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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心想离家出走的小医妃棠儿药圃无删减+无广告

千山暮雪独钓寒江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药圃遗珠药碾子碾碎最后一粒白芷时,我听见墙外传来纷沓的脚步声。春分刚过,西南角的矮墙爬满忍冬藤,细碎白花被惊得簌簌而落。“五姑娘,前厅传话,让您申时三刻去领宫宴衣裳。”小丫鬟隔着爬满青苔的院门喊,声音里带着几分轻漫。我数着药碾转了七圈半,才慢悠悠应了声:“劳烦姐姐。”铜镜里映出个灰扑扑的人影。我将益母草汁混着苍耳粉调匀,细细抹在莹白如玉的脸庞上。镜中人立刻成了面色蜡黄的病秧子,唯有一双杏眼亮得惊人——这是母亲留给我最后的礼物。“姑娘何苦糟践自己?”茯苓捧着桃木梳的手在发抖。我摘下廊下晒干的蒲公英,将绒球藏在袖中:“你当大姐姐会容得下比她出挑的庶妹?”嫡母向来面上文章做的足,这些年她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都没有败露。我多少也学了些虚与...

主角:棠儿药圃   更新:2025-05-23 19: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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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棠儿药圃的其他类型小说《我是一心想离家出走的小医妃棠儿药圃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千山暮雪独钓寒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药圃遗珠药碾子碾碎最后一粒白芷时,我听见墙外传来纷沓的脚步声。春分刚过,西南角的矮墙爬满忍冬藤,细碎白花被惊得簌簌而落。“五姑娘,前厅传话,让您申时三刻去领宫宴衣裳。”小丫鬟隔着爬满青苔的院门喊,声音里带着几分轻漫。我数着药碾转了七圈半,才慢悠悠应了声:“劳烦姐姐。”铜镜里映出个灰扑扑的人影。我将益母草汁混着苍耳粉调匀,细细抹在莹白如玉的脸庞上。镜中人立刻成了面色蜡黄的病秧子,唯有一双杏眼亮得惊人——这是母亲留给我最后的礼物。“姑娘何苦糟践自己?”茯苓捧着桃木梳的手在发抖。我摘下廊下晒干的蒲公英,将绒球藏在袖中:“你当大姐姐会容得下比她出挑的庶妹?”嫡母向来面上文章做的足,这些年她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都没有败露。我多少也学了些虚与...

《我是一心想离家出走的小医妃棠儿药圃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1 药圃遗珠药碾子碾碎最后一粒白芷时,我听见墙外传来纷沓的脚步声。

春分刚过,西南角的矮墙爬满忍冬藤,细碎白花被惊得簌簌而落。

“五姑娘,前厅传话,让您申时三刻去领宫宴衣裳。”

小丫鬟隔着爬满青苔的院门喊,声音里带着几分轻漫。

我数着药碾转了七圈半,才慢悠悠应了声:“劳烦姐姐。”

铜镜里映出个灰扑扑的人影。

我将益母草汁混着苍耳粉调匀,细细抹在莹白如玉的脸庞上。

镜中人立刻成了面色蜡黄的病秧子,唯有一双杏眼亮得惊人——这是母亲留给我最后的礼物。

“姑娘何苦糟践自己?”

茯苓捧着桃木梳的手在发抖。

我摘下廊下晒干的蒲公英,将绒球藏在袖中:“你当大姐姐会容得下比她出挑的庶妹?”

嫡母向来面上文章做的足,这些年她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都没有败露。

我多少也学了些虚与委蛇,不能拂了嫡母的“好意”,也不能抢了嫡姐魏晓冉的风头。

“棠儿年龄尚小,见识短浅,恐丢了府里的颜面,”我怯怯地回答,“但棠儿又觉得姐姐倘若有些需要,无个照应,不如就让棠儿伴作丫鬟随行吧。”

我唯唯诺诺地迎着嫡母的目光。

嫡母脸上露出满意的神情。

马车行过朱雀大街时,魏晓冉鬓间的九鸾衔珠步摇正撞在我额角。

她捏着鲛绡帕子掩住口鼻,丹凤眼斜斜瞥向我粗布衣裙上沾着的药渍:“五妹这身打扮,倒像是我们侯府苛待了你。”

我心想:若不是你们母女有意刁难,我怎会靠着卖药材勉强度日?

