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延译简希的其他类型小说《女儿成为医学大拿后,丈夫跪地求合葬顾延译简希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顾延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死后二十年,我的灵魂附着在了女儿佩戴的平安符上。当年那个哭闹着不肯去学校的小女孩,如今已成为国际知名医生,经她手救治的病人没有一万也有一千。唯独一个富豪,斥资千万女儿都不见。面对众人千奇百怪的猜疑,女儿在社交媒体发布了一张四分五裂的全家福:“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幼年丧母。”四十三岁就半身瘫痪的顾延译刷到后,吃喝拉撒都在门口的帐篷里,只求女儿告知他我墓地的位置。女儿忍无可忍,终于在第四天停下了脚步。“哥哥,你不是说沈小姐才是你唯一的妻子吗?我妈前脚刚死,你后脚就和她领了证。既然这样,又何必知道我妈的墓在哪儿呢?”顾延译双目猩红,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该叫我爸爸。”“早在你让我妈出国的那一刻,我就没有爸爸了。再说,不是你说叫什么都行,...
《女儿成为医学大拿后,丈夫跪地求合葬顾延译简希完结文》精彩片段
死后二十年,我的灵魂附着在了女儿佩戴的平安符上。
当年那个哭闹着不肯去学校的小女孩,如今已成为国际知名医生,经她手救治的病人没有一万也有一千。
唯独一个富豪,斥资千万女儿都不见。
面对众人千奇百怪的猜疑,女儿在社交媒体发布了一张四分五裂的全家福:“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幼年丧母。”
四十三岁就半身瘫痪的顾延译刷到后,吃喝拉撒都在门口的帐篷里,只求女儿告知他我墓地的位置。
女儿忍无可忍,终于在第四天停下了脚步。
“哥哥,你不是说沈小姐才是你唯一的妻子吗?
我妈前脚刚死,你后脚就和她领了证。
既然这样,又何必知道我妈的墓在哪儿呢?”
顾延译双目猩红,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你该叫我爸爸。”
“早在你让我妈出国的那一刻,我就没有爸爸了。
再说,不是你说叫什么都行,只要敢叫你爸爸就打断我的腿吗?”
……顾延译因为后悔,整张脸憋的通红也说出不来一个字。
女儿简希见他那嗫嚅的样子,也没了再说话的心思。
“哥哥,你还是请回吧。”
“但凡我妈泉下有知,都不会想看到你,更不会与你合葬。”
女儿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顾延译急的想从轮椅上站起来去追,下一秒却被重重摔倒在地。
泥土弄脏了他几千块钱的裤子,他眼睛都没眨一下。
可当狂风袭来,路人提醒他说帐篷要被吹飞了,他连滚带爬急急忙忙赶过去。
只因里面摆着我和他的最后一张合照。
照片中的我笑的灿烂。
顾延译颤抖着手摸了又摸,声音如摧枯拉朽般难听:“佳佳,是我对不起你和女儿。”
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呢?
我从三年前开始,就附着在儿女的平安符上,动不了,但能听到女儿的一颦一笑。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能动了。
确定顾延译和女儿都看不见我,我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往女儿屋子里去。
女儿满眼泪花,手里攥着全家福的一角,“妈妈,你那么爱他,要是知道我不让他与你合葬,会不会怪我啊……”我想像小时候一样,将女儿抱在怀里哄,告诉她我不怪她,可双手却直直越了过去。
女儿一向比我有骨气。
哪怕顾延译软硬兼施,亲情牌金钱牌一个劲的往下砸,女儿都不为所动。
整整二十年,她都不肯透露我埋在哪儿,也不肯再叫他一声爸。
就算顾延译得了艾滋病,瘸了腿。
就算他亲爱的沈小姐卷走了大半身家,离他而去。
就算他一把屎一把尿照顾好的植物人儿子,清醒后的第一件事,是和他撇清关系……女儿也只觉得他罪有应得。
“妈妈,他要是爱你的话,在你死的时候就严惩那一家子了。”
“他如今想和你合葬,要么是因为一丁点愧疚,要么是死到临头才怀恋起你的好。”
“不值得啊。”
女儿气的崩溃大哭。
我在一旁不停地轻拍她的背,“妈妈知道的,他就是个混蛋,妈妈也不想与他合葬。”
可惜女儿听不见我的话。
她哭累了,又打开电脑处理工作,许多业界知名医生,在女儿面前都像个新兵蛋子一样。
“简医生,38号床手术后一直没放屁是什么原因?”
