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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成为医学大拿后,丈夫跪地求合葬顾延译简希完结文

顾延译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死后二十年,我的灵魂附着在了女儿佩戴的平安符上。当年那个哭闹着不肯去学校的小女孩,如今已成为国际知名医生,经她手救治的病人没有一万也有一千。唯独一个富豪,斥资千万女儿都不见。面对众人千奇百怪的猜疑,女儿在社交媒体发布了一张四分五裂的全家福:“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幼年丧母。”四十三岁就半身瘫痪的顾延译刷到后,吃喝拉撒都在门口的帐篷里,只求女儿告知他我墓地的位置。女儿忍无可忍,终于在第四天停下了脚步。“哥哥,你不是说沈小姐才是你唯一的妻子吗?我妈前脚刚死,你后脚就和她领了证。既然这样,又何必知道我妈的墓在哪儿呢?”顾延译双目猩红,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该叫我爸爸。”“早在你让我妈出国的那一刻,我就没有爸爸了。再说,不是你说叫什么都行,...

主角:顾延译简希   更新:2025-05-22 14: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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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延译简希的其他类型小说《女儿成为医学大拿后,丈夫跪地求合葬顾延译简希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顾延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死后二十年,我的灵魂附着在了女儿佩戴的平安符上。当年那个哭闹着不肯去学校的小女孩,如今已成为国际知名医生,经她手救治的病人没有一万也有一千。唯独一个富豪,斥资千万女儿都不见。面对众人千奇百怪的猜疑,女儿在社交媒体发布了一张四分五裂的全家福:“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幼年丧母。”四十三岁就半身瘫痪的顾延译刷到后,吃喝拉撒都在门口的帐篷里,只求女儿告知他我墓地的位置。女儿忍无可忍,终于在第四天停下了脚步。“哥哥,你不是说沈小姐才是你唯一的妻子吗?我妈前脚刚死,你后脚就和她领了证。既然这样,又何必知道我妈的墓在哪儿呢?”顾延译双目猩红,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该叫我爸爸。”“早在你让我妈出国的那一刻,我就没有爸爸了。再说,不是你说叫什么都行,...

《女儿成为医学大拿后,丈夫跪地求合葬顾延译简希完结文》精彩片段

死后二十年,我的灵魂附着在了女儿佩戴的平安符上。

当年那个哭闹着不肯去学校的小女孩,如今已成为国际知名医生,经她手救治的病人没有一万也有一千。

唯独一个富豪,斥资千万女儿都不见。

面对众人千奇百怪的猜疑,女儿在社交媒体发布了一张四分五裂的全家福:“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幼年丧母。”

四十三岁就半身瘫痪的顾延译刷到后,吃喝拉撒都在门口的帐篷里,只求女儿告知他我墓地的位置。

女儿忍无可忍,终于在第四天停下了脚步。

“哥哥,你不是说沈小姐才是你唯一的妻子吗?

我妈前脚刚死,你后脚就和她领了证。

既然这样,又何必知道我妈的墓在哪儿呢?”

顾延译双目猩红,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该叫我爸爸。”

“早在你让我妈出国的那一刻,我就没有爸爸了。

再说,不是你说叫什么都行,只要敢叫你爸爸就打断我的腿吗?”

……顾延译因为后悔,整张脸憋的通红也说出不来一个字。

女儿简希见他那嗫嚅的样子,也没了再说话的心思。

“哥哥,你还是请回吧。”

“但凡我妈泉下有知,都不会想看到你,更不会与你合葬。”

女儿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顾延译急的想从轮椅上站起来去追,下一秒却被重重摔倒在地。

泥土弄脏了他几千块钱的裤子,他眼睛都没眨一下。

可当狂风袭来,路人提醒他说帐篷要被吹飞了,他连滚带爬急急忙忙赶过去。

只因里面摆着我和他的最后一张合照。

照片中的我笑的灿烂。

顾延译颤抖着手摸了又摸,声音如摧枯拉朽般难听:“佳佳,是我对不起你和女儿。”

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呢?

