘走了,把墙上的秒针扭断了,只剩下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头皮发麻,眼前发黑。
手心里黏黏的,是血。
我看着自己的指缝——深红色,已经凝结。
顺着我的指尖,一滴血缓缓滑落,滴在地板上,声音轻得像幻觉。
面前的地板上,顾一南躺着。
脸朝下,一动不动。
他穿着那件深灰色风衣,后背有一大片暗红,像被什么东西撕裂过,整个身体像一块死鱼,被人随便扔在这间不属于他的屋子里。
我试着站起来,脑袋却像被人用棍子敲了一下,炸开似的疼。
胃里翻涌着苦水,耳朵边“嗡嗡”作响。
屋里昏暗的吊灯像个即将烧断的灯丝,一闪一闪。
窗外是凌晨的城市,雾霾压得人喘不过气,远处警车的声音若有若无,像是世界在慢慢醒过来,而我还卡在梦魇里。
我看了一眼时间,手机屏幕上显示着:3:17 AM。
同一时间,沙发前的地板上,躺着一个已经没了呼吸的人。
他是顾一南。
是我过去五年里唯一爱过、也唯一恨过的男人。
曾经的恋人,后来的陌生人。
我记得他昨晚来过,说他喝多了,非要进来“最后谈一次”。
我记得我拒绝了。
他跪在门口,说只是坐会儿,坐一会儿就走。
后来呢?
我记不清了。
我坐在沙发边,听着血滴落地的声音,像时间在一点点腐烂。
我的大脑开始回放碎片——争吵声、摔杯子的声、他高声喊我的名字,还有什么东西重重撞击地板的钝响。
我低头看自己的衣服,灰色睡衣上也溅了血。
地上有一个碎裂的玻璃瓶,是昨晚剩的一点红酒。
边缘锯齿锋利,瓶口有一缕干涸的红。
顾一南的手腕,正好压在瓶子边上。
我甚至想,他是不是摔倒的时候自己割伤了?
但下一秒,我的视线落在沙发边的白色小桌子上——我放钥匙和杂物的地方。
那只金属手表正停在那里,表盘碎裂,秒针断在3:17,跟我手机上的时间
一模一样。
那是我三十岁生日时,他送的。
我曾经很喜欢。
后来我搬家,它就一直扔在那里,再也没戴过。
可现在,它像一只眼睛,静静地看着我,好像在提醒我:你知道的比你愿意承认的要多。
我颤抖着站起来,想走过去摸一下顾一南的鼻息。
但我还没走到他身边,门铃就响了。
刺耳、突兀、像一柄刀插进安静的心脏。
我站在原地,背后一片冷汗。
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急促,有力。
“林女士。”
是男人的声音,冷静清晰,“我是刑警大队的赵成,请你开一下门。”
我心跳猛地一滞。
那一刻,我脑子里没有一个清晰的念头,只有一个反应:完了。
2 她说你来晚了警察来得比我想象中还快。
我没动,也没开门。
那几秒里,我只是怔怔地看着地上的血,看着顾一南死寂的身体,还有那块停在凌晨三点十七分的手表。
然后是敲门声越来越急,仿佛下个瞬间他们就会撞开门。
“林女士,再不开门我们就要强制进入了。”
我没有别的选择。
门开的一瞬间,屋外站着三个人。
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面容硬朗,眼神里却透着防备和迟疑;一个年轻警员正开着执法记录仪,神情凝重;还有一个女人,穿着便装,扎着干净的马尾辫,像刚从某个会议现场被叫过来。
他们一进门就闻到了血腥味。
“屋里还有其他人吗?”
那个年长的警察问。
我摇头,声音发不出来。
马尾辫女人没看我,她一边打电话调度,一边走向客厅。
年轻警员跟着走过去,看了一眼地上的顾一南,当场皱起了眉。
“确认无生命体征。”
他说,“已通知法医到场。”
警官赵成看着我,神色复杂。
他说,“林女士,你先坐下,我们问你几个问题。”
我坐在了沙发上,背脊笔直,手冰冷得不像自己。
他们没让我换衣服,我的睡衣上粘着干血,那些血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
“死者是顾一南,对吗?”
我点头。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以前是恋人,分手一年多了。”
赵成低头记着,问:“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
我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昨天晚上。
他……他说他喝多了,想进来坐坐。
我当时拦了他,他坚持。
后来……你们发
生了争执?”
我没说话。
“你有没有动手?
有没有接触他?”