“长姐明鉴。

长姐皮肤矜贵,恐再犯了抓痒,棠儿也能及时用药。”

我缩在角落露出怯懦笑意,袖中蒲公英绒球却悄悄滚落在她石榴裙摆。

皇宫后山桃林。

琉璃盏盛着琥珀光,在鲛绡帷幔间流转成星河。

我跪坐在最末席的蒲团上,看桃花瓣落在三皇子萧煜的金丝蹀躞带上——他正握着陈侍郎千金的柔荑,教她将箭矢搭上镶满珊瑚的短弩。

“好姐姐,这鎏金臂钏衬得你腕子更白了。”

魏晓冉甜腻的嗓音从主座飘来,她鬓边的九鸾步摇随笑声轻颤,将皇后赏的玫瑰露分给周遭贵女。

我数着青玉案上的桃花酥,忽然瞥见沈之行倚在朱漆廊柱下,鎏金折扇挑起舞姬腰
间蹀躞带上的玉环。

“接着!”

他扬手将玉环抛向半空,惊得那群着郁金裙的贵女娇呼着去接。

玉环却擦过三皇子头顶的玉冠,正正落进我捧着的药篓里。

我低头佯装整理苍耳子,听见萧煜嗤笑:“沈小侯爷这准头,莫不是昨夜醉在红袖招了?”

丝竹声忽转清越,十二名披着月影纱的舞姬踏着落花旋入场中。

皇后腕间的翡翠镯磕在鎏金壶上,当啷一声响:“本宫记得,梅妃妹妹的惊鸿舞当年可是先帝亲赐的玉如意。”

满场霎时静了三分,我望着案上突然多出的松子糖,听见沈之行用折扇掩唇轻语:“东南角的蓝萼梅开得正好。”

起身时裙裾扫翻了青瓷酒盏,我借着拾捡的动作将苍耳粉撒进魏晓冉的绣鞋。

溪水拐弯处忽见一丛异色,我提着药篓顿在原地。

桃林的胭脂云霞蔓延至此,竟被这株蓝萼梅劈开一角清寒。

苍劲老枝斜刺向青空,花瓣薄如冰片,偏生花萼浸着幽幽的孔雀蓝,倒像是把梅魂浸在青瓷釉里淬过一遭。

暮春的风掠过桃林时,那些娇嫩的花瓣便簌簌地逃,唯独这株梅树岿然不动。

月光从枝桠间漏下来,竟在溪面织出粼粼的碎银纹。

我蹲下身去捡落在青石上的花瓣,发现它们连凋零的姿态都带着傲气。

暗香随着我的呼吸缠绕上鬓角,恍惚竟与母亲留下的《百花谱》残页重叠——“蓝萼冰梅,生于绝壁,三十年方得一遇”。

药篓突然被石子击中,忽听得头顶传来清越嗓音:“这是谁家的小丫鬟,倒比主子还会躲清闲?”

我猛然抬头,正对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玄色箭袖少年横卧枝头,指尖还拈着半片打旋的梅瓣。

他手腕一翻,冰凉溪水忽然迎面泼来。

“放肆!”

我急退两步,绣鞋却陷在溪石青苔里。

少年见状笑得更欢,锦靴勾着树枝晃啊晃:“这般粗布麻鞋,莫不是偷溜出来采花的烧火丫头?”

我趁他得意,突然扬起手中药粉。

晒干的曼陀罗花粉随风散开,少年呛得咳嗽连连,一个不稳栽进溪中。

重物坠地的闷响惊飞几只山雀。

我蹲下身,发现他腰间羊脂玉佩刻着蟠龙纹,在春阳下泛着温润的光。

“对不住啦。”

我取下他蹀躞带上镶着夜明珠的香囊,将解毒的葛根粉倒在帕子上
,“半刻钟自会醒转,这明珠就当诊金罢。”

暮色漫过宫墙,水面突然漾起细碎金波,倒映出少年苏醒时气急败坏的模样。

“到底是哪个府上的野丫头!”

他甩着湿透的袖摆追出来,发梢还沾着几片桃花。

我返回宴席经过月门时,正看见三皇子弯腰帮长姐整理鞋袜。

侯府后院。

正殿药香缭绕中,我跪着捧上连夜炮制的枇杷润肺膏。

嫡母戴着翡翠护甲的手突然掐住我下巴:“晓棠这脸色,莫不是偷用了你娘的胭脂?”