我从三年前开始,就附着在儿女的平安符上,动不了,但能听到女儿的一颦一笑。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能动了。

确定顾延译和女儿都看不见我,我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往女儿屋子里去。

女儿满眼泪花,手里攥着全家福的一角,“妈妈,你那么爱他,要是知道我不让他与你合葬,会不会怪我啊……”我想像小时候一样,将女儿抱在怀里哄,告诉她我不怪她,可双手却直直越了过去。

女儿一向比我有骨气。

哪怕顾延译软硬兼施,亲情牌金钱牌一个劲的往下砸,女儿都不为所动。

整整二十年,她都不肯透露我埋在哪儿,也不肯再叫他一声爸。

就算顾延译得了艾滋病,瘸了腿。

就算他亲爱的沈小姐卷走了大半身家,离他而去。

就算他一把屎一把尿照顾好的植物人儿子,清醒后的第一件事,是和他撇清关系……女儿也只觉得他罪有应得。

“妈妈,他要是爱你的话,在你死的时候就严惩那一家子了。”

“他如今想和你合葬,要么是因为一丁点愧疚,要么是死到临头才怀恋起你的好。”

“不值得啊。”

女儿气的崩溃大哭。

我在一旁不停地轻拍她的背,“妈妈知道的,他就是个混蛋,妈妈也不想与他合葬。”

可惜女儿听不见我的话。

她哭累了,又打开电脑处理工作,许多业界知名医生,在女儿面前都像个新兵蛋子一样。

“简医生,38号床手术后一直没放屁是什么原因?”

“简医生,7号床全麻后还能输液吗?”

女儿一条条回复。

我看着她认真工作的样子,满眼骄傲,不愧是我女儿。

以前我羡慕那些投胎成亿万富婆的人,现在我突然羡慕自己,即使女儿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的声音。

可我坐在女儿旁边,就像从未离去一般,可以见证她最美的年华。


“简医生,你快看微博,上面有人出售你妈妈的私人物品。”

同事的电话刚挂断,后脚顾延译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二十年,这是他第一次打通,他以为女儿终于要原谅他了。

可当他听见女儿一字一顿地说:“说吧,这次你想卖多少钱,还是说又想让我学狗叫?”

“沈小姐卷走了你的钱,你大可以找她要,凭什么要在网上卖我妈的内衣?”

这话勾起了顾延译的愧疚,也勾起了我不好的回忆。

我家境富裕,七岁就是国内有名的童星,刚成年就成为了最有潜力的视后。

如果不是我非要闹着嫁给顾延译,爸妈不同意还未婚先孕,也不会白白弄丢大好前途。

十九岁的我不后悔。

毕竟那时候的顾延译不说爱我如命,也是爱我胜过爱自己。

流感盛行,身边人恨不得裹三层口罩是,他却因为我喝不进药嘴对嘴喂我。

我想要的包包,衣服首饰鞋子,顾延译宁愿去餐馆洗盘子也要买给我。

我怀孕三个月时,顾延译怕我磕着碰着,连院子里都铺上了厚厚的地毯。

只是时过境迁,他的爱消失的太快。

临产那天,沈如烟离异带着自闭症儿子回国。

顾延译将羊水破裂的我扔在大街上,女儿顶着众人异样的眼光出生。

沈如烟没有地方去。

顾延译命令我将卧室让出来,我不答应,他就要将女儿从楼上抛下去。

我不断忍让,让了卧室,让了衣服包包首饰,连丈夫,也让给了她。

当我鼓起勇气拿着离婚协议书找到顾延译时,他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家都破产了,离了我,你还能去哪儿?”为什么顾延译不爱我,也不愿意放过我?

