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琰绿夭的其他类型小说《此去半生裴琰绿夭全局》,由网络作家“望月爱吃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八岁那年,父皇跟我坐在皇宫的城墙上,遥遥指向脚下京城说:“长乐,这万里河山,你想要什么,朕就给你什么。”那时,他还年轻,眉眼间尚有几分锐气。他教我骑马、射箭,甚至偷偷让我坐在龙椅上,笑着说:“朕的长乐,比那些大臣们聪明多了。”可后来,他醉了。醉在美人的怀里,醉在权臣的谗言里,醉在一场又一场的奢靡宴席里。父皇的血溅在我脸上时,还是温热的。我看着他站在城墙上,那柄他从未真正用来征战四方的宝剑,最终横在了他自己的颈间。他的眼睛望着我,浑浊、疲惫,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解脱。“长乐,活下去。”这是他最后的话。然后,他倒下了。像一块腐朽的木头,从高高的城墙上坠落,重重砸在青砖上。我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这万里河山,终究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了。01我站在...
《此去半生裴琰绿夭全局》精彩片段
八岁那年,父皇跟我坐在皇宫的城墙上,遥遥指向脚下京城说:“长乐,这万里河山,你想要什么,朕就给你什么。”
那时,他还年轻,眉眼间尚有几分锐气。
他教我骑马、射箭,甚至偷偷让我坐在龙椅上,笑着说:“朕的长乐,比那些大臣们聪明多了。”
可后来,他醉了。
醉在美人的怀里,醉在权臣的谗言里,醉在一场又一场的奢靡宴席里。
父皇的血溅在我脸上时,还是温热的。
我看着他站在城墙上,那柄他从未真正用来征战四方的宝剑,最终横在了他自己的颈间。
他的眼睛望着我,浑浊、疲惫,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解脱。
“长乐,活下去。”
这是他最后的话。
然后,他倒下了。
像一块腐朽的木头,从高高的城墙上坠落,重重砸在青砖上。
我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万里河山,终究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了。
01我站在摘星楼的最高处,看着皇城四门次第燃起的烽火。
“殿下!
叛军已破玄武门!”
,绿夭跌跌撞撞扑跪在阶前,发髻散乱,金钗折成两截。
她袖口沾着血,不知是谁的。
我望着远处朱雀大街上蜿蜒的火把长龙,恍惚想起上元节时,这条街曾铺满莲花灯。
裴琰从灯海中走来,将一盏兔儿灯塞进我手里。
那时他眼角还含着笑,说:“长乐,等春深了,我带你去猎场看小鹿。”
现在的他,穿着玄甲冲在最前面,手中长枪沾满了我皇家禁军的鲜血。
绿夭拽着我的裙角哭喊,“陛下他……他……”不等她说完,我飞快跑下摘星楼。
太和殿前跪着十几个穿着素衣的嫔妃。
她们跪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父皇站在太和殿前的高墙之上,脚下滚着几个空酒坛。
明黄色的龙袍被火光映得发橘,腰间配着一柄宝剑——那是他前年生辰时,我双手献上的。
“长乐。”
他唤我名字,似乎带着浓重的酒气。
“你上来。”
,父皇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我走上城墙,走到父皇旁边,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父皇的手在发抖。
他凑近我耳边:“好好活下去。
这江山,终究是要易主了。”
远处传来攻城锤撞击宫门的闷响,嫔妃们开始啜泣。
父皇放开我的手,突然大笑。
“长乐,”宝剑出鞘,他剑锋指向宫门方向,声音低
沉,“朕去了……”我许久未见过这样的父皇了。
平日里他总醉醺醺地躺在美人膝上,批奏折时字迹也开始变得歪斜潦草。
血腥味迎面扑来,父皇的剑已经划过脖颈,鲜血喷溅而出。
他的身体晃了晃,从城墙上坠落。
父皇昨夜还摸着我的头发说:“长乐,朕对不起天下人。”
他哭了。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帝王,像个孩子一样,在我面前哭了。
“不——!”