剧痛让我睫毛轻颤,却瞥见魏晓冉正在试皇后赏的螺子黛。

我佯装惶恐打翻药匣,数十个瓷瓶滚落在波斯地毯上。

趁着众人俯身拾捡,我摸黑钻进药圃。

月光忽然被鎏金折扇截断,沈之行倚着歪脖子枣树轻笑:“小阿棠,你今日顺走的明珠,可是七皇子贴身之物。”

我拍开他的扇子继续捣药:“小侯爷夜探香闺,就为说这些浑话?”

“小阿棠,你说你这日子……”他看了环顾四周,将我上下打量,心虚地说“也还可以啦,也没那么缺钱不是?

怎么就那么……?”

他见我快要哭了,停下来安慰我“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玩意他不知道有多少颗呢?

没准他根本不记得……”2 错系红绳梅雨时节的水汽洇透了窗棂纸,我跪在青石砖上擦拭嫡姐的翡翠屏风。

檐角铜铃突然叮咚乱响,前院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圣旨到——”我望着宣旨太监皂靴上沾着的蓝萼梅花瓣,忽然想起半月前溪边那个湿漉漉的少年。

嫡母的惊呼穿透雨幕:“晓冉许给三皇子?

这泼天的富贵终于......魏氏庶女晓棠,温良敦厚,赐婚七皇子萧衍——”尖锐的尾音刺得我耳膜生疼。

我万万没想到,好不容易把她送出去了,怎么把自己也送出去了。

茯苓扶我起身时,我盯着圣旨上“庶女”二字,喉间泛起黄连般的苦涩——原来在世人眼里,连庶女都算不得正经女儿。

三日后,我在药圃埋下最后一株忍冬藤。

沈之行摇着鎏金折扇倚在月亮门边:“小阿棠可知,七皇子此刻正在西山猎白狐?”

我拍掉裙裾上的泥土,将晒干的葛根装进锦盒:“与我何干?”

“明日大婚的喜轿里,”他忽然用扇骨挑起我
鬓边碎发,“坐的可是永安侯府五姑娘?”

我偏头避开他的动作,却见他将松香荷包抛进我怀里:“你是不是又缺钱啦?”

我是缺了心眼。

大婚当日,我顶着鎏金翟冠坐在空荡荡的喜房里。

龙凤烛爆出灯花时,窗棂突然被玉骨扇挑开。

沈之行翻进来便去扯霞帔:“快把你家夫君那颗明珠拿来......小侯爷慎言。”

我攥紧袖中夜明珠,“替人迎亲已是荒唐,如今还要替人圆房不成?”

他讪笑着退到屏风后,忽听得院中喧哗大作。

梅妃娘娘的翡翠步辇踏碎满地月光,四个侍卫将捆成粽子的萧衍扔在喜床上。

“混账东西!”

梅妃扯下儿子嘴里的锦帕,“猎场那些狐狸精比得过魏家姑娘?”

转身又拉住我的手,“好孩子,本宫定要给你讨个公道。”

我望着床上咬牙切齿的少年,忍冬藤的清苦气息突然漫上鼻尖——玄色箭袖沾着草屑,发间还别着半片蓝萼梅,分明是桃花林里那个落汤鸡。

萧衍挣开绳索的瞬间,突然抓住我腕子:“你身上的白芷味......”他目光落在我因惊恐而掉出的夜明珠上,蓦地瞪圆了眼睛,“偷明珠的小贼!”

<梅妃的护甲磕在青玉案上:“说什么胡话!

这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

我趁他愣神,欲将安神香撒进合卺酒,他一把抓过我的衣袖,“又想给本皇子下药?”

红烛高照间,我缩在铺满红枣的床角,翟冠珠帘随着颤抖叮当作响。

萧衍赤着脚踩在鸳鸯锦被上,指尖把玩着从我怀中夺回的夜明珠,像逮住兔子的猎手般歪头轻笑:“现在知道怕了?

当日给本皇子用药的威风呢?”