我依旧没说话。
屋里安静到极点,只有记录仪的红点在闪,像是一只眼睛在盯着我。
赵成合上本子,盯着我几秒,说,“林女士,我们现在需要你跟我们回警局做一个详细笔录。”
我点了点头。
当他们拿出证物袋,把那只碎裂的手表封进去的时候,我忽然想说点什么。
但我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他们没有给我戴手铐,但我知道,我现在就是头号嫌疑人。
被带上警车的路上,我的脑子空白得出奇。
车窗外是天色将亮未亮的灰暗黎明,整座城市像一头未醒的野兽,空气中混着雾和尘。
沿街的路灯还亮着,光线打在人脸上,显得所有人都面无表情。
马尾辫的女警坐在我旁边,她手里拿着一叠资料,没有看我。
但在车快到警局的时候,她忽然说:“你知道顾一南有家暴前科吗?”
我转头看她。
“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她顿了顿,“如果你杀了他,是因为防卫,我们也不是不能理解。”
我摇了摇头。
“我没杀他。”
她没再问。
到了警局,我被带进一个审讯室,摄像头、话筒、桌子、椅子,全都那么熟悉。
我以前也来过这种地方,不过那时我是记者,不是被采访对象。
现在我坐在冰冷的塑料椅上,看着对面的赵成翻着卷宗,感觉像做梦。
“你知道顾一南昨天去了哪儿吗?”
“不知道。”
“你知道他最近在调查什么人,或者跟什么人有纠纷吗?”
“不知道。”
“你有没有印象,昨晚几点睡的?”
“没有。
我醒来时……他就已经躺在地上了。”
赵成看着我,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不像是在怀疑,而像是在判断我在说的是不是“全实话”。
“现场没有明显打斗痕迹。
你身上虽然有血,但没有伤口。
你的指甲里有死者皮肤碎片,说明你们确实发生过接触。”
我闭上了眼。
“如果你是被他攻击了,我们可以调取你住处外的监控,看他有没有暴力倾向的举动。”
我睁开眼看着他,说:“你们要调监控?”
“当然。”
我忽然笑了。
那是这几个小时以来我第一次笑,但那笑一点温度也没有。
“你们调不到。”
“为什么?”
“我家监控三天前被人砸坏了。
”赵成和女警对视了一眼。
“是巧合吗?”
我问,“就在顾来之前?
还是他做的?
还是……你们根本早就知道那东西坏了?”
没人回答我。
他们让我写口供,我一笔一画写得很慢。
那些字像刀刻一样划在纸上,每写一行,我就听见自己心里碎掉一声。
我写到凌晨三点十七分时停顿了一下,然后在纸上添了一句话:“那是他给我戴上手表的时间。”
赵成看着那句话,沉默了很久。
他说,“林女士,警方接下来会对这起案件展开正式刑事立案,你现在可以找律师了。”
我点头。
“你有没有想过,他死前为什么非要来找你?”
我想起他昨晚站在门口的样子,头发凌乱,眼里全是酒气和混乱。
他说,“让我进来吧,只坐五分钟,我不会再打扰你。”
然后他低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
那封信,我还没看到。
我只记得,他把信放在我茶几上,说了一句话:“如果我出事了,你把这个交给赵成。”
我现在才想起来。
但那封信,在尸体边上没被找到。
整间屋子,都没有它的影子。
这让我比死亡更害怕——有人进过我家,在我还没醒来的时候。
3 他曾说,我不该再活着拘留所的空气是一种特别的味道,潮湿、沉闷,带着消毒水混合金属的铁锈味。
像是一口被遗忘的井,里面沉着无数没来得及腐烂的故事。
我被安置在单人间,没有手铐,也没有脚镣,四面白墙,不通风,只有天花板上那只24小时不熄的冷白灯管,用一种拷问式的亮度盯着我。
从警局到这里,我一句话没说。
我很清楚,这样的沉默不会帮我洗脱嫌疑,但我没别的选择。
我需要时间思考,拼图,理顺那个彻底错位的夜晚。
顾一南的死不是意外,但我也没准备把它包装成故事。
他说过,“这个世界只相信第一种说法,其它的都是狡辩。”
那晚,他带着信来找我,那封信不见了。
这意味着什么?
他早就预料到自己的死?
还是,他根本是被逼来送死的?
三天后,警方例行提讯,我被带到会议室,坐在对面的是一个穿黑西装的女人,自我介绍叫庄澜,是我的法律援助律师。
她年纪不大,说话很慢,眼神却比任何人都锐利。
“林女士,我会全程代理
你这起案件。
在你决定是否陈述前,我必须先问一个问题。”
我点了点头。
“你有没有杀死顾一南?”