“简医生,7号床全麻后还能输液吗?”
女儿一条条回复。
我看着她认真工作的样子,满眼骄傲,不愧是我女儿。
以前我羡慕那些投胎成亿万富婆的人,现在我突然羡慕自己,即使女儿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的声音。
可我坐在女儿旁边,就像从未离去一般,可以见证她最美的年华。
“简医生,你快看微博,上面有人出售你妈妈的私人物品。”
同事的电话刚挂断,后脚顾延译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二十年,这是他第一次打通,他以为女儿终于要原谅他了。
可当他听见女儿一字一顿地说:“说吧,这次你想卖多少钱,还是说又想让我学狗叫?”
“沈小姐卷走了你的钱,你大可以找她要,凭什么要在网上卖我妈的内衣?”
这话勾起了顾延译的愧疚,也勾起了我不好的回忆。
我家境富裕,七岁就是国内有名的童星,刚成年就成为了最有潜力的视后。
如果不是我非要闹着嫁给顾延译,爸妈不同意还未婚先孕,也不会白白弄丢大好前途。
十九岁的我不后悔。
毕竟那时候的顾延译不说爱我如命,也是爱我胜过爱自己。
流感盛行,身边人恨不得裹三层口罩是,他却因为我喝不进药嘴对嘴喂我。
我想要的包包,衣服首饰鞋子,顾延译宁愿去餐馆洗盘子也要买给我。
我怀孕三个月时,顾延译怕我磕着碰着,连院子里都铺上了厚厚的地毯。
只是时过境迁,他的爱消失的太快。
临产那天,沈如烟离异带着自闭症儿子回国。
顾延译将羊水破裂的我扔在大街上,女儿顶着众人异样的眼光出生。
沈如烟没有地方去。
顾延译命令我将卧室让出来,我不答应,他就要将女儿从楼上抛下去。
我不断忍让,让了卧室,让了衣服包包首饰,连丈夫,也让给了她。
当我鼓起勇气拿着离婚协议书找到顾延译时,他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家都破产了,离了我,你还能去哪儿?”为什么顾延译不爱我,也不愿意放过我?
我以为我会如陌生人般看他们恩爱下去。
直到那个冬天,沈如烟亲手拿花盆将自己儿子砸成了植物人。
明明是我和女儿亲眼所见,顾延译一句相信她,我就被押往去缅甸的飞机。
事发突然,我甚至来不及多叮嘱女儿什么,只说了句:“好好读书,妈妈过几天就回来了。”
后来飞机失事,我尸骨无存。
女儿捧着我的遗照崩溃大哭,顾延译却说我在演戏,还说什么有其母必有其女。
说我们两个都是撒谎精。
“顾总,太太乘坐的飞机是真的坠毁了。”
管家还在上一秒帮我说话,下一秒就被顾延译辞退,“简佳给了你多少钱,我给双倍。”
直到机场工作人员找上门来。
顾延译才终于相信,他当时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也没有半分难过。
甚至当天夜里还和沈如烟翻云覆雨。
又因为她一句死人的东西放家里晦气,顾延译公然在网上拍卖我所有的照片与贴身衣物。
是女儿为保我的尊严,同那群想看笑话的人,一件一件点天灯。
她钱不够,沈如烟就让她跪在地上学狗叫,一声狗叫,一千块钱。
女儿整整叫了一夜。
顾延译始终冷冷看着。
就在女儿拿着我的照片跌跌撞撞起身时,沈如烟一连串的耳光扇在她的脸上。
“让你走了吗?”
“叫一晚八个亿,哪有这么好的事?
你还得再给我嗑十个响头。”
女儿正准备磕头,我破产的爸妈立马带着仅剩的二十万过来救场。
“顾延译,你别欺人太甚,我们简家资助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吗?”
不只是哪句话惹顾延译不快。
他虽放走了女儿,却硬生生卸掉了我爸一条腿。
“二十万,打发叫花子呢?