他忽然倾身逼近,带着西山猎场的松柏气息将我困在臂弯间。

我这才发现洗去药渍的脸颊再无处躲藏,凤冠霞帔映得肌肤胜雪,反倒比满室鎏金更晃人眼。

“殿下若想报复…...”我攥紧袖中防身的银针,声音却泄了底气,“不妨罚我去药圃做三个月苦力。”

“好主意。”

他忽然用喜秤挑起我下巴,玄色寝衣领口歪斜着露出锁骨,“不过王妃是不是该先补偿本王?”

烛火在他眸中跳成两簇星子,我分明看见他耳尖泛红,喉结滚动得比威胁的话更快。

窗外的更漏声忽然格
外清晰,他故作凶狠地扯过合欢被将我裹成蚕蛹:“睡榻上去!

明日还要进宫...…”转身时却同手同脚撞翻了青玉案,那枚夜明珠骨碌碌滚进我掌心,还带着他手心的潮意。

这一夜,他在紫檀拔步床上辗转反侧,我在贵妃榻上数着更漏——原来皇家用的冰裂纹瓷枕,与侯府粗陶药枕一样硌得人头疼。

3 雪夜珠光关雎宫宴会马上要开始了。

菱花镜里映出的人影让我指尖发颤。

茯苓捧着螺子黛轻笑:“姑娘眼尾这点朱砂痣,倒比长姐的九鸾步摇还惹眼。”

我将晒干的蓝萼梅汁点在唇上,铜镜霎时漫开一片冰绡雾色。

宴厅门帘掀起的刹那,鎏金烛海晃得我眯起眼。

席间私语声忽如潮水退去,我听见萧衍的银箸跌在缠枝莲纹碟上。

他玄色蟒袍领口微敞,喉结滚动着咽下半句惊叹,却偏头对沈之行冷笑:“东宫宴席何时许药农入座了?”

我跪坐在他斜对面的蒲团,伸手去捧青玉酒壶时,腕间倏地一暖。

萧衍不知何时离了席,此刻正捏着我结着冻疮的指节,眉心拧出川字:“永安侯府穷得用不起手炉?”

他掌心的茧子摩挲过绽开的血口,竟将滚烫的醒酒汤塞进我手里。

离席时积雪已没过锦靴,我提着药箱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青石径上。

忽听得身后积雪簌簌,转身正撞见萧衍立在梅树下,肩头落满碎琼乱玉。

他嗤笑着抛来玄狐大氅:“裹成雪球倒省得宫人扫......”话音未落,我绣鞋忽地打滑。

天旋地转间,满捧新雪扑簌簌从枝头坠落,却尽数砸在猛然扑来的玄色身影上。

萧衍将我箍在怀中滚了三滚,待停下时,他玉冠歪斜地卡在梅枝间,而我发间东珠正硌着他心口。

“药篓子成精了?”

他耳尖通红地替我拂去鬓边雪粒,指尖却在触及冻疮时骤然放轻。

远处传来宫人灯笼的微光,他忽然打横将我抱起,玄狐毛领掩住我半张脸:“明日让内务府送二十盒玉容膏。”

梅香混着药香萦绕在鼻尖,我隔着衣料听见他心跳如密雨打檐。

他故意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响,却把大氅又裹紧三分。

途经药圃时,我瞥见琉璃窗内沈之行举着鎏金杯遥遥致意,而萧衍的脚步突然快得像逃。

——冬至那日,我在梅妃赏
的狐裘里缝进十七味驱寒药。

琉璃手炉搁在紫檀案上,蒸得苍术香气愈发清苦。

廊下忽然传来环佩叮咚,魏晓冉裹着金丝牡丹斗篷踏雪而来,鬓间东珠步摇晃得人眼花。

“五妹这屋子,倒是比三皇子府的柴房还素净。”

她染着蔻丹的指尖拂过青瓷药杵,忽然将整罐枇杷膏扫落在地,“听闻妹妹大婚当夜独守空房?”

