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临川未晞的其他类型小说《她死那天,他一夜白头江临川未晞全文》,由网络作家“拉克夏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飘在天花板上,看江临川抱着我的尸体哭。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公司快破产时陪他喝酒的是他白月光。他胃出血住院,守夜的是他白月光。他总说忙,没空接我电话,却有空陪她看午夜场电影。现在他抱着我冰冷的身体嘶吼:“未晞,你再等等我……”可他不知道,我胃癌晚期疼得打滚时,是他白月光接的电话:“临川在洗澡,别烦他。”葬礼那天他头发全白了。直到律师念遗嘱时,他才知道我把眼角膜捐了。后来我移植的女孩问他:“江先生,您为什么哭?”他摸着她的眼角说:“风大。”我飘着。就悬在客厅那盏冷冰冰的金属吊灯旁边,像个被随手丢弃的氢气球,不上不下。视野有点奇怪,像是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朦朦胧胧的。但下面的景象,却清楚得让人心头发颤。江临川跪在地板上,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人。...
《她死那天,他一夜白头江临川未晞全文》精彩片段
我飘在天花板上,看江临川抱着我的尸体哭。
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公司快破产时陪他喝酒的是他白月光。
他胃出血住院,守夜的是他白月光。
他总说忙,没空接我电话,却有空陪她看午夜场电影。
现在他抱着我冰冷的身体嘶吼:“未晞,你再等等我……”可他不知道,我胃癌晚期疼得打滚时,是他白月光接的电话:“临川在洗澡,别烦他。”
葬礼那天他头发全白了。
直到律师念遗嘱时,他才知道我把眼角膜捐了。
后来我移植的女孩问他:“江先生,您为什么哭?”
他摸着她的眼角说:“风大。”
我飘着。
就悬在客厅那盏冷冰冰的金属吊灯旁边,像个被随手丢弃的氢气球,不上不下。
视野有点奇怪,像是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朦朦胧胧的。
但下面的景象,却清楚得让人心头发颤。
江临川跪在地板上,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人。
那个人是我,沈未晞。
或者说,那曾经是我。
现在,只是一具穿着我旧睡裙的躯壳,软绵绵地歪在他臂弯里,像一截失去支撑的木头。
脸色灰白,嘴唇是那种不祥的深紫色。
早上起来刷牙时,我还对着镜子仔细涂了层唇膏,淡淡的豆沙色,想着今天气色似乎好了那么一点点。
现在全没了。
只剩下死亡涂抹的冰冷油彩。
江临川的头深深埋在我的颈窝里,肩膀剧烈地耸动。
整个客厅安静得可怕,只有他喉咙里挤出来的那种声音,嘶哑,破碎,像被砂纸狠狠磨过,又像濒死的野兽在哀嚎。
“未晞……未晞……” 他一遍一遍地喊我的名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醒醒……你看看我……”他把我冰冷的身体抱得更紧,手臂上的青筋都暴突出来,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骇人的白。
“你再等等我……就一会儿……求你……”那绝望的嘶吼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又弹回来,钻进我的耳朵。
或者说,钻进我现在这种奇怪存在的感知里。
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涌上来,不是悲伤,更像一种麻木的、带着点荒谬的嘲讽。
我看着他,这个我深爱了五年,最后却把我的心一点点磨成齑粉的男人。
现在他抱着我的尸体,哭得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多可笑啊。
他以为我不知道。
不
知道半年前,他的公司资金链眼看就要断裂,他焦头烂额,整夜整夜地抽烟。
他跟我说是去找投资人应酬。
可我知道,那个陪他喝到凌晨三点,把他从酒吧架出来送到医院急诊的人,是林晚。
他的白月光。
那个在他青春记忆里,永远穿着白裙子,笑得像朵栀子花的林晚。
电话是我打的。
打给他的合伙人老张。
老张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最后叹了口气:“嫂子,江总他……是喝多了,林晚送他去的医院。
胃出血,刚推进去洗胃。”
手机从我手里滑下去,砸在地板上,屏幕裂开一道狰狞的缝。
像我的心。
再后来,他住院。
我去送饭,提着保温桶在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玻璃窗,看见林晚正坐在他病床边。
她低着头,削着一个苹果,长长的果皮垂下来。
阳光透过百叶窗,斑驳地洒在她身上,画面宁静美好得刺眼。
江临川半靠在床头,脸色还很苍白,但眼神是放松的,甚至带着点我没见过的温和笑意,看着林晚。
我默默地把保温桶放在门口的椅子上,转身走了。
那温热的汤,最后还是倒进了楼下冰冷的垃圾桶。
他总是说忙。
“未晞,我在开会,晚点说。”
“未晞,客户这边走不开,你自己吃饭。”
“未晞,信号不好……”电话那头,常常是匆忙挂断的忙音。
可林晚的朋友圈,却总能精准地戳破他所有的“忙”。
一张模糊的午夜场电影票根照片,配文:“久违的轻松,谢谢陪伴。”
时间显示是凌晨一点半。
而那个时间点,我给他发的三条信息,问他胃还疼不疼,要不要煮点粥温着,全都石沉大海,连个“嗯”的回复都没有。
他所有的“没空”,只是对我“没空”而已。
现在,他抱着我冰冷的身体,哭得肝肠寸断,一声声喊着“再等等我”。
等什么呢?