这样才算抵了。”
简希刚出生时,二十万只够她一学期的学费。
可爷爷带来的二十万,却是简家最后的依靠。
没了那笔钱,养尊处优的爷爷奶奶很快去了。
要不是奈何桥上相遇,我都不知道顾延译这个狗东西是怎么对女儿,又是怎么对待我爸妈的。
“溪溪,你相信爸爸,这次真的不是……”顾延译话还没说完,女儿就挂断了电话。
她喃喃道:“不重要了。”
如今她有钱,不需要再学狗叫了。
她也早就不叫溪溪了。
溪溪的溪,只是顾延译陪沈如烟去溪边玩耍随手指的。
简希的希,是希望的希,也是裴妄去庙里郑重求来的,刚开始见是希字,他还不太满意。
可当主持说可保女儿平安时,他又改口说这名字好。
裴妄是我的死对头,亦是女儿如今的仰仗。
“小希,新闻我已经撤下来了。
是沈如烟知道你要去国外主刀,专门找人恶心你的……你专心做手术就好,其余的交给我。”
女儿笑着应了,见裴妄迟迟没有挂断电话,她问道:“裴叔叔,还有什么事情吗?”
裴妄迟疑片刻,叹了口气:“听说你爸快死了,你要去看看他么?”
“他不配。”
女儿斩钉截铁地开口。
世界上没有人比裴妄更讨厌顾延译了。
可是有那么一个人,喜欢顾延译喜欢的要死,他当然不想让简希去看那个老不死的。
可他也怕死后被某人怪罪。
“你妈生前……”听到女儿的话,裴妄松了口气,却也打算再劝最后一句。
不等他说出口,就被女儿几句话定住了。
“裴叔叔,我妈死前被顾延译那个狗东西折磨的不成人样。”
“你救我于水火,如果这个世上非要有人是我爸爸,我希望是你。”
顾延译一门心思扑在沈如烟身上,就连那个植物人儿子都被他若珍宝。
只有我可怜的女儿,时不时就被撵去睡狗洞。
她窝成小小一团,嘴里不停念叨着要妈妈。
“你妈早就死了,再吵狗洞也别睡了,有多远滚多远。”
沈如烟如是说道。
女儿刚要闭嘴,余光看到顾延译,一下子哇哇大哭,“爸爸,沈阿姨让我睡狗洞……我想妈妈了。”
她和我一样,以为血浓于水,总归是不一样的。
谁料顾延译满脸阴沉:“你还能在这睡狗洞,要不是你妈,你弟弟怎么会变成植物人!”
“我妈只有我一个女儿,我没有弟弟!”
“没有弟弟是吧,你以后也别叫我爸了,叫一次,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刚死,沈如烟就迫不及待和顾延译领了证。
女儿一天不改口她妈妈,就一天不准去房间里睡觉。
她用尽手段折磨女儿,顾延译从来不管。
因为他心里也想让女儿认沈如烟作妈妈,认那个植物人做弟弟。
女儿不过是顶了一句嘴,他就较真了。
后来的半个月,女儿叫过三声爸爸,第一声,断了左腿,第二声,断了右腿。
第三声,女儿被关进了冷库。
如果不是裴妄及时赶到,女儿早已被冻成了冰渣。
“你说你妈妈死前被沈如烟折磨的不成人样……”裴妄颤抖着开口。
电话这头,女儿缓缓点了点头。
“妈妈被绑上飞机前三个小时,沈如烟扒光了她的衣服,用卷发棒烫了整整一百多条疤。”
“她逼妈妈说自己是婊子,妈妈不说,她就找一群人过来欺辱妈妈,还录了下来。”
视频被沈如烟当作笑料放给女儿看过许多次。
这也成为了女儿多年的心魔。
她最开始也以为是沈如烟的主意,直到她无意间听到顾延译和沈如烟的对话。
“现在解气了吧?
都这样了,也算是陪你儿子半条命了。”
“真正解气人不该是你吗?
想当年你为了钱追在简佳身后跑的时候,谁看了不得说一句舔狗?
如今她放荡成这样,活该。”
“差不多行了。”
我身上所有裸露出来的皮肤都被烫熟了。
我不知道这里面有顾延译的手笔,我不知道顾延译原来这么不情愿跟在我身后。
我临死前脑海闪过的都是我死后,顾延译会不会好好吃饭,他胃不好,但愿沈如烟能照顾好他。
但愿他们能好好对女儿。
“这两个畜生,死有余辜!”
裴妄再也不说让女儿去见顾延译的话,他气冲冲挂断了电话。
不过半刻又打回来,“那段视频,在谁手上?”