我以为我会如陌生人般看他们恩爱下去。

直到那个冬天,沈如烟亲手拿花盆将自己儿子砸成了植物人。

明明是我和女儿亲眼所见,顾延译一句相信她,我就被押往去缅甸的飞机。

事发突然,我甚至来不及多叮嘱女儿什么,只说了句:“好好读书,妈妈过几天就回来了。”

后来飞机失事,我尸骨无存。

女儿捧着我的遗照崩溃大哭,顾延译却说我在演戏,还说什么有其母必有其女。

说我们两个都是撒谎精。

“顾总,太太乘坐的飞机是真的坠毁了。”

管家还在上一秒帮我说话,下一秒就被顾延译辞退,“简佳给了你多少钱,我给双倍。”

直到机场工作人员找上门来。

顾延译才终于相信,他当时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也没有半分难过。

甚至当天夜里还和沈如烟翻云覆雨。

又因为她一句死人的东西放家里晦气,顾延译公然在网上拍卖我所有的照片与贴身衣物。

是女儿为保我的尊严,同那群想看笑话的人,一件一件点天灯。

她钱不够,沈如烟就让她跪在地上学狗叫,一声狗叫,一千块钱。

女儿整整叫了一夜。

顾延译始终冷冷看着。

就在女儿拿着我的照片跌跌撞撞起身时,沈如烟一连串的耳光扇在她的脸上。

“让你走了吗?”

“叫一晚八个亿,哪有这么好的事?

你还得再给我嗑十个响头。”


女儿正准备磕头,我破产的爸妈立马带着仅剩的二十万过来救场。

“顾延译,你别欺人太甚,我们简家资助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吗?”

不只是哪句话惹顾延译不快。

他虽放走了女儿,却硬生生卸掉了我爸一条腿。

“二十万,打发叫花子呢?

这样才算抵了。”

简希刚出生时,二十万只够她一学期的学费。

可爷爷带来的二十万,却是简家最后的依靠。

没了那笔钱,养尊处优的爷爷奶奶很快去了。

要不是奈何桥上相遇,我都不知道顾延译这个狗东西是怎么对女儿,又是怎么对待我爸妈的。

“溪溪,你相信爸爸,这次真的不是……”顾延译话还没说完,女儿就挂断了电话。

她喃喃道:“不重要了。”

如今她有钱,不需要再学狗叫了。

她也早就不叫溪溪了。

溪溪的溪,只是顾延译陪沈如烟去溪边玩耍随手指的。

简希的希,是希望的希,也是裴妄去庙里郑重求来的,刚开始见是希字,他还不太满意。

可当主持说可保女儿平安时,他又改口说这名字好。

裴妄是我的死对头,亦是女儿如今的仰仗。

“小希,新闻我已经撤下来了。

是沈如烟知道你要去国外主刀,专门找人恶心你的……你专心做手术就好,其余的交给我。”

女儿笑着应了,见裴妄迟迟没有挂断电话,她问道:“裴叔叔,还有什么事情吗?”

裴妄迟疑片刻,叹了口气:“听说你爸快死了,你要去看看他么?”

“他不配。”

女儿斩钉截铁地开口。

世界上没有人比裴妄更讨厌顾延译了。

可是有那么一个人,喜欢顾延译喜欢的要死,他当然不想让简希去看那个老不死的。

可他也怕死后被某人怪罪。

“你妈生前……”听到女儿的话,裴妄松了口气,却也打算再劝最后一句。

不等他说出口,就被女儿几句话定住了。

“裴叔叔,我妈死前被顾延译那个狗东西折磨的不成人样。”

“你救我于水火,如果这个世上非要有人是我爸爸,我希望是你。”

顾延译一门心思扑在沈如烟身上,就连那个植物人儿子都被他若珍宝。

只有我可怜的女儿,时不时就被撵去睡狗洞。

她窝成小小一团,嘴里不停念叨着要妈妈。

“你妈早就死了,再吵狗洞也别睡了,有多远滚多远。”

沈如烟如是说道。

女儿刚要闭嘴,余光看到顾延译,一下子哇哇大哭,“爸爸,沈阿姨让我睡狗洞……我想妈妈了。”

她和我一样,以为血浓于水,总归是不一样的。

谁料顾延译满脸阴沉:“你还能在这睡狗洞,要不是你妈,你弟弟怎么会变成植物人!”