江临川。
等你在她身边洗完了澡,再抽空施舍我一个电话吗?
我胃里那个恶魔开始疯狂作祟的时候,感觉整个腹腔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拧绞。
冷汗瞬间湿透了睡衣,黏腻地贴在背上。
我蜷缩在地板上,像一只被开水烫熟的虾米,牙齿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血腥味也感觉不到疼。
只想要一点缓解,哪怕一点点。
我抖得不成样子的手指,摸索
着按亮手机屏幕,那微弱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找到他的号码,拨出去。
漫长的等待音,每一声都像锤子砸在我的神经上。
终于,通了。
“喂?”
一个女声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不耐烦。
是林晚。
我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对抗那要命的疼痛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粗重压抑的喘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
“沈未晞?”
林晚的声音清晰了些,透着毫不掩饰的厌烦,“你又怎么了?
大半夜的。”
“……” 我努力想发出声音,但剧痛攫住了我所有的发声能力,只有更急促的抽气声。
“呵,” 她在那头冷笑了一声,刻薄得像刀子刮过玻璃,“装可怜给谁看呢?
临川在洗澡,没空理你。
别烦他了行不行?
要点脸。”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嘟…嘟…嘟…” 忙音冰冷地灌进耳朵里。
那一刻,身体里翻江倒海的剧痛,好像突然停滞了一瞬。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深、更冷、更钝的痛,从心脏最深处蔓延开来,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我蜷在地上,连抽气的力气都没了,像个被彻底掏空的破布口袋。
手机屏幕的光暗了下去,周围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
只有胃里那个恶魔,还在不知疲倦地撕咬。
真冷啊。
我的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在那个冰冷的地板上沉下去,又浮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很久,也许只是一瞬。
尖锐的疼痛终于像退潮一样,暂时放过我了。
只剩下一种沉重的、无处不在的疲惫和空虚。
我挣扎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拨了另一个号码。
“喂?
120吗?
我……我胃疼……很疼……” 声音虚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
……等我再次恢复一点意识,人已经在医院急诊留观室的病床上了。
惨白的顶灯晃得人眼晕。
手上扎着针,冰凉的液体正一点点流进血管。
“沈未晞家属?”
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站在床边,手里拿着几张纸,声音没什么起伏。
我茫然地转动眼珠,看向门口。
空无一人。
“哦,忘了,你自己签的字。”
医生把纸递到我眼前,是几张检查申请单。
“情况不太乐观,明天一早去做个胃镜增强,还有腹部CT。
先输点营养液和止痛的。”
他例行公事地交代完,转
身走了。
留观室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别的病人压抑的呻吟。
我躺在狭窄的病床上,盯着天花板上一个模糊的污点,感觉整个人被抽干了。
身体轻飘飘的,心却沉得像坠了块铅。
手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屏幕是黑的。
他没有来。
也没有电话,没有信息。
林晚那句“临川在洗澡,没空理你”,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盘旋。
每一次循环,都让心底那片冻土更加坚硬一分。
第二天,我独自拿着那些检查单,像一具游魂一样穿梭在医院的各个楼层。
冰冷的仪器探入身体,造影剂在血管里流动带来异样的灼热感……所有的一切,都只有我一个人面对。
直到下午,结果出来了。
医生办公室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
医生指着电脑屏幕上那片触目惊心的阴影,语气沉得像压了块石头。
“胃癌晚期。
已经广泛转移。
腹腔淋巴结、肝脏……都发现了。”
他后面说了很多话,关于生存期,关于治疗方案,关于姑息治疗……那些词句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传过来,模糊不清。
唯一清晰印在脑子里的,是“晚期”那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灵魂都在颤抖。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诊断书,坐在医院走廊冰凉的塑料椅上。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斜射进来,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光斑,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周围人来人往,脚步声、谈话声、推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构成一个喧闹却与我无关的世界。
我摸出手机,屏幕解锁,手指悬在那个烂熟于心的名字上。
指尖冰凉,微微颤抖着。
该告诉他吗?