女儿眼眶中闪过一排排泪光,“已经烧毁了。”
她原本想斥巨资从沈如烟手里买下来,沈如烟不干,她一气之下连同老宅一起烧毁了。
她放火那天,顾延译将她打的鼻青脸肿后送去警察局关了三天。
“死丫头,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要不是你身上流淌着我的血,我真想把你也去调教调教。”
那些话,十岁的简希听不太懂。
但从很早前,她就对顾延译彻底死心了。
裴妄气的锤桌子,“小希,如果我能早点出现就好了,说不定你妈不会死,你也不会……裴叔叔,别这样想,一切都是顾延译的错。”
我已经快三十年没见过裴妄了,但他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动听。
听得我不自觉想要落泪。
从小到大,无论我考多少分,裴妄始终比我多考一分。
我跑八百米,他就要跑一千米。
我请全班吃饭,他就要请全班唱歌。
裴妄一边学我,一边又始终比我做的要好上那么两分。
我气不过,将他视作人生中最大的死对头。
气归气,但我觉得他那张脸是真好看,如果现在的我回到过去。
肯定能认真的告诉自己:“不是脸好看,是你心动了。”
可惜,裴妄在我高二那年出国了。
之后我们从未见过,我按部就班结婚生子,直到死都没再听过他的消息。
没想到最后陪伴女儿成长的人,却是他。
裴妄不仅用八千万迁走了女儿的户口,还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授给了女儿。
女儿的一手好医术,有他大半的功劳。
裴妄每个相亲对象,见他带着这么大的女儿,都选择了放弃。
偏偏他不以为意。
“单身好啊,我就喜欢单身。”
“以后钱都留给小希,让他们羡慕去吧。”
农历六月十五。
我的忌日,亦是女儿攻克又一罕见病,登上中华医学杂志的日子。
“简希,一位年轻优秀的医学专家。”
女儿鲜少上网,也丝毫不关心外界对她的评价。
我站在女儿身旁,眼底是止不住的高兴与自豪。
她却只胡乱翻了翻手中的杂志,就起身来到了地下车库,开车三小时到达一片空地处。
“他总问我你的墓在哪儿,问我把你藏到哪儿去了。”
“他怎么就没想到你尸骨无存,连骨灰都捡不起来了呢?
航空公司带来的泥土,真的就是你吗?”
女儿说着说着就哭了。
飞机上其他旅客的亲人,大多只带走一罐小小的泥土埋了。
女儿不一样,每年我的忌日,她都会带上我最爱的炸鸡奶茶来这片空地祭拜我。
“妈妈,过完年我就要二十八了。
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我?”
“我敢肯定地说,裴叔叔绝对爱过你。”
“顾延译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他了,妈妈你放心,不止是他,沈如烟和她那个儿子,我都不会放过。”
看着女儿狠辣的样子,我只觉得心疼。
如果顾延译非人的对待,我白白胖胖的女儿,怎么会被仇恨折磨成这副样子?
女儿哭累了,又驱车往家里赶。
一阵风吹过,平安符掉在了地上,我惊觉自己走不动了。
我急的大喊:“小希,平安符落下了,妈妈落下了!”
可是女儿听不见。
车越开越远,我在旁边急的团团转。
忽然,一双大手捡起了平安符,我又能动了。
正当我抬头,看清那人的脸时,眼泪却先一步流下来。
是裴妄。
“粗心的孩子,怎么将妈妈求的平安符掉了?”
时隔多年。
哪怕已经听过他的声音,再听一次,依然觉得难过。
“哎,你在这睡了得有二十年了吧?
早知你这么短命,以前我都让着你了。”
“要是我不出国,你也没有爱上顾延译就好了。”
“明明先认识你的人是我,为什么晚了一个红绿灯,就晚了一辈子呢?”
和女儿一样。
裴妄每年也会在这片空地祭拜我。
只是他一会儿说我笨,一会儿说我识人不清,最后才是说他那迟到已久的少年心事。
顾延译的苍老,是因为得病。
而他的苍老,更像是世间所有东西都无趣了一般,明明身体很健康,却总透露出一种淡淡的死感。
我跟着裴妄回了他家。
他的卧室里,贴满了我和他的合照,很多记忆我都迷糊不清了。
他却储存的很好。
“十六岁的简佳你好,我今天去看了二十五岁的简佳,为什么不是二十六岁,因为简佳二十五岁就丢下我走了。”
裴妄睡着后,我失声痛哭。
我没有眼泪,也不会有人听到我的哭声,可我就是觉得很难过。
裴妄找了个时间将护身符还给了女儿。
我也回到了女儿身边。
我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像是过不了多久就要消失了一般。
每天二十四个小时。
我恨不得二十五个小时都黏在女儿身上。
可不长眼的垃圾总会找上门来。
“溪溪,你妈妈的忌日要到了,我做了她最爱吃的玉米蛋挞,你能帮我捎给她吗?”
