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我从沙发上醒来,手上满是血,地上躺着他。
我们分手已久,昨晚是他死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找我。
我该报警吗?
还是逃?
——问题是,我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1 凌晨三点十七分我醒来的时候,世界一片静得离谱。
像是有人把钟表摘走了,把墙上的秒针扭断了,只剩下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头皮发麻,眼前发黑。
手心里黏黏的,是血。
我看着自己的指缝——深红色,已经凝结。
顺着我的指尖,一滴血缓缓滑落,滴在地板上,声音轻得像幻觉。
面前的地板上,顾一南躺着。
脸朝下,一动不动。
他穿着那件深灰色风衣,后背有一大片暗红,像被什么东西撕裂过,整个身体像一块死鱼,被人随便扔在这间不属于他的屋子里。
我试着站起来,脑袋却像被人用棍子敲了一下,炸开似的疼。
胃里翻涌着苦水,耳朵边“嗡嗡”作响。
屋里昏暗的吊灯像个即将烧断的灯丝,一闪一闪。
窗外是凌晨的城市,雾霾压得人喘不过气,远处警车的声音若有若无,像是世界在慢慢醒过来,而我还卡在梦魇里。
我看了一眼时间,手机屏幕上显示着:3:17 AM。
同一时间,沙发前的地板上,躺着一个已经没了呼吸的人。
他是顾一南。
是我过去五年里唯一爱过、也唯一恨过的男人。
曾经的恋人,后来的陌生人。
我记得他昨晚来过,说他喝多了,非要进来“最后谈一次”。
我记得我拒绝了。
他跪在门口,说只是坐会儿,坐一会儿就走。
后来呢?
我记不清了。
我坐在沙发边,听着血滴落地的声音,像时间在一点点腐烂。
我的大脑开始回放碎片——争吵声、摔杯子的声、他高声喊我的名字,还有什么东西重重撞击地板的钝响。
我低头看自己的衣服,灰色睡衣上也溅了血。
地上有一个碎裂的玻璃瓶,是昨晚剩的一点红酒。
边缘锯齿锋利,瓶口有一缕干涸的红。
顾一南的手腕,正好压在瓶子边上。
我甚至想,他是不是摔倒的时候自己割伤了?
但下一秒,我的视线落在沙发边的白色小桌子上——我放钥匙和杂物的地方。
那只金属手表正停在那里,表盘碎裂,秒针断在3:17,跟我手机上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