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酒店的商务套间。
前台是个年轻女孩,看了我一眼,像早知道我会来一样,没有问一句废话,站起来说:“程总在等您。”
她带我走到走廊尽头,敲门,然后退开。
门开着,程惟东坐在书桌后,正在翻一份文件。
他比我记忆中老了不少,头发有些白,眼袋沉重,穿着考究,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林小姐。”
他站起身,“欢迎。”
我没有寒暄,直截了当地问:“是你发的短信?”
他微笑着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录音笔:“你方便录音吗?”
我没有拒绝,走过去按下录音键。
“你知道顾一南死了,对吗?”
我问。
“知道。”
他依旧是那个平稳的语气,“其实他是个挺聪明的人,可惜太理想主义。”
“你们害了他。”
“‘你们’这个词不好用,”他温和地说,“顾一南做了选择。
没有人逼他。”
我冷笑:“没有人逼?
你们给他一笔钱,叫他闭嘴。
发现他要爆料,就处理掉他——这不叫逼?”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对一个顽固孩子的无奈。
“林小姐,我们这个行业,从不直接处理人。
我们只处理‘信息’。”
“周青霞也是‘信息’?”
程惟东沉默了。
我从包里掏出那张传真,摊在他桌上。
“这是你们的内部通报。
伪造也好,流出也好,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舆情方向转为家庭纠纷,自杀标签优于拆迁维权。
这不是公关,这是谋杀的预设剧本。”
他拿起传真扫了一眼,语气轻描淡写:“这张纸,没签名没编号,在任何法务层面,它都是一张废纸。”
我逼近一步,声音压低:“你想要的不是洗脱,你想要谈条件。”
他终于抬起头,直视我。
“林小姐,顾一南留下了些资料,我们知道。
他本来以为那份资料能毁掉我们,其实不会——但确实会激怒一些人。”
“你要我不发布?”
我盯着他。
“不,只要你发布得‘合理’。”
他语气诚恳,“我们可以合作,你曝光一个‘值得被曝光’的点,我们让平台推你的稿子。
你重新恢复你记者的身份,有收益、有口碑、有平台。”
我心里一阵翻涌。
“你是在贿赂我。”
“你可以这么说。”
“那我要说不呢?”
他顿了顿,语气终于变冷:“你可能不知道,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