我蹲身收拾碎瓷片的手微微一顿。

那日替萧衍包扎猎场擦伤时,他腰间突然多出的松香荷包还沾着沈之行的龙脑香。

魏晓冉的蜀锦宫靴却已碾上我指尖:“姐姐教你个乖,七皇子昨日在醉仙楼...…皇嫂慎言。”

沈之行的声音裹着风雪撞开雕花门,鎏金折扇堪堪托住我渗血的手指,“三皇兄新得的西域宝马,方才在朱雀大街踏碎了礼部尚书的车辕。”

魏晓冉脸色骤变,转身时斗篷扫翻了案上药匣。

沈之行弯腰拾起滚落的安宫牛黄丸,突然用扇骨挑起我下巴:“小阿棠这易容术越发精妙,连胭脂都用白芨粉调色。”

我拍开他的扇子,却见他将个油纸包丢进药篓。

打开竟是晒干的蓝萼梅,花瓣上还凝着御苑特有的冰晶。

他倚着门框啃糖葫芦,突然压低声音:“三皇子府昨夜请了三位太医。”

腊八宴的宫灯将飞雪染成琥珀色。

我跪坐在末席剥松子,忽听得梅妃轻笑:“晓棠这手冻疮,倒是与阿衍猎的红狐毛色相配。”

众人哄笑间,萧衍突然将玄狐手笼掷在我膝上,起身时碰翻了魏晓冉的玛瑙酒盏。”

七弟这是心疼了?”

萧煜把玩着和田玉扳指,“听闻你大婚至今未入洞房..….”话音未落,沈之行忽然醉醺醺扑到案前,鎏金酒壶里的葡萄酿尽数泼在三皇子蟒袍上。

满殿哗然中,我抱着手笼退到廊下。

回府马车轧着子夜更声,我在药圃里翻出沈之行送的蓝萼梅。

月光忽然被玄色大氅遮蔽,萧衍拎着奄奄一息的白狐立在墙头:“听说你会治箭伤?”

我望着白狐后腿的柳叶箭镞,那是三皇子府独有的制式。

炉上药吊子咕咚作响时,萧衍忽然握住我捣药的手:“母妃给的匕首,明日记得佩在腰间。”

琉璃药杵撞在青玉臼底发出清响,我将最后一味药添进药吊子。

暮色漫过茜纱窗时,
梅妃宫里的金丝楠木食盒悄然而至,揭开竟是碗泛着异香的鹿茸羹。

“娘娘赐的补汤,请殿下趁热用。”

传膳太监翡翠扳指上的乌头花纹,与那日匕首鞘上的如出一辙。

梅妃多年承宠,野心勃勃,一直想拉拢我那权倾朝野的父亲。

眼见着皇后请求皇帝给三皇子赐婚,梅妃转而将我赐婚给七皇子萧衍。

至于为什么是我?

府中非嫡母所生的子嗣里,只有我活了下来。

萧衍斜倚在紫檀榻上慌忙穿好衣服,假装握起的朱笔忽地顿在“漠北军报”四字:“搁着吧。”

戌时三更,我正将晒干的蓝萼梅收进陶罐,忽听得书房传来瓷盏碎裂声。

冲进门时恰见萧衍扯裂了蟒袍前襟,眼尾洇着海棠红,掌心攥着的碎瓷片已没入血肉。

“出去...…”他踉跄着撞翻博古架,钧窑梅瓶碎在脚边,“让沈之行...…去请太医…...”我拾起地上残存的汤羹轻嗅,心头猛地揪紧——这哪是什么鹿茸,分明是掺了西域烈性合欢散的狼血膏。

他忽然从背后箍住我的腰,炙热吐息烫在耳后:“魏晓棠...…你为何总不听话...…”银针没入他曲池穴的瞬间,他吃痛松手,我趁机将曼陀罗粉撒向烛火。

青烟腾起时,他眸中欲色稍褪,竟抓起案上镇纸砸向轩窗:“去冰窖!”

寒雾如白蛟缠上脚踝,萧衍将自己浸在储冰的石槽里,玄铁锁链在腕上勒出血痕。

我举着烛火走近,见他咬破的唇瓣凝着血珠,忽然想起大婚那夜滚落床角的夜明珠。

“金针渡穴可解,但殿下需受得住痛。”

我拔下鬓间银簪在烛焰上灼烤,“若信不过我…...啰嗦。”

他喘息着将手臂搭上冰槽边缘,水蓝中衣滑落,露出心口处陈年箭伤。

我指尖抚过那狰狞疤痕,他忽然闷笑:“当年漠北雪原比这冷...…母妃却送来火狐裘…...”银针入穴时他浑身剧颤,冰水溅湿我杏色裙裾。

第四针落在至阳穴,他突然攥住我手腕:“那日桃花宴...…你往魏晓冉绣鞋塞苍耳子...…”冷汗顺着他下颌滴在我手背,“怎的如今只会哭?”

