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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正的妻子站在门口:“别死在我家,晦气。”
第二天,我被带到一片麦田。
农妇们教我除草,我笨手笨脚,把麦苗也拔了出来。
中午吃饭时,她们把最硬的饼子分给我。
我咬了一口,牙差点硌掉。
“京城来的娇贵人。”
一个叫小曼的姑娘嘲笑我,“听说你是罪臣家眷?”
我没说话。
傍晚收工时,手上已经磨出了血泡。
里正给了我一碗稀粥当工钱。
三个月后,我总算学会了基本农活。
里正分给我一间土屋,屋顶漏雨,墙缝透风。
我用身上的那点钱修修补补,又买了床棉被,换了几只母鸡。
北疆的冬天来得早。
第一场雪落下时,我的鸡冻死了。
我把它炖了汤,分给隔壁的张阿婆。
她喝完汤,回送了我一双毛皮手套:“闺女,活人总要往前看。”
开春时,镇上来了伙马贼。
他们抢粮食时,我躲在井里。
等爬出来,看见张阿婆倒在血泊中,手里还攥着要给我的馍馍。
我跪在地上给她合上眼睛,突然想起父皇最后的表情。
那天起,我开始跟镇上的猎户学着去打猎。
弓弦割破手指,我就缠上布条继续去。
一个月后,我每日已经能猎得好几只野兔。
“颜娘子好箭法!”
,猎户们夸我。
我笑笑,没告诉他们这都是故人教的。
第三年,北疆大旱。
地里颗粒无收,镇上开始饿死人。
我依旧每日去林子里寻找猎物,有时运气好能猎得一两只干瘦的沙鼠,就把它们分给村里瘦弱的孩子。
一个母亲跪着谢我,说她丈夫就是被前朝皇帝派的征税官活活打死的。
“前朝皇帝?”
,我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
“就是那个昏君啊!”
她咬牙切齿,“幸好新帝推翻了他,不然我们早饿死了。”
那天晚上,我蹲在早已干涸的河边哭了很久。
原来在百姓眼里,父皇是一个这样的存在。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裴琰说的“有些血,今日不流,明日便要千万人淌”是什么意思。
第四年冬天,镇上来了个行商。
他在酒馆里吹嘘自己去过京城:“太子贤明啊,减免了北疆三成赋税!”
有人问:“听说前朝长乐公主美若天仙,真的假的?”
“早死了!”
行商灌了口酒,“新帝登基那天就赐了白绫。”
第五年秋天,胡人开始频繁骚扰边境。
里正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