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清晰,他故作凶狠地扯过合欢被将我裹成蚕蛹:“睡榻上去!
明日还要进宫...…”转身时却同手同脚撞翻了青玉案,那枚夜明珠骨碌碌滚进我掌心,还带着他手心的潮意。
这一夜,他在紫檀拔步床上辗转反侧,我在贵妃榻上数着更漏——原来皇家用的冰裂纹瓷枕,与侯府粗陶药枕一样硌得人头疼。
3 雪夜珠光关雎宫宴会马上要开始了。
菱花镜里映出的人影让我指尖发颤。
茯苓捧着螺子黛轻笑:“姑娘眼尾这点朱砂痣,倒比长姐的九鸾步摇还惹眼。”
我将晒干的蓝萼梅汁点在唇上,铜镜霎时漫开一片冰绡雾色。
宴厅门帘掀起的刹那,鎏金烛海晃得我眯起眼。
席间私语声忽如潮水退去,我听见萧衍的银箸跌在缠枝莲纹碟上。
他玄色蟒袍领口微敞,喉结滚动着咽下半句惊叹,却偏头对沈之行冷笑:“东宫宴席何时许药农入座了?”
我跪坐在他斜对面的蒲团,伸手去捧青玉酒壶时,腕间倏地一暖。
萧衍不知何时离了席,此刻正捏着我结着冻疮的指节,眉心拧出川字:“永安侯府穷得用不起手炉?”
他掌心的茧子摩挲过绽开的血口,竟将滚烫的醒酒汤塞进我手里。
离席时积雪已没过锦靴,我提着药箱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青石径上。
忽听得身后积雪簌簌,转身正撞见萧衍立在梅树下,肩头落满碎琼乱玉。
他嗤笑着抛来玄狐大氅:“裹成雪球倒省得宫人扫......”话音未落,我绣鞋忽地打滑。
天旋地转间,满捧新雪扑簌簌从枝头坠落,却尽数砸在猛然扑来的玄色身影上。
萧衍将我箍在怀中滚了三滚,待停下时,他玉冠歪斜地卡在梅枝间,而我发间东珠正硌着他心口。
“药篓子成精了?”
他耳尖通红地替我拂去鬓边雪粒,指尖却在触及冻疮时骤然放轻。
远处传来宫人灯笼的微光,他忽然打横将我抱起,玄狐毛领掩住我半张脸:“明日让内务府送二十盒玉容膏。”
梅香混着药香萦绕在鼻尖,我隔着衣料听见他心跳如密雨打檐。
他故意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响,却把大氅又裹紧三分。
途经药圃时,我瞥见琉璃窗内沈之行举着鎏金杯遥遥致意,而萧衍的脚步突然快得像逃。
——冬至那日,我在梅妃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