父皇的身体重重砸在裴琰马前,裴琰几乎是滚下马的,他跪在父皇的尸体前。
他曾笑着对我说:“长乐,等我成了大将军,定护你一世安稳。”
如今,他真的成为了大将军。
裴琰抬头看我,那张总是带着笑意的脸此刻惨白如纸。
我们隔着我父皇尚未冷却的尸体对望。
叛军如潮水般涌进宫门,喊杀声四起。
就这样吗?
就这样吧。
我的父皇死了。
我的家,亡了。
02绿夭不知从哪里冲出来,拼命拉我:“公主,快走!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任由她拽着,踉踉跄跄地下了城墙。
最后一刻,我回头望去,裴琰还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宫里的喊叫声此起彼伏。
绿夭带着我七拐八绕,躲进了一处偏僻的偏殿。
“公主在这里等着,奴婢去看看情况。”
我蜷缩在角落里,殿外不时传来奔跑声和惨叫,每一次声响都让我浑身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安静下来。
接着是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搜!
每一处都要搜到!”
,一个陌生的声音喝道。
门被猛地踢开,几个持刀士兵冲了进来。
我下意识往后缩,却被一把拽了出来。
“找到了!
前朝公主在这儿!”
我被粗暴地拖到院子里。
满院子都是持刀的士兵,而站在正中央的,是已经脱去盔甲的裴琰。
我们四目相对,他朝我走来。
十五岁及笄那年,他也是这样一步步朝我走来。
御花园的梅树下,他低声对我说:“长乐,我心悦你。”
现在,他站在我面前,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我抬手,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他的脸偏过去,他没有躲。
“世子,怎么处置?”
一个副将问,“按规矩,前朝余孽应该……闭嘴。”
裴琰冷声道,“她是我的人。”
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长乐……”他轻声唤我,
伸手想擦我脸上的血迹。
我猛地躲开,他的手指僵在半空。
“你满意了吗?”
我盯着他一字一顿道,“看着我父皇死在你面前,你满意了吗?”
裴琰的脸色变得惨白,“我不知道他会……世子!”
一个传令兵匆匆跑来,“国公爷召您立即去正殿!”
裴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已经恢复了冷静。
“把她带到昭阳殿,派我的人守着,不许任何人接近。”
他顿了顿,“包括我父亲的人。”
士兵们面面相觑,但还是低头应下。
裴琰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我被带回了昭阳殿,门口站着四个佩刀的侍卫。
夜幕降临时,外面突然传来嘈杂声。
一队侍卫闯了进来,将我带到了文华殿。
殿前的石狮子依旧威风凛凛,只是匾额已经换了新的。
我被拖进大殿,按着跪在地上。
殿上坐着曾经的裴国公——如今的新帝,下首站着几位大臣。
“前朝余孽,按律当斩。”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认得这个声音,是礼部尚书陈大人。
“不可。”
,是裴琰的声音。
“殿下,此女不除,后患无穷啊!”
“我说,不可。”
裴琰走下台阶,停在我面前。
“贬为庶民,流放北疆。”
裴琰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大堂安静下来,“三日后启程。”
陈大人还想说什么,被裴琰一个眼神制止了。
我被拖出去时,听见裴琰低声说:“活下去。”
这句话和父皇说的一模一样。
我突然很想笑,事实上我也确实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殿下若是做了女帝,将来一定是个昏君。”
,他曾笑言。
“那你就是助纣为虐的奸臣。”
,我回嘴道。
如今想想,真是讽刺。
他成了拨乱反正的太子殿下,而我成了人人喊打的前朝余孽。
03出发北疆前一晚,裴琰独自来见我。
“长乐,”他在我面前蹲下,声音疲惫,“听我说……新朝太子殿下何必屈尊降贵?”
我冷笑,“怎么?
改变主意了?
是来赐死的吗?”
他眉头紧锁:“我不会让你死的。”
“那可真是多谢了,可惜我父皇没这个福气。”
裴琰突然抓住我的肩膀:“你以为我想这样吗?
你知不知道你父皇最后这几年都做了什么?
他沉迷五石散,任由奸臣把持朝政,南方旱
灾饿殍遍野,他却还在……”我浑身发抖:“所以你就杀了他?”
“我没有!”