我这才惊觉眼眶酸胀,原是他背上旧伤叠新伤,纵横如梅妃宫里的老梅枝。

最后一针收势时,他忽然倾身向前,
将滚烫的额抵在我肩窝:“你身上...…总有蓝萼梅的苦香...…”寅时的梆子惊破药圃寂静,我搀着他跌坐在晒药藤席上。

晨露沾湿他鸦青鬓发,竟比冕旒更衬他眉眼。

霞光漫过宫墙时,沈之行翻墙送来一筐天山雪莲。

他鎏金扇柄上系着松香荷包,语气却比往常郑重:“你,还好吧?”

萧衍突然抓起药杵掷向墙头,惊得沈之行踏碎一片黛瓦:“再敢翻她墙头,本王打断你的腿!”

待院中只剩药香袅袅,他忽然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

打开竟是桃花宴那日的桂花栗粉糕,只是被冰窖寒气沁得发硬:“赔你的..….”顿了顿又补半句,“...…没下毒。”

我掰了半块含在口中,竟品出蓝萼梅腌过的酸甜。

他耳尖通红地别过头,腰间蟠龙佩与药圃竹篱撞出清越声响,惊起两只偷食的蓝尾鸲。

4 猎场惊魂西山狩猎,三皇子提议骑射比赛,以西山温泉做彩头。

众人高声应和。

林间忽起瘴雾时,我正将止血草塞进鹿皮囊。

远处传来萧衍的踏雪驹嘶鸣声,尾音却陡然扭曲成惨烈的哀嚎。

沈之行昨日送来的金丝软甲突然勒得人喘不过气——那马鞍暗格里残留的曼陀罗粉,原是混了宿蛇毒。

“萧衍!”

我踢开三皇子亲卫的阻拦,药篓里银针撞出急促的叮咚声。

踏雪驹瞳仁赤红地撞断紫杉木,马鞍上淋漓的血迹蜿蜒进雾霭深处。

循着蓝萼梅香追至断崖时,萧衍正卡在枯树杈间,左肩插着半截柳叶箭。

三皇子的金羽箭筒空空如也,崖下传来狼群低吼。

我咬碎随身带的黄连丸,苦涩让人清醒三分,银针已没入他天池穴。

“你..….”他染血的手攥住我腕上沈之行赠的鎏金护腕,“怎么不逃..….”崖壁藤蔓断裂的瞬间,我抱着他滚进下方兽穴。

腐叶气息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萧衍的后背重重撞上岩壁,却用最后气力将我护在胸前。

洞外骤雨倾盆,他指尖在我腰间摸索火折子的动作忽然顿住——我的湘妃色骑装早被岩壁刮破,肩头蓝萼梅胎记浸在月光里。

“原来是你.…..”他低笑牵动伤口,咳出的血沫染红我袖口,“那年母妃生辰宴,躲在梅树后偷点心的...…”我撕开裙裾为他包扎的手一
颤。

八岁那夜偷拿的芙蓉酥,竟被这混世魔王惦记至今。

洞外狼嚎逼近,他忽然用未受伤的右臂将我圈进阴影:“别动。”

潮湿岩壁沁透脊背,他掌心的温度却透过单衣烫进来。

我数着他紊乱的脉搏施针,忽觉颈侧落下一声叹息:“那日你撒的苍耳粉,害我打了三喷嚏。”

“殿下此刻该忧心箭毒攻心。”

我将备好的蓝萼梅蕊塞进他齿间,却被他咬住指尖。

血腥气在唇齿间漫开,他眼底映着洞外闪电:“魏晓棠,若我死在这里.…..”惊雷炸响时,狼群绿瞳已逼近洞口。

我摸到药囊底层的雄黄粉,忽然被他夺去。

他沾血的手在岩壁画出梅妃教的漠北图腾,沙哑哼起塞外战歌。

狼群竟在诡异的调子里逡巡退去,洞外雨幕中渐渐浮现沈之行玄色大氅的轮廓。

“真可惜.…..”萧衍昏沉前将下巴搁在我发顶,“还没见你穿那件绣蓝萼梅的.…..”暮色四合,兽穴外的岩缝间漏进几缕碎星子。

萧衍枕在我膝头昏睡,染血的玄色衣摆与我的杏色裙裾缠成并蒂莲。

洞顶垂落的萤火虫忽明忽灭,竟在他眼睫上凝出星屑似的微光。

“你看…...”我轻轻戳他未受伤的右肩,“北斗第七星最亮的那颗,像不像你猎的银狐眼睛?”