“我妈只有我一个女儿,我没有弟弟!”

“没有弟弟是吧,你以后也别叫我爸了,叫一次,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刚死,沈如烟就迫不及待和顾延译领了证。

女儿一天不改口她妈妈,就一天不准去房间里睡觉。

她用尽手段折磨女儿,顾延译从来不管。

因为他心里也想让女儿认沈如烟作妈妈,认那个植物人做弟弟。

女儿不过是顶了一句嘴,他就较真了。

后来的半个月,女儿叫过三声爸爸,第一声,断了左腿,第二声,断了右腿。

第三声,女儿被关进了冷库。

如果不是裴妄及时赶到,女儿早已被冻成了冰渣。


“你说你妈妈死前被沈如烟折磨的不成人样……”裴妄颤抖着开口。

电话这头,女儿缓缓点了点头。

“妈妈被绑上飞机前三个小时,沈如烟扒光了她的衣服,用卷发棒烫了整整一百多条疤。”

“她逼妈妈说自己是婊子,妈妈不说,她就找一群人过来欺辱妈妈,还录了下来。”

视频被沈如烟当作笑料放给女儿看过许多次。

这也成为了女儿多年的心魔。

她最开始也以为是沈如烟的主意,直到她无意间听到顾延译和沈如烟的对话。

“现在解气了吧?

都这样了,也算是陪你儿子半条命了。”

“真正解气人不该是你吗?

想当年你为了钱追在简佳身后跑的时候,谁看了不得说一句舔狗?

如今她放荡成这样,活该。”

“差不多行了。”

我身上所有裸露出来的皮肤都被烫熟了。

我不知道这里面有顾延译的手笔,我不知道顾延译原来这么不情愿跟在我身后。

我临死前脑海闪过的都是我死后,顾延译会不会好好吃饭,他胃不好,但愿沈如烟能照顾好他。

但愿他们能好好对女儿。

“这两个畜生,死有余辜!”

裴妄再也不说让女儿去见顾延译的话,他气冲冲挂断了电话。

不过半刻又打回来,“那段视频,在谁手上?”

女儿眼眶中闪过一排排泪光,“已经烧毁了。”

她原本想斥巨资从沈如烟手里买下来,沈如烟不干,她一气之下连同老宅一起烧毁了。

她放火那天,顾延译将她打的鼻青脸肿后送去警察局关了三天。

“死丫头,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要不是你身上流淌着我的血,我真想把你也去调教调教。”

那些话,十岁的简希听不太懂。

但从很早前,她就对顾延译彻底死心了。

裴妄气的锤桌子,“小希,如果我能早点出现就好了,说不定你妈不会死,你也不会……裴叔叔,别这样想,一切都是顾延译的错。”

我已经快三十年没见过裴妄了,但他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动听。

听得我不自觉想要落泪。

从小到大,无论我考多少分,裴妄始终比我多考一分。

我跑八百米,他就要跑一千米。

我请全班吃饭,他就要请全班唱歌。

裴妄一边学我,一边又始终比我做的要好上那么两分。

我气不过,将他视作人生中最大的死对头。

气归气,但我觉得他那张脸是真好看,如果现在的我回到过去。

肯定能认真的告诉自己:“不是脸好看,是你心动了。”

可惜,裴妄在我高二那年出国了。

之后我们从未见过,我按部就班结婚生子,直到死都没再听过他的消息。

没想到最后陪伴女儿成长的人,却是他。

裴妄不仅用八千万迁走了女儿的户口,还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授给了女儿。

女儿的一手好医术,有他大半的功劳。

裴妄每个相亲对象,见他带着这么大的女儿,都选择了放弃。

偏偏他不以为意。

“单身好啊,我就喜欢单身。”

“以后钱都留给小希,让他们羡慕去吧。”

农历六月十五。

我的忌日,亦是女儿攻克又一罕见病,登上中华医学杂志的日子。

“简希,一位年轻优秀的医学专家。”

女儿鲜少上网,也丝毫不关心外界对她的评价。

我站在女儿身旁,眼底是止不住的高兴与自豪。

她却只胡乱翻了翻手中的杂志,就起身来到了地下车库,开车三小时到达一片空地处。

“他总问我你的墓在哪儿,问我把你藏到哪儿去了。”

“他怎么就没想到你尸骨无存,连骨灰都捡不起来了呢?