裴琰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根本不知道他会……会……”他说不下去了,松开我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
“北疆有我的人,你会安全的。”
我笑了:“裴琰,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接受你的施舍?”
裴琰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着:“明日,我会让人护送你。”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长乐,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有些血,今日不流,明日便要千万人淌。”
第二天清晨,我被押上了前往北疆的马车。
绿夭哭着被拦在宫门内,我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越来越远。
负责押送的是裴琰的亲卫统领徐远,他递给我一个包袱:“殿下让交给你的。”
我打开一看,是几件粗布衣裳和一小袋碎银。
最底下压着一封信,我没拆,直接撕成了碎片,从马车围栏间里撒了出去。
城门处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就是那个公主?”
“长得倒是标致。”
“呸!
昏君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
“……”马车缓缓驶出城门时,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皇城。
朝阳给城墙镀上了一层金色,远远望去,依然那么巍峨壮观。
小时候常和裴琰偷偷爬上那最高的城楼看日出,我指着远方说:“总有一天,我要走遍这山河的每一个角落。”
北疆的风,应该很冷吧。
04马车走了整整两个月。
每到驿站换马时,徐远都会解开我的手铐让我活动活动。
我试过逃跑,但还没跑出多远就被抓了回来。
徐远没责骂我,只是叹了口气:“公主,别让属下难做。”
进入北疆地界后,景色越来越荒凉。
最后我们停在一个叫黄沙渡的地方,这里离边境只有三十里,常年风沙漫天。
徐远带我去见当地里正:“这是京城发配来的犯妇,以后就在这儿落户。”
他没提我的身份,只说我叫颜笑。
里正眯着眼打量我:“会干活吗?”
“不会。”
,我实话实说。
他嗤笑一声,扔给我一把锄头:“明天开始下地。”
徐远临走前,又偷偷塞给我一个钱袋:“殿下说,这些够你置办间屋子。”
第一晚,我睡在里正家的柴房里。
半夜被冻醒时,发现身上盖了件旧棉袄
。
里正的妻子站在门口:“别死在我家,晦气。”
第二天,我被带到一片麦田。
农妇们教我除草,我笨手笨脚,把麦苗也拔了出来。
中午吃饭时,她们把最硬的饼子分给我。
我咬了一口,牙差点硌掉。
“京城来的娇贵人。”
一个叫小曼的姑娘嘲笑我,“听说你是罪臣家眷?”
我没说话。
傍晚收工时,手上已经磨出了血泡。
里正给了我一碗稀粥当工钱。
三个月后,我总算学会了基本农活。
里正分给我一间土屋,屋顶漏雨,墙缝透风。
我用身上的那点钱修修补补,又买了床棉被,换了几只母鸡。
北疆的冬天来得早。
第一场雪落下时,我的鸡冻死了。
我把它炖了汤,分给隔壁的张阿婆。
她喝完汤,回送了我一双毛皮手套:“闺女,活人总要往前看。”
开春时,镇上来了伙马贼。
他们抢粮食时,我躲在井里。
等爬出来,看见张阿婆倒在血泊中,手里还攥着要给我的馍馍。
我跪在地上给她合上眼睛,突然想起父皇最后的表情。
那天起,我开始跟镇上的猎户学着去打猎。
弓弦割破手指,我就缠上布条继续去。
一个月后,我每日已经能猎得好几只野兔。
“颜娘子好箭法!”
,猎户们夸我。
我笑笑,没告诉他们这都是故人教的。
第三年,北疆大旱。
地里颗粒无收,镇上开始饿死人。
我依旧每日去林子里寻找猎物,有时运气好能猎得一两只干瘦的沙鼠,就把它们分给村里瘦弱的孩子。
一个母亲跪着谢我,说她丈夫就是被前朝皇帝派的征税官活活打死的。
“前朝皇帝?”
,我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
“就是那个昏君啊!”
她咬牙切齿,“幸好新帝推翻了他,不然我们早饿死了。”
那天晚上,我蹲在早已干涸的河边哭了很久。
原来在百姓眼里,父皇是一个这样的存在。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裴琰说的“有些血,今日不流,明日便要千万人淌”是什么意思。
第四年冬天,镇上来了个行商。
他在酒馆里吹嘘自己去过京城:“太子贤明啊,减免了北疆三成赋税!”