告诉他,他那个“烦人”的妻子,快要死了?
告诉他,在他忙着陪林晚看电影、忙着让她削苹果、忙着在她那里“洗澡”的时候,他的妻子正在被癌细胞一寸寸吞噬?
告诉他,昨晚他挂断的那个电话,其实是一个濒死之人绝望的求救?
告诉他……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久到屏幕自动暗了下去。
最终,我按下了侧边的锁屏键。
屏幕彻底黑了。
算了。
何必呢。
告诉他,然后呢?
换来他一丝迟来的、带着怜悯和愧疚的关心?
还是换来林晚更刻薄的嘲讽,说我用绝症来博取同情?
太累了。
从身
体到心,都累得透透的。
我扶着冰凉的塑料椅背,慢慢站起来。
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
一步一步,朝着医院外面那片刺眼的阳光走去。
手里的诊断书,被我随意地塞进了背包最里层的夹袋,像藏起一个肮脏的秘密。
外面阳光很好,晒在脸上有点烫。
我仰起头,眯着眼看那轮刺目的太阳。
就这样吧。
死亡,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
至少,它终于给了我一个彻底解脱的理由。
……思绪被一阵剧烈的晃动拉回冰冷的现实。
不,是拉回我悬在吊灯旁的“视角”。
江临川抱着我的身体,猛地站了起来!
动作太大,差点把我那轻飘飘的“躯壳”摔出去。
他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
那双曾经明亮锐利、总能轻易让我心跳加速的眼睛,此刻赤红得像要滴出血来,里面翻涌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绝望。
“未晞!
你别吓我!
你醒醒!
睁开眼睛看看我!”
他用力摇晃着我的肩膀,声音嘶哑地咆哮,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医生!
医生!
来人啊!”
他抱着我,像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又像是抱着即将坠入深渊的最后一块浮木,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
动作粗暴,我的头无力地后仰着,磕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咚”。
他浑然不觉,或者说,他根本顾不上。
我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濒临崩溃的样子,心里那片冻土,连一丝涟漪都没起。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我的葬礼,在一个灰蒙蒙的下午。
天阴沉得厉害,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空气湿冷粘腻,吸进肺里都带着一股子墓地的土腥味。
殡仪馆最大的告别厅里,稀稀拉拉站了些人。
江临川生意场上的几个伙伴,表情肃穆里带着点疏离;几个远房亲戚,脸上挂着模式化的悲戚;还有我妈,头发似乎一夜之间白了大半,被两个表姨搀扶着,哭得几乎站不住,眼睛肿得像桃子。
告别厅中央,摆着一个小小的骨灰盒。
黑檀木的,很沉,很凉。
那里面装着我最后剩下的、微不足道的分量。
盒子前面,放着一张我大学时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穿着简单的白T恤,扎着马尾,笑容干净明亮,眼神里都是对未来的憧憬。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我了。
哀乐低徊,呜咽着,像呜咽的风。
江临川站在骨灰盒前,背对着众人。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那料子一看就价格不菲,剪裁完美地贴合着他宽肩窄腰的身形。
可此刻,这身昂贵的西装穿在他身上,只衬得他像一尊被强行套上华丽外衣的、正在迅速风干的泥塑。
他没有哭出声。
肩膀垮塌着,微微佝偻,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力压弯了脊梁。
整个人透着一股死寂。
然后,他慢慢地,慢慢地转过了身。
整个告别厅里,瞬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抽气声。
像一阵阴冷的风刮过。
我的目光,隔着那层无形的磨砂玻璃,也死死地钉在了他的头上。
头发。
他那一头曾经浓密、乌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全白了。
不是那种掺杂着银丝的灰白,而是像隆冬里最干净、最刺眼的新雪,覆盖了整个头顶。
那白色纯粹得近乎惨烈,与他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形成一种诡异的、令人心悸的对比。
眼窝深陷,颧骨突出,短短几天,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老了十岁不止。
那满头刺目的白发,在告别厅惨白的灯光下,无声地诉说着某种惊心动魄的崩溃。
我妈的哭声猛地拔高,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啕:“我的晞晞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留下妈一个人可怎么活啊……”她挣脱了搀扶的人,踉跄着扑向江临川,枯瘦的手攥成拳头,狠狠捶打在他胸口、肩膀上。
“江临川!