航空公司带来的泥土,真的就是你吗?”

女儿说着说着就哭了。

飞机上其他旅客的亲人,大多只带走一罐小小的泥土埋了。

女儿不一样,每年我的忌日,她都会带上我最爱的炸鸡奶茶来这片空地祭拜我。

“妈妈,过完年我就要二十八了。

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我?”

“我敢肯定地说,裴叔叔绝对爱过你。”

“顾延译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他了,妈妈你放心,不止是他,沈如烟和她那个儿子,我都不会放过。”

看着女儿狠辣的样子,我只觉得心疼。

如果顾延译非人的对待,我白白胖胖的女儿,怎么会被仇恨折磨成这副样子?

女儿哭累了,又驱车往家里赶。

一阵风吹过,平安符掉在了地上,我惊觉自己走不动了。

我急的大喊:“小希,平安符落下了,妈妈落下了!”

可是女儿听不见。

车越开越远,我在旁边急的团团转。

忽然,一双大手捡起了平安符,我又能动了。

正当我抬头,看清那人的脸时,眼泪却先一步流下来。


是裴妄。

“粗心的孩子,怎么将妈妈求的平安符掉了?”

时隔多年。

哪怕已经听过他的声音,再听一次,依然觉得难过。

“哎,你在这睡了得有二十年了吧?

早知你这么短命,以前我都让着你了。”

“要是我不出国,你也没有爱上顾延译就好了。”

“明明先认识你的人是我,为什么晚了一个红绿灯,就晚了一辈子呢?”

和女儿一样。

裴妄每年也会在这片空地祭拜我。

只是他一会儿说我笨,一会儿说我识人不清,最后才是说他那迟到已久的少年心事。

顾延译的苍老,是因为得病。

而他的苍老,更像是世间所有东西都无趣了一般,明明身体很健康,却总透露出一种淡淡的死感。

我跟着裴妄回了他家。

他的卧室里,贴满了我和他的合照,很多记忆我都迷糊不清了。

他却储存的很好。

“十六岁的简佳你好,我今天去看了二十五岁的简佳,为什么不是二十六岁,因为简佳二十五岁就丢下我走了。”

裴妄睡着后,我失声痛哭。

我没有眼泪,也不会有人听到我的哭声,可我就是觉得很难过。

裴妄找了个时间将护身符还给了女儿。

我也回到了女儿身边。

我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像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消失了一般。


每天二十四个小时。

我恨不得二十五个小时都黏在女儿身上。

可不长眼的垃圾总会找上门来。

“溪溪,你妈妈的忌日要到了,我做了她最爱吃的玉米蛋挞,你能帮我捎给她吗?”

顾延译坐在轮椅上,女儿一直不说话,他的脸几乎要埋进大腿里了。

他的头发都掉光了。

皮肤上也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脓包。

女儿面无表情地绕过他,“哥哥真是老糊涂了,我妈忌日早就过了,她也不爱吃玉米。”

“有这闲心,不如给自己挑具好躺的棺材吧。”

顾延译喃喃开口:“是六月十八,我没有记错……六月十八是我妈的生日,可是她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死人过的忌日,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顾延译的脸越埋越低。

甚至女儿走后,他一口鲜血喷到了地上。

女儿听到动静,依旧没有回头。

她冷冷道:“你可千万别死,我妈的罪,你还没赎完呢。”

“还有就算是死,你也别死在我门前。”

顾延译操控着轮椅往家里赶。

他以为女儿只是气他偏心,气他将她关进了冷库,气他因为沈如烟的几句话将她卖掉。

可他们是彼此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了,气过了,总归是要原谅对方的。

他都不怪她口不择言。

她怎么能因为小时候的事一直记恨他呢?

