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蹀躞带上的玉环。
“接着!”
他扬手将玉环抛向半空,惊得那群着郁金裙的贵女娇呼着去接。
玉环却擦过三皇子头顶的玉冠,正正落进我捧着的药篓里。
我低头佯装整理苍耳子,听见萧煜嗤笑:“沈小侯爷这准头,莫不是昨夜醉在红袖招了?”
丝竹声忽转清越,十二名披着月影纱的舞姬踏着落花旋入场中。
皇后腕间的翡翠镯磕在鎏金壶上,当啷一声响:“本宫记得,梅妃妹妹的惊鸿舞当年可是先帝亲赐的玉如意。”
满场霎时静了三分,我望着案上突然多出的松子糖,听见沈之行用折扇掩唇轻语:“东南角的蓝萼梅开得正好。”
起身时裙裾扫翻了青瓷酒盏,我借着拾捡的动作将苍耳粉撒进魏晓冉的绣鞋。
溪水拐弯处忽见一丛异色,我提着药篓顿在原地。
桃林的胭脂云霞蔓延至此,竟被这株蓝萼梅劈开一角清寒。
苍劲老枝斜刺向青空,花瓣薄如冰片,偏生花萼浸着幽幽的孔雀蓝,倒像是把梅魂浸在青瓷釉里淬过一遭。
暮春的风掠过桃林时,那些娇嫩的花瓣便簌簌地逃,唯独这株梅树岿然不动。
月光从枝桠间漏下来,竟在溪面织出粼粼的碎银纹。
我蹲下身去捡落在青石上的花瓣,发现它们连凋零的姿态都带着傲气。
暗香随着我的呼吸缠绕上鬓角,恍惚竟与母亲留下的《百花谱》残页重叠——“蓝萼冰梅,生于绝壁,三十年方得一遇”。
药篓突然被石子击中,忽听得头顶传来清越嗓音:“这是谁家的小丫鬟,倒比主子还会躲清闲?”
我猛然抬头,正对上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玄色箭袖少年横卧枝头,指尖还拈着半片打旋的梅瓣。
他手腕一翻,冰凉溪水忽然迎面泼来。
“放肆!”
我急退两步,绣鞋却陷在溪石青苔里。
少年见状笑得更欢,锦靴勾着树枝晃啊晃:“这般粗布麻鞋,莫不是偷溜出来采花的烧火丫头?”
我趁他得意,突然扬起手中药粉。
晒干的曼陀罗花粉随风散开,少年呛得咳嗽连连,一个不稳栽进溪中。
重物坠地的闷响惊飞几只山雀。
我蹲下身,发现他腰间羊脂玉佩刻着蟠龙纹,在春阳下泛着温润的光。
“对不住啦。”
我取下他蹀躞带上镶着夜明珠的香囊,将解毒的葛根粉倒在帕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