顾延译坐在轮椅上,女儿一直不说话,他的脸几乎要埋进大腿里了。
他的头发都掉光了。
皮肤上也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脓包。
女儿面无表情地绕过他,“哥哥真是老糊涂了,我妈忌日早就过了,她也不爱吃玉米。”
“有这闲心,不如给自己挑具好躺的棺材吧。”
顾延译喃喃开口:“是六月十八,我没有记错……六月十八是我妈的生日,可是她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死人过的忌日,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顾延译的脸越埋越低。
甚至女儿走后,他一口鲜血喷到了地上。
女儿听到动静,依旧没有回头。
她冷冷道:“你可千万别死,我妈的罪,你还没赎完呢。”
“还有就算是死,你也别死在我门前。”
顾延译操控着轮椅往家里赶。
他以为女儿只是气他偏心,气他将她关进了冷库,气他因为沈如烟的几句话将她卖掉。
可他们是彼此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了,气过了,总归是要原谅对方的。
他都不怪她口不择言。
她怎么能因为小时候的事一直记恨他呢?
他知道错了啊!
顾延译没走几步路,想起来这儿的目的,他又操控轮椅回到原地。
“溪溪,你妈说过要与我生同衾,死同穴的,你快将她的墓地告诉我……”见女儿不为所动。
顾延译一把扔掉轮椅,直直跪倒在地。
“溪溪,我是做错过事,但我最爱的人一直都是你妈妈啊!”
“我讨厌她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我讨厌她一顿饭钱就是我半个月的生活费,我讨厌她自以为是的奉献……是沈如烟说她看不起我,说她嫁给我只是因为穷小子好拿捏……但我看清了,真正的坏人是沈如烟,他害我妻离子散,害我得病……”我听的青筋暴起,刚想说女儿淡定。
女儿转眼就跑水池接了满满一大盆冷水泼向顾延译。
“有病就去治,再敢说我妈一个字,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顾延译冻的直哆嗦。
他不再说话,但仍不肯离去。
夜里冷,就算顾延译搭的帐篷早被女儿叫人拆掉了,他也固执地守在门口。
女儿看到冻晕过去的顾延译。
面无表情地踏了过去。
就在我以为女儿不会管他时,女儿清脆的声音响起:“喂,120吗?
我家门前有位艾滋病患者晕倒了。”
救护车很快过来将人拉走。
顾延译醒来看见门口的女儿,眼睛一亮,“溪溪,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爸爸。”
“你想多了,我在这里,只是刚好因为我在这里上班,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女儿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顾延译的眼底的光暗淡下去。
他百无聊赖地在医院待了一天,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华佗在世也就不回来了。
他不走,只是想等女儿一起下班。
可当他走出病房,女儿早已和裴妄笑笑闹闹走进电梯。
“裴叔叔,我炖了玉米排骨汤,你要不要去我家尝尝?”
玉米排骨汤,他还没有尝过呢。
顾延译失神的看着两人的背影,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女儿炖的汤,当真是色香味俱全。
你要说我怎么知道,当然是猜的!
我还没喝过呢!
看着裴妄喝了一碗又一碗,我眼里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两人聊的正开心呢,医院突然打来电话:“简医生,你早上送来的病人只剩下一口气了……你看要不要来见他最后一面。”
裴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汤,“我和你一起去。”
他们走的不快不慢。
我提起步子跟上去,在心里想顾延译死前会是什么样子,又会说些什么。
“溪溪,你来了。”
“爸爸把所有钱都给你,你让爸爸和妈妈葬在一起好不好?”
早该猜到的。
我叹口气。
在女儿说不可能之前,裴妄的声音先一步响起:“我的女儿不缺你那三瓜两枣。”
“你女儿?
溪溪身上流的可是我的血!”
“养恩大于生恩,顾先生没听过吗?”
两人吵的不可开交。
女儿忽然打断道:“顾延译,你那么想和妈妈合葬,是因为爱妈妈,还是因为愧疚?”
“你说爱吧,我妈前脚刚死,你后脚就和亲爱的沈小姐领证。”
“说愧疚吧,这么多年,你搞垮简家,虐待我,我从未在你眼里看到过半分愧疚。”
“你说跟在我妈屁股后面丢脸,所以想看我妈跌落神坛,可