都是你!
是你害死了我女儿!
她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跟你结了婚,就……” 老人的哭喊声嘶力竭,充满了血泪的控诉,“她病得那么重……她得多疼啊……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怎么能……怎么能……”江临川像个没有知觉的木偶,任由我妈捶打。
他低着头,目光空洞地盯着地面,那片纯粹的白发随着我妈的捶打微微颤动。
他没有躲闪,没有辩解,只是那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嘴唇,在剧烈地颤抖着。
周围的人都沉默地看着,没人上前阻拦。
空气里弥漫着沉重的哀伤,还有一种心照不宣的压抑。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拨开人群,快步走了过来。
是林晚。
她也穿着一身黑裙,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哀戚。
她伸出手,看似温柔实则强硬地扶
住了我妈的胳膊。
“阿姨,您别这样,节哀顺变。”
她的声音柔柔的,带着安抚,“临川哥他心里比谁都难受,您看他……” 她说着,目光怜惜地落在江临川那满头白发上,眼圈适时地红了,“未晞姐走了,大家都很伤心,但这样闹,未晞姐在天上看着,也不会安心的。”
我妈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一软,瘫倒在林晚怀里,只是不停地流泪,嘴里喃喃着:“我的晞晞……我的晞晞……”林晚搀扶着我妈,把她交给旁边的表姨。
然后,她转向江临川,从精致的手包里拿出一块素净的手帕,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充满怜爱地去擦拭他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或者眼泪。
“临川哥,”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带着一种只有他能听懂的亲密和心疼,“你要坚强点。
还有我在呢。”
江临川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深陷在眼窝里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林晚。
那眼神里,没有感动,没有依赖。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的、几乎要将人冻僵的陌生。
还有一种……让人心惊的审视。
林晚被他看得动作一滞,拿着手帕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哀戚和温柔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
江临川什么都没说。
他极其缓慢地、异常坚定地,侧身避开了她的手帕。
然后,重新转过身,面对着那个小小的、冰冷的骨灰盒,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杆被风雪压弯却又倔强不肯折断的枯竹。
他头顶那片刺目的雪白,在告别厅惨淡的光线下,无声地宣告着一种彻底的、无法挽回的失去。
葬礼的尾声,人群带着各异的情绪渐渐散去。
空气里残留着香烛燃烧后的呛人味道和湿冷的悲伤。
我妈被亲戚们强行搀扶着带走了,她一步三回头,浑浊的泪水流个不停,看向江临川的眼神,依旧是刀子般的恨。
告别厅里只剩下江临川,林晚,还有江临川那个沉默寡言的助理小陈。
小陈犹豫了一下,走上前,低声对江临川说:“江总,节哀。
后续还有一些手续,殡仪馆那边……”江临川背对着他们,像一尊凝固的黑色雕像,只有那头白发刺眼地宣告着他的存在。
他像是没听见小陈的话,目光死死锁在前
方玻璃罩里那个小小的骨灰盒上,仿佛要将它看穿。
林晚见状,立刻走上前,姿态自然地接过了话头,语气温婉得体:“小陈,这些后续的琐事我来处理吧。
临川哥他……现在需要安静。”
她说着,目光再次投向江临川的背影,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和心疼。
小陈看了看江临川毫无反应的后背,又看了看林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麻烦林小姐了。”
他转身离开了告别厅。
林晚松了口气,脸上那层职业化的哀戚褪去了一些,她走近江临川,伸出手,似乎想轻轻搭上他的手臂。
“临川哥,我们……滚。”
一个极低、极哑、却像冰锥一样尖锐冰冷的字,从江临川的喉咙深处挤了出来。
林晚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瞬间裂开,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
江临川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那双深陷的、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此刻像两口枯井,里面翻涌的不是悲伤,而是一种近乎实质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恨意和绝望。
他死死地盯着林晚,那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刀子,一寸寸凌迟着她。
林晚被他看得遍体生寒,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声音有些发颤:“临川……哥?
你……你怎么了?