有人问:“听说前朝长乐公主美若天仙,真的假的?”
“早死了!”
行商灌了口酒,“新帝登基那天就赐了白绫。”
第五年秋天,胡人开始频繁骚扰边境。
里正召
集青壮年操练,我也报了名。
当我在校场上一箭射穿靶心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颜娘子,你这身手真不错,若是个男子就好了。”
,里正拍着我的肩膀说。
我只笑笑,他不知道,我曾经在皇宫校场上,和当朝太子比试射箭,十局赢了六局。
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梦。
梦见父皇站在城墙上对我笑,裴琰在下面伸手要接住我。
我惊醒时,枕头湿了一片。
五年了,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过去。
可那些记忆就像手上的茧,越磨越厚,却永远不会消失。
深秋时节,边境传来急报:胡人大军压境,朝廷援军要半个月后才能到。
里正挨家挨户征兵,轮到我家时,他盯着我看了许久:“颜娘子,你……我去。”
我打断他,取下墙上的弓。
05胡人的号角声在黎明时分冲破天际。
我正蹲在灶台前生火,手指冻得发僵。
远处传来急促的铜锣声,里正嘶哑地喊着:“胡人来了!
所有人——上城墙!”
我抓起弓箭冲出门时,整个黄沙渡已经乱成一团。
妇女抱着孩子往地窖里钻,男人们提着锄头、柴刀往城门跑。
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摔在我脚边,我一把将他捞起来塞给身后的妇人,她连谢都来不及说,抱着孩子就往反方向逃。
城墙上已经站满了人。
里正看到我,一把拽住我的胳膊:“颜娘子,你会射箭,上箭楼!”
我爬上摇摇晃晃的木梯,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
远处,黑压压的骑兵如秋后的蝗群过境,马蹄声震得脚下的木板都在颤动。
“朝廷的援军呢?”
,有人颤声问。
“早着呢!”
一旁的守军啐了一口,“那群官老爷,等他们到了,咱们骨头都凉了!”
我搭箭上弦,弓弦勒进指节的老茧里。
当年在皇宫校场,裴琰曾笑我拉弓的姿势不够标准,手肘要再抬高三分。
现在没人挑剔我的姿势,只有呼啸的北风和越来越近的死亡。
第一支箭射出去,我的手很稳。
箭矢穿透了一个胡人骑兵的喉咙,他栽下马,瞬间被后面的铁蹄踏成肉泥。
“好箭法!”
,旁边的猎户老赵大喊。
我没有回应,只是机械地搭箭、拉弓、放箭。
每一个倒下的胡人,都像是为父皇还的债。
那些被征税逼死的农夫,被马贼杀害的张阿婆,饿死在
路边的流民……胡人的云梯架上城墙时,我扔下长弓,抄起脚边的砍柴刀。
一个满脸横肉的胡人刚冒头,就被我一刀劈在面门上。
温热的血喷了我一脸,腥得我想吐。
“守住城门!”
,守将的吼声已经嘶哑。
我跌跌撞撞地沿着城墙奔跑,看到一个胡人正要把火把扔进箭楼。
我扑上去把他撞下城墙,自己的左臂也被划开一道口子。
血顺着手臂往下淌,我却感觉不到疼。
战斗持续到日落。
胡人暂时退去,留下城墙下堆积如山的尸体。
我的虎口裂了,血把刀柄染得黏腻不堪。
“颜娘子,你的手……”,老赵要来帮我包扎。
我摇摇头,独自走到城墙角落坐下。
远处胡人的营地点起了篝火,像一群嗜血的狼眼睛。
我摸出怀里干硬的饼子啃了一口,想起很多年前,父皇带着我和裴琰去秋猎,我在御帐里嫌弃点心太干,裴琰偷偷塞给我一包桂花蜜糕。
如今,我连发霉的粗粮都要省着吃。
“援军还要多久?”