他知道错了啊!

顾延译没走几步路,想起来这儿的目的,他又操控轮椅回到原地。

“溪溪,你妈说过要与我生同衾,死同穴的,你快将她的墓地告诉我……”见女儿不为所动。

顾延译一把扔掉轮椅,直直跪倒在地。

“溪溪,我是做错过事,但我最爱的人一直都是你妈妈啊!”

“我讨厌她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我讨厌她一顿饭钱就是我半个月的生活费,我讨厌她自以为是的奉献……是沈如烟说她看不起我,说她嫁给我只是因为穷小子好拿捏……但我看清了,真正的坏人是沈如烟,他害我妻离子散,害我得病……”我听的青筋暴起,刚想说女儿淡定。

女儿转眼就跑水池接了满满一大盆冷水泼向顾延译。

“有病就去治,再敢说我妈一个字,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顾延译冻的直哆嗦。

他不再说话,但仍不肯离去。

夜里冷,就算顾延译搭的帐篷早被女儿叫人拆掉了,他也固执地守在门口。


女儿看到冻晕过去的顾延译。

面无表情地踏了过去。

就在我以为女儿不会管他时,女儿清脆的声音响起:“喂,120吗?

我家门前有位艾滋病患者晕倒了。”

救护车很快过来将人拉走。

顾延译醒来看见门口的女儿,眼睛一亮,“溪溪,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爸爸。”

“你想多了,我在这里,只是刚好因为我在这里上班,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女儿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顾延译的眼底的光暗淡下去。

他百无聊赖地在医院待了一天,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华佗在世也就不回来了。

他不走,只是想等女儿一起下班。

可当他走出病房,女儿早已和裴妄笑笑闹闹走进电梯。

“裴叔叔,我炖了玉米排骨汤,你要不要去我家尝尝?”

玉米排骨汤,他还没有尝过呢。

顾延译失神的看着两人的背影,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女儿炖的汤,当真是色香味俱全。

你要说我怎么知道,当然是猜的!

我还没喝过呢!

看着裴妄喝了一碗又一碗,我眼里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两人聊的正开心呢,医院突然打来电话:“简医生,你早上送来的病人只剩下一口气了……你看要不要来见他最后一面。”

裴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汤,“我和你一起去。”

他们走的不快不慢。

我提起步子跟上去,在心里想顾延译死前会是什么样子,又会说些什么。

“溪溪,你来了。”

“爸爸把所有钱都给你,你让爸爸和妈妈葬在一起好不好?”

早该猜到的。

我叹口气。

在女儿说不可能之前,裴妄的声音先一步响起:“我的女儿不缺你那三瓜两枣。”

“你女儿?

溪溪身上流的可是我的血!”

“养恩大于生恩,顾先生没听过吗?”

两人吵的不可开交。

女儿忽然打断道:“顾延译,你那么想和妈妈合葬,是因为爱妈妈,还是因为愧疚?”

“你说爱吧,我妈前脚刚死,你后脚就和亲爱的沈小姐领证。”

“说愧疚吧,这么多年,你搞垮简家,虐待我,我从未在你眼里看到过半分愧疚。”

“你说跟在我妈屁股后面丢脸,所以想看我妈跌落神坛,可妈妈口中的你,做什么都是自愿的……比沈如烟漂亮的人多的是,怎么她一回来,就变了呢?”

女儿每说上一句,顾延译的脸就黑上几分。

他最开始是爱我的。

直到那年,他从自家妈妈的相册中看到了她与我父亲的合照。

顾延译当时就在想,要是他妈妈嫁给我爸爸,是不是他也能成为家境殷实的小少爷了?

