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他终于移开视线,“一个不留。”
副将得令而去。
裴琰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跟我来。”
我挣了一下没挣脱。
他把我带到一间废弃的民房,关上门就扯下披风给我:“你受伤了。”
我这才发现左臂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手指尖往下滴。
我没接他的披风,用牙撕下衣角一根布条扎住伤口:“不劳殿下费心。”
“长乐……”,他伸手想碰我的脸,我猛地后退。
“长乐,已经死在五年前的皇城里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最终无力垂下:“我知道你恨我……我恨你……”我打断他,“我更恨父皇昏庸无道,恨胡人烧杀掳掠,恨这世道弱肉强食。”
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至于你,裴琰,你别让我找着报仇的机会。”
他的脸瞬间血色尽褪:“那你为什么还留下来守城?”
“赎罪。”
我扯了扯嘴角,“为我父皇造的孽。”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殿下!
抓到胡人斥候了!”
裴琰深深叹了口气:“我晚点再来找你。”
“不必了。”
我转身拉开门,“我还要去照顾伤员。”
他一把扣住我的肩膀:“你以为我是来叙旧的?
北疆十七城镇沦陷了九个,胡人这次是冲着吞并来的。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待俘虏的吗?”
“知道。”
我掰开他的手指,“所以我杀了六个想抓活口的胡人。”
他瞳孔骤缩,突然抓起我的右手。
虎口的茧,指节的疤,掌心横七竖八的刀痕。
这根本不是一双公主应该有的手。
“跟我回中军帐吧,你的身手和经验能救更多人。”
我抽回手:“以什么身份?
前朝余孽?”
“以颜笑的身份。”
他递给我一块令牌,“从今天起,你是北疆边军弓箭营的箭术教头。”
我盯着那块沉甸甸的令牌,突然笑了:“殿下好算计。
既夺了我李家江山,还想让我为你裴家守江山。”
“长乐!”
他猛地提高声音,又硬生生压下去,“五年前我送你走是为了保你的命,现在……现在我需要你的保护?”
我抓起令牌扔在他胸口,“看看外面的尸体,裴琰。
这五年没有你,我照样活下来了。”
令牌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我们隔着五年的光阴对视。
最终他弯腰捡起令牌,轻轻放在桌上:“明天卯时校场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