,又有人问。
里正沉默地摇头。
夜里,我蜷缩在城墙下睡觉。
伤口火辣辣地疼,但我太累了,很快就昏睡过去。
梦里,父皇站在血泊里对我笑:“长乐,朕去了……”我猛地惊醒,发现老赵蹲在旁边。
“颜娘子,”他压低声音,“出了城往东走有条小路还没被胡人发现,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我看着他浑浊的眼睛:“你呢?”
“我老了,跑不动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但你不一样,你年轻,还是……”他突然住了口。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还是个女人。
在胡人手里,女俘虏的下场比死还惨。
我望向城墙内。
黑暗中,隐约能听到孩子的哭声,女人压抑的抽泣。
“我不走。”
,我说。
老赵急了:“你疯了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胡人怎么对付女俘虏的。”
“正因为知道,我打断他,“所以更不能走。”
他还要说什么,突然瞪大眼睛看向我身后。
我转身,看到天边泛起诡异的红光——胡人放火烧村了。
“畜生!”
,老赵怒吼着冲上城墙。
我捡起沾血的柴刀跟上去。
火光中,胡人的骑兵再次涌来,这次人数是之前的三倍。
守将绝望地喃喃:“守不住了……”我握紧了刀柄,为活着而战了,为
这些和我一起啃过霉饼子、挨过冻的普通人而战。
第一个胡人爬上城墙时,我挥刀砍下了他的脑袋。
这一次,我依旧没有犹豫。
06“东墙破了!”
,有人嘶吼。
我踹开尸体往东墙跑,看到五个胡人正把里正按在地上。
老赵倒在血泊里,血流了一地。
我抓起地上的长矛掷出去,最胖的那个胡人喉咙被刺穿,像被宰的猪一样嚎叫着倒下。
剩下四个胡人朝我扑来。
我夺过一把弯刀,刀刃相撞时震得手发麻。
这让我想起皇宫里的武师教过我的,对付多人围攻要——左腿后撤,右臂横斩。
一个胡人的脑袋飞了出去。
旋身下蹲,刀锋上挑。
第二个胡人的肚子开了花。
第三把刀擦着我耳边划过,削掉一缕头发。
我顺势滚地,刀尖捅进那人脚背,在他弯腰惨叫时割断了他的喉咙。
最后一个胡人转身要跑。
我捡起地上的弓箭,拉满弓弦——箭矢穿透后心的瞬间,远处突然响起震天的战鼓声。
“援军!
朝廷的援军到了!”
我喘着粗气看向城外。
晨雾中,万千玄甲军如潮水般涌来。
最前方那面黑鹰旗下一匹白马格外显眼,马背上的人银甲红袍。
我的弓掉在了地上。
裴琰。
五年了,我以为再见到他时我会扑上去撕咬他的喉咙。
可此刻我只是麻木地看着他带兵冲散胡人阵型,看着他的长枪所过之处血肉横飞,看着他离城墙越来越近……“开城门!”
,守备嘶哑地喊。
我转身要走,却被一群伤兵堵住了路。
等挤到楼梯口时,裴琰已经站在了城墙上。
他已摘下头盔,脸上沾着血,正听守备汇报战况。
我下意识往阴影里躲,却踩到了一截断箭。
裴琰转头,目光穿过人群,直直钉在我身上。
他的嘴唇动了动,好像要喊我的名字。
我转身要走。
“等等!”
,他的声音比五年前低沉许多。
我慢慢转回来,故意用沾血的手擦了擦脸。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铠甲上的血滴在地上。
周围的士兵全都低下头,大气不敢出。
“长……颜笑,”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我熟悉的颤抖,“你还活着。”
我冷笑:“让殿下失望了?”
他的神情有些受伤,像是被我捅了一刀。
这时一个副将匆匆跑来:“殿下,胡人残部往北逃了,要不要追?”