我是晚晚啊……我说,滚。”
江临川的声音提高了一些,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带着血腥气,“立刻,马上,从我眼前消失。”
那眼神里的疯狂和毁灭欲太过骇人,林晚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受伤,有委屈,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戳穿伪装的狼狈和惊惧。
她咬了咬下唇,终究没敢再说什么,抓起自己的手包,几乎是落荒而逃,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告别厅里显得格外急促刺耳。
偌大的告别厅彻底安静下来。
只剩下江临川一个人,还有那个装着我的小盒子。
香烛燃烧的味道混合着死亡的气息,浓得化不开。
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高大的身躯晃了晃,踉跄着后退一步,脊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蜷缩起来,双手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头,手指深深插进那头刺眼的白发里,用力地抓扯着。
没
有哭声。
只有压抑到极致的、野兽濒死般的粗重喘息,在空旷死寂的空间里回荡。
肩膀剧烈地耸动,每一次抽吸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头顶是告别厅惨白刺目的灯光。
那满头的白发,在光线下白得惊心动魄,像一片永不会融化的积雪,覆盖在他年轻却已枯槁的生命上。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仿佛要坐到地老天荒。
……葬礼结束几天后,江临川的助理小陈带着一位穿着深灰色西装、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敲开了我家那扇冰冷的防盗门。
是律师。
姓周。
江临川来开的门。
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居家服,胡子拉碴,眼里的血丝依旧狰狞,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浓重的、生人勿近的颓废气息。
那股几天没洗澡的酸腐味混合着烈酒的味道扑面而来。
客厅里一片狼藉,酒瓶东倒西歪,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几乎要溢出来。
小陈皱了皱眉,担忧地喊了一声:“江总……”江临川没理他,目光扫过周律师,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哑着嗓子问:“什么事?”
声音像是砂纸磨过木头。
周律师显然见惯了各种场面,脸上没什么波澜,公事公办地递上一个文件袋:“江先生,您好。
我是沈未晞女士的委托律师,周正。
今天来,是按照沈女士生前嘱托,向您宣读她的遗嘱。”
“遗嘱?”
江临川的眉头狠狠拧了起来,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活人的波动,是惊愕和不解。
他像是没听清,又像是觉得荒谬。
周律师点点头,没多解释,径自走到客厅唯一还算干净的餐桌旁,放下文件袋,从中取出一份薄薄的、盖着红章的正式文件。
小陈连忙手脚麻利地清理开桌上的空酒瓶和烟灰缸。
江临川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小陈半扶着按在餐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份文件,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
周律师清了清嗓子,开始用平直无波的语调宣读:“立遗嘱人:沈未晞。
身份证号:……”前面是冗长的法律条文和身份信息。
江临川听得心不在焉,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面上的污渍。
“……本人名下所有财产,包括位于枫林苑A栋1702室的房产(婚后共同财产中
属本人份额),以及本人银行卡内存款共计人民币叁拾贰万柒仟陆佰元整,全部由母亲王桂芬女士继承……”江临川对此没有任何反应。
钱和房子,他大概从未在意过。
他甚至可能觉得理所当然,毕竟,他“亏欠”了我妈。
周律师的声音顿了一下,翻过一页纸。
他的目光在接下来的文字上停留了一秒,才继续念道:“此外,立遗嘱人沈未晞女士,已于生前自愿签署了《人体器官捐献自愿书》,并指定将其一对眼角膜,捐献给市红十字眼库,用于救助符合条件的角膜盲患者。”
“啪嗒!”
一声脆响。
江临川手里一直攥着的、那个喝了一半的廉价白酒玻璃杯,猛地脱手,砸在坚硬的地砖上,摔得粉碎。
浑浊的酒液和玻璃渣子溅得到处都是。
他像是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动作之大,带得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你说什么?!”
他死死瞪着周律师,眼球因为极度震惊而几乎要凸出眼眶,布满血丝,赤红一片。
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变了调,“捐献?
眼角膜?!”
他像是无法理解这几个字的意思,巨大的震惊和某种更深的、难以言喻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让他那张憔悴的脸扭曲得有些骇人。
“未晞……她……捐了眼睛?”
他喃喃地重复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像寒风中最后一片枯叶。
他猛地伸手,一把抢过周律师手里的那份遗嘱文件,手指哆嗦得几乎拿不住纸。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疯狂地扫过纸页上那几行冰冷的印刷体文字。
当“自愿捐献眼角膜”那几个字清晰地映入眼帘时,他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高大的身躯晃了晃,踉跄着后退,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不……不可能……” 他摇着头,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濒死的绝望,“她怎么会……她……”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脸色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比他的头发还要白。
那双赤红的眼睛里,翻涌起惊涛骇浪般的痛苦、难以置信,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死死攥着那份薄薄的纸,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几乎要将纸页捏碎。
“为什么……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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