实则他妈妈和我爸爸,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

那张照片,也是其他路人无意间抓拍下的,他妈妈永远不可能成为富太太。

后来,比起爱和愧疚,顾延译更多的是嫉妒。

同时,他也讨厌我,讨厌我的娇气。

他喜欢的,一直都是沈如烟那种,和他一样从山村摸爬滚打出来的人。

如果不是沈如烟骗他,孩子是他的。

他或许会在我和女儿面前一直装下去。

为了儿子,顾延译先是设计让简家破产,又不断扩资,就算无意造成我的死亡,他也不后悔。

反正他还能再娶。

和女儿离心也同样,反正还能再生。


沈如烟玩的开。

不像我一样什么都管着他。

顾延译也不负众望,短短半年就从她挑选出来的人里面染上艾滋。

植物人儿子是装的。

说好的离婚拉投资也是骗他的。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爱,他只是后悔,后悔自己的人生被沈如烟毁掉了。

顾延译现在来认简希,一是因为他没有别的亲人了,二是他不想被埋在荒郊野岭。

顾家的人早就死光了。

他不要一个人孤独的走。

“无论是爱,还是别的什么,我不会为你收尸,更不会让你和妈妈合葬。”

女儿满眼失望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顾延译什么都没说,她却是什么都懂了。

“你知道吗?

妈妈临死前,还在念叨你胃不好,以后一定要好好吃饭……”顾延译笑了笑,“怎么可能,哪有那么深情的人。”

女儿打开手机,播放了那条储存二十年的音频。

“小溪,飞机出了点故障,妈妈好像不能陪你长大了。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学习哦!

你爸爸胃不好,你要督促他以后好好吃饭哦!”

“他都和心心念念的小青梅在一起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愿他们能对你好。”

“要是对你不好就跑,妈妈在天之灵会保佑你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二十五岁的我,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哪怕丈夫出轨,家里破产。

我还是很傻。

其实也不是傻,是因为爱。

但我现在不爱了。

病房内的顾延译尖叫连连,自扇巴掌,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裴妄带着女儿走了出去。

沈如烟正在家里和儿子庆生,忽然灯灭了,她以为是儿子的恶作剧,忽然——鲜血飚了她满脸。

“哈哈哈哈沈如烟,我有艾滋病,你也要有。”

顾延译像个疯子一般,将沈如烟关在家中,确保让她也染上病,才放过她。

而那个假植物人儿子,被他切成了好多块。

他为他的佳佳报仇了,佳佳会原谅他的,这样想着,顾延译永远闭上了眼睛。


A市新闻头条,一瘸腿男子冲进一富豪家中,杀了一个,残了一个。

幸存那个还染上了艾滋病。

所有人都在好奇他怎么做到的。

唯独裴妄与女儿漠不关心。

“活着的时候不珍惜,现在又为了几句音频要死要活,做给谁看啊。”

我跟在女儿身后点头。

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沈如烟的地址是裴妄提供的。

让人发狂和发软的药,则是女儿提供的。

伤害我的人,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为逼顾延译出手,女儿和裴妄等了二十年。

每当裴妄忍不下去要亲自动手时,女儿总说,“裴叔叔,你忍心看我一个人活在世上吗?”

“为这种人背上牢狱之灾不值得。”

他们三个死有余辜。

大仇得报,女儿和裴妄背上行囊去战区救死扶伤。

也算是为自己下半生积德。

平安符在一个平凡的日子碎掉了。

我的身影也越来越弱。

我努力将女儿和裴妄的眉眼记下来,一步一步前往属于我的投胎之路。

下辈子,我要擦亮眼睛,找个本身很好的人,如裴妄。

或是成为女儿这种,情爱是小,梦想是大的人。

“妈妈还在吗?”

女儿问道。

裴妄摇头,“应该是去投胎了吧。”

他日日在佛前下跪,为我求得一次重返人间的机会。

他能看见我。

却不能看我,也不能和我说话。

否则我将魂飞魄散。

我看往女儿的很多个瞬间,裴妄都在背后贪婪的看着我。

所幸两百年过去,月老看我和他有缘,将我们的红线牵在了一起。

女儿也成为了我和他的女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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