他懒洋洋掀起眼皮,忽然捉住我指尖指向银河:“那是参宿四,母妃说..….”话音戛然而止,我掌心忽然触到他喉结的滚动,“说找到命定之人时,星辉会落进酒盏。”

正要抽回的手被他按在胸膛,隔着单衣传来擂鼓般的心跳。

远处传来夜枭啼鸣,混着他沙哑的低语:“那日你给沈之行绣的松香荷包...…”破空而来的鎏金箭矢突然钉在洞壁,惊散满穴流萤。

沈之行戏谑的嗓音荡进山洞:“二位是在观星还是孵蛋?”

他玄色大氅上沾着夜露,手里却提着三皇子府暗卫的血衣。

萧衍瞬间将我裹进狐裘,抓起染血的箭镞掷向洞外:“沈怀瑾!

你属乌鸦的?”

“非也非也。”

沈之行晃着折扇踏月而来,扇面新画的蓝萼梅还沾着墨香,“臣属鸳鸯的,最会成双成对搅人好事。”

他身后侍卫憋笑点燃火把,霎时照见萧衍通红的耳尖。

我低头整理药篓,发现不知何时多了包桂花糖。


沈之行用扇骨轻敲我发顶:“小阿棠的望月砂,可比星子金贵多了。”

说罢突然俯身,鎏金护腕与萧衍的蟠龙佩撞出清响:“七殿下若再弄丢人.…..滚去探路!”

萧衍抄起药杵砸向他腰间酒壶,琥珀色的液体溅在洞壁蓝萼梅苔藓上,竟泛起荧荧光晕。

沈之行大笑着翻身上马,却将个暖玉手炉抛进我怀里:“山脚有温泉,比这冰窟窿适合疗伤。”

待马蹄声远去,萧衍忽然掰过我的脸。

他指尖沾着洞壁荧光苔藓,在我眉心画了朵歪扭的蓝萼梅:“回宫后,把观星台西厢改成药庐。”

顿了顿又冷哼,“省得沈怀瑾总翻墙。”

子夜的风卷着碎星掠过林梢,他掌心温度透过狐裘渗进来。

我数着北斗第七星没入云层的轨迹,忽然听见他几不可闻的叹息:“那荷包...我也想有一个…...”5 惊鸿照影西山猎场的晨雾还未散尽,沈之行送来的照夜白正在厩中刨蹄。

我摸着马鞍暗袋里的金针,忽见萧衍的玄色大氅掠过栅栏,他手中银弓堪堪挡住沈之行的鎏金马鞭。

“七殿下这是要抢人还是抢马?”

沈之行笑着将松香荷包抛给我,“小阿棠昨日答应学骑射的。”

萧衍的箭囊撞在马槽上,惊得照夜白嘶鸣后退。

他忽然扯下我束发的青玉簪,墨发披散的瞬间,鎏金马鞭已缠上他手腕:“沈怀瑾,你教她的第一课该是辨人。”

我趁二人僵持翻身上马,扯过沈之行备的缰绳轻笑:“两位不如比比,谁先猎到白狐?”

照夜白如离弦之箭冲出时,我听见萧衍气急败坏的喊声混着沈之行的大笑,惊飞满山寒鸦。

途中经过一片丛林,我见一只小红狐在路边舔着伤口,正要为受伤的幼狐包扎。

树丛突然窜出个黑影,三皇子府暗卫的弯刀劈断我束腰玉带。

淬毒的刀锋将将触到喉间,忽有破空声自林间来——萧衍的银箭贯穿刺客右肩,沈之行的马鞭卷住我腰身。

“抱紧!”

沈之行带着我在林间疾驰,身后追兵的火把如嗜血流萤。

他忽然勒马停在山崖边,鎏金扇柄挑开我凌乱的鬓发:“小阿棠可知,这崖下温泉能洗去追踪香?”

话音未落,萧衍的踏雪驹已撞开追兵。

他眼底猩红似那日冰窖,玄色箭袖还沾着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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