我看着她,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
“我失忆了一段时间。”
我说,“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倒下了。”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说:“我们查到你和他有过一起家暴案,他当时被轻判,算不上无罪。
但这份记录并不在你户籍地的数据库里,是你主动申请封存的。
你很清楚,如果这次事件被定性为情感纠纷,这条记录会被重新挖出来。”
<我沉默着,没有回答。
她继续说:“还有一件事,我不确定你知不知道——顾一南案发前,给本地某家房地产公司负责人发送过一封录音邮件,内容还在技术部门处理中。”
我这才猛地抬起头。
“你知道这家公司吧?
叫天源置业。
你曾写过一篇稿子,调查他们在市郊违规拆迁造成两起自杀案,但那篇稿子后来被压了下去。”
我点了点头,那是我被离职前写的最后一篇实地调查,整整跑了三个月,拍了十几段证人视频,最后被领导打回,说:“尺度太大,容易出事。”
“顾一南为什么会和天源的人牵扯上?”
“我不知道。”
我盯着她,“但我知道他不傻,不会乱碰这些。”
庄澜沉吟几秒,翻出一份纸张推到我面前。
“这是我们提取的他死前手机里最后三条草稿短信,你看看。”
我拿起来,纸张上打印得清清楚楚:她不知道我在查这事,别伤害她。
如果我出事,请替我告诉她:别回头看,她值得更好的世界。
她有时候很倔,但她没有恶意,不该为我的事受惩罚。
我的手在发抖。
庄澜轻声说:“他想保护你。”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呼吸。
那个把我逼疯、打过我、背叛过我、也从未真正坦白的男人,临死前竟然试图护我一程。
“你们找到邮件了吗?”
我问。
“内容正在解码,数据量太大。
但邮件标题是:‘她不是嫌疑人,她是证人。
’”我突然有点想哭。
不是悲伤,而是一种荒谬的释然。
他早知道自己可能会死。
他也知道警方、媒体甚至我自己都会第一时间把我推向“凶手”的位置。
我低下头,脑子里全是那只停在凌晨三点十七分的手表。
那不是
随机时间,那是他死前故意制造的提示。
我忽然意识到,我必须重新回去一趟。
“我想申请回家一次。”
我抬头看庄澜,“就一次,我知道我要找什么。”
她盯着我几秒,点了头。
“我帮你试试。”
当天下午,她果然带来批准。
警车载着我,经过熟悉的街道。
我坐在后座,看着窗外的商场、便利店、天桥、狗窝垃圾桶、修车铺、烧烤摊……每一个我曾走过的地方,现在都变得陌生。
我的房子门锁已经被换,警察陪同我进入。
屋里没有血迹了,地板重新刷过。
客厅那盏吊灯也换了新的。
警察说过,他们清理了“犯罪现场”。
我径直走向书架最下层,从杂志堆里抽出一本《心理与认知障碍研究》。
那是我大学时顾一南送给我的书。
他说我总是想太多,送这本书给我看看“怎么治疗自我投射和过度焦虑”。
我没有扔它,但也从没翻过。
今天我第一次打开它,书页之间掉出一张信封。
浅棕色,泛黄,封口处贴了一张白色医用胶布,写着三个字——“给林瑶”。
我的名字。
我没有马上拆开。
我只是站在原地,缓缓地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快黑了,雾沉在天台与楼宇之间,像一口张着的暗井。
那个信封在我的手指间颤动。
有人,曾试图救我。
用他仅剩的方式。
可他最终没等到那一刻。
我低头撕开封口。
信的开头只有一句话:“林瑶,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没办法替你说话了。”
4 真相不值钱,有人值命那封信我读了三遍。
第一次,是匆忙和茫然,只为了确认那真的是顾一南的字迹;第二次,我开始读懂他写下每个字的背后藏了什么;第三次,我只是在发抖,没能翻完最后一页。
他写道:“林瑶,这件事,我本来不该找你。
但你是唯一能把这件事传出去的人——不是因为你有多正义,而是因为你够狠,狠得下心扛下所有脏水也不退。”
“天源不是房产公司,他们做的是‘控制叙事’的生意。
每一个跳楼、每一个自杀、每一个舆情爆点背后,都是利益计算。”
“那年你调查的‘周青霞案’,她不是自杀,她是被‘设计跳楼’。
我知道你那篇稿子没发出去,那不是你写得不够好,是有人
给你那位主编打了电话。”
“我查到她跳楼前一个月曾两次进入天源物业的管控系统,那是内部人员才能用的接口;她丈夫名下账户,跳楼三天后收到一笔十八万的匿名转账。”
“我原本想直接把证据交给你,但后来想,或许你比我还危险。
他们知道你以前是记者,知道你是个不受控的变量。
你现在虽然沉了下来,可一旦被盯上,你就不会再沉得住。”
“我已经发了加密邮件给一个旧识,万一我出事,他会收到备份材料。
你能不能拿到,就看你肯不肯再卷进去。”
“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活着看你读这封信,但如果你读到了,只做一件事——别替我报仇,替我说一句话。
她不是疯子,她只是没人信。”
我把信读完的那一刻,整个人像是泡在冰水里。
“她”,指的是谁?