“
追。”
他终于移开视线,“一个不留。”
副将得令而去。
裴琰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跟我来。”
我挣了一下没挣脱。
他把我带到一间废弃的民房,关上门就扯下披风给我:“你受伤了。”
我这才发现左臂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手指尖往下滴。
我没接他的披风,用牙撕下衣角一根布条扎住伤口:“不劳殿下费心。”
“长乐……”,他伸手想碰我的脸,我猛地后退。
“长乐,已经死在五年前的皇城里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最终无力垂下:“我知道你恨我……我恨你……”我打断他,“我更恨父皇昏庸无道,恨胡人烧杀掳掠,恨这世道弱肉强食。”
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至于你,裴琰,你别让我找着报仇的机会。”
他的脸瞬间血色尽褪:“那你为什么还留下来守城?”
“赎罪。”
我扯了扯嘴角,“为我父皇造的孽。”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殿下!
抓到胡人斥候了!”
裴琰深深叹了口气:“我晚点再来找你。”
“不必了。”
我转身拉开门,“我还要去照顾伤员。”
他一把扣住我的肩膀:“你以为我是来叙旧的?
北疆十七城镇沦陷了九个,胡人这次是冲着吞并来的。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待俘虏的吗?”
“知道。”
我掰开他的手指,“所以我杀了六个想抓活口的胡人。”
他瞳孔骤缩,突然抓起我的右手。
虎口的茧,指节的疤,掌心横七竖八的刀痕。
这根本不是一双公主应该有的手。
“跟我回中军帐吧,你的身手和经验能救更多人。”
我抽回手:“以什么身份?
前朝余孽?”
“以颜笑的身份。”
他递给我一块令牌,“从今天起,你是北疆边军弓箭营的箭术教头。”
我盯着那块沉甸甸的令牌,突然笑了:“殿下好算计。
既夺了我李家江山,还想让我为你裴家守江山。”
“长乐!”
他猛地提高声音,又硬生生压下去,“五年前我送你走是为了保你的命,现在……现在我需要你的保护?”
我抓起令牌扔在他胸口,“看看外面的尸体,裴琰。
这五年没有你,我照样活下来了。”
令牌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我们隔着五年的光阴对视。
最终他弯腰捡起令牌,轻轻放在桌上:“明天卯时校场集合。
”门关上的瞬间,我的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窗外传来士兵的欢呼声,他们在庆祝援军到来。
07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天没亮,我还是到了校场。
空荡荡的校场上,一群早起的士兵正在练拳。
他们看见我,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我握着长弓站在他们面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探究的目光。
“一个女人也配当教头?”
,队伍里有人嘀咕。
“听说是太子爷亲自任命的……”我假装没听见,举起长弓:“今日由我来教你们射箭。”
哄笑声立刻炸开。
“不如先让兄弟们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我转身,看见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
他腰间挂着校尉的牌子,正用审视的目光打量我。
“王校尉。”
,我点头致意。
“听说你是太子钦点的箭术教头?”
他走近几步,身上的酒气扑面而来,“就凭这几支箭?”
我没说话,从箭筒抽出一支箭。
王校尉突然伸手按住我的弓:“战场上可不是射靶子。”
他指了指远处移动的哨兵,“能射中那个,老子才服你。”
哨兵正在巡逻,距离至少两百步。
我眯起眼睛,感受着风向,然后突然调转箭头——箭矢擦着王校尉的耳畔飞过,钉在他身后的旗杆上。
“你!”
他脸色大变,手按上了刀柄。
我平静地放下弓:“下次再对我出言不逊,箭就不会射偏了。”
校场上不知何时已经围满了人。
窃窃私语声像潮水一样扩散开来。
我回头,看见裴琰穿着便装,抱臂靠在柱子上看我。
就像很多年前,我在练武场射箭,他总会在身后这样看着我。
王校尉的脸涨得通红,正要发作,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
“胡人偷袭!”
人群瞬间炸开。
我拔腿就往校场外跑,身后传来王校尉的怒吼声:“女人滚回后营去!”
我没理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城墙。
城外烟尘滚滚,至少有上百胡人骑兵正在逼近。
“弓箭手准备!”
,守城的将领大喊。
我找了个位置站定,搭箭上弦。
第一波箭雨落下时,我射倒了冲在最前面的骑兵。
第二箭,第三箭……每一箭都带走一个敌人。
“不错嘛。”
王校尉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你倒是有点本事。”
战斗持续到正午。
胡人退去,城墙上留下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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