是周青霞?
还是另一个人?
这个“她”到底有多少个?
我不确定。
但我知道,顾一南死前的恐惧不是怕死,是怕没来得及让“那句话”被听到。
那天晚上我没睡觉。
我一页页翻顾一南的旧资料,那些他留在我书架角落的会议记录、采访笔记、通话录音,还有几张无意中留下的房产公司来往传真。
其中有一页,上面是天源公司一则内部公文,抬头写着“舆情应急第九小组反馈”:“目前情绪点已集中于‘女性跳楼自杀’,建议继续推进‘家庭纠纷’标签,减弱‘拆迁维权’标签热度。
引导舆论向个人情绪崩溃、自主选择结局方向偏移。”
我看着那张纸,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他们,不是处理房子,他们在处理“故事”。
第二天一早,我约了庄澜。
她看完信和传真,只说了一句:“这些不是证据。”
“那要什么才算?”
“官方邮件、文件盖章、签署人、转账记录、后台截图,能构成司法效力的那种。”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那我去拿。”
“你知道你要面对什么吗?”
她问,“这不是去找一张图纸,是进老虎嘴里摸牙。”
“我知道。”
她没再劝我。
我第一时间联系了一个旧相识,陆千川,曾是某商业新闻网站主编,后来自己开了家公司,做媒体数据挖掘。
他曾是我当年“死稿”中唯一给出支持的人,也是在我被公司清退时发来一
句“别信他们”的人。
电话响了三声,他接起来,声音干净利落。
“林瑶?”
“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说。”
“程惟东。”
那头顿了一下。
“天源副总经理?”
他声音低了半个拍,“你疯了?”
“他是我唯一的入口。”
“你知道你动了他会怎么样吗?”
“我知道。”
他沉默片刻,说:“你在哪,我来接你。”
两个小时后,我坐在一辆没挂牌的车里,身旁是陆千川。
他看着我那封信和传真,没说什么,但眼神已经变了。
“你知道他死得不干净,对吧?”
我问。
“你说顾一南?”
“嗯。”
“他死前两天跟我联系过,说手里有个炸点材料,要我准备一个‘匿名渠道’发布。
我以为他又疯了,没理。”
“他是替别人背了锅。”
“我现在信了。”
他把车开进一条地下通道,“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进程惟东的办公楼。”
“你一个人?”
“我约了人。
他见我。”
我掏出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昨晚凌晨发来的短信:明天下午三点,天源中心12楼,别迟到。
她说你来晚了。
没有署名。
手机也无法回拨。
但我知道,这不是一个玩笑。
那是“她”发来的。
那个我们一直都没听见声音的“她”。
如果这世界真有另一个版本的故事,那就藏在十二楼办公室的门后。
我必须进去。
哪怕——门后,是一场谋杀。
5 她活着,但比死了还沉默我准时在下午三点抵达天源中心。
这栋楼我来过一次,是五年前那起“周青霞跳楼案”刚发生后,我试图在门口守住天源的公关经理,想要问一句:“她是不是你们逼下去的?”
我没等到答案。
那次我等了四个小时,最后只换来一张警察的劝离单和一句“记者不在本职岗位采访属违规行为”。
现在,我是以“知情人协商材料”的名义登门。
提前预约,身份登记,全流程合法,甚至还得感谢那个凌晨发来的匿名短信。
楼道安静得过分。
电梯一路上升,背景音乐播放着轻柔的钢琴曲,像是要把人所有的情绪都熨平。
但我知道,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外面是什么样的声音,什么样的空气,跟音乐毫无关系。
十二楼是独立办公区,一出电梯就是落地玻璃和灰色地毯,装修得像五
星酒店的商务套间。
前台是个年轻女孩,看了我一眼,像早知道我会来一样,没有问一句废话,站起来说:“程总在等您。”
她带我走到走廊尽头,敲门,然后退开。
门开着,程惟东坐在书桌后,正在翻一份文件。
他比我记忆中老了不少,头发有些白,眼袋沉重,穿着考究,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林小姐。”
他站起身,“欢迎。”
我没有寒暄,直截了当地问:“是你发的短信?”
他微笑着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录音笔:“你方便录音吗?”
我没有拒绝,走过去按下录音键。
“你知道顾一南死了,对吗?”
我问。
“知道。”
他依旧是那个平稳的语气,“其实他是个挺聪明的人,可惜太理想主义。”
“你们害了他。”
“‘你们’这个词不好用,”他温和地说,“顾一南做了选择。
没有人逼他。”
我冷笑:“没有人逼?
你们给他一笔钱,叫他闭嘴。
发现他要爆料,就处理掉他——这不叫逼?”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对一个顽固孩子的无奈。
“林小姐,我们这个行业,从不直接处理人。
我们只处理‘信息’。”
“周青霞也是‘信息’?”
程惟东沉默了。
我从包里掏出那张传真,摊在他桌上。
“这是你们的内部通报。
伪造也好,流出也好,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舆情方向转为家庭纠纷,自杀标签优于拆迁维权。
这不是公关,这是谋杀的预设剧本。”
他拿起传真扫了一眼,语气轻描淡写:“这张纸,没签名没编号,在任何法务层面,它都是一张废纸。”
我逼近一步,声音压低:“你想要的不是洗脱,你想要谈条件。”
他终于抬起头,直视我。
“林小姐,顾一南留下了些资料,我们知道。
他本来以为那份资料能毁掉我们,其实不会——但确实会激怒一些人。”
“你要我不发布?”
我盯着他。
“不,只要你发布得‘合理’。”
他语气诚恳,“我们可以合作,你曝光一个‘值得被曝光’的点,我们让平台推你的稿子。
你重新恢复你记者的身份,有收益、有口碑、有平台。”
我心里一阵翻涌。
“你是在贿赂我。”
“你可以这么说。”
“那我要说不呢?”
他顿了顿,语气终于变冷:“你可能不知道,那封信
被你读出来的那一刻,已经有人开始盯上你了。”
“谁?”
“不是我。”
他说,“是‘她’。”
我心脏猛地一跳。
“谁是她?”
程惟东沉默了一会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U盘放在我面前。
“你去看看这个,就明白了。”
我伸手拿起那只黑色U盘,掌心有些出汗。
“你不怕我报警?”
“林小姐,”他轻笑,“你报警的每一次努力,最后都变成我们‘依法配合’的素材。
你已经不是记者了,而我……还坐在办公室。”
我没有回话,转身离开。
出门那一刻,我几乎是奔着跑进电梯的。
按下关闭键时,我手指发抖,心跳快得不正常。
回到家,第一时间插上U盘。
里面只有一个视频。
摄像头角度斜侧,时间码显示是去年六月。
一间很小的房间,像精神病科诊疗室。
一个女人坐在角落,穿着病号服,面色苍白,头发凌乱,双眼空洞,像个活着的尸体。
视频中有人在跟她说话,声音模糊不清。
但我听清了她那句回应:“我没有疯,是他们说我疯了。”
我屏住呼吸。
那张脸,是我见过的——她叫陆明溪,是周青霞生前最好的朋友。
三年前我们在一起做过一次深度访谈,当时她语气坚定、思路清晰,是那个事件里唯一敢站出来作证的人。
后来,新闻撤稿,我被调岗,她失联。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现在我知道了——她被“处理”成了疯子。
我紧紧抓着鼠标,屏幕上的女人忽然朝镜头一笑,笑得安静又可怕。
“她说过,她要跳楼的时候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因为终于知道真相不值钱。”
我浑身发冷。
视频到此结束。
U盘里还有一张照片,是她住院记录的出院证明。
时间显示,三天前她已经“康复”出院。
我看着那张纸,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陆明溪,她还活着。
就在这座城市某处。
问题是——她,会不会还敢开口?
6 不是她疯了,是这个世界在装聋我在凌晨四点找到了陆明溪。
准确地说,是她找到了我。
那天夜里我本来不打算再外出,但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电话那头是女人的声音,低哑、克制,带着微弱喘息。
她只说了一句话:“林瑶,是你吗?
是你还在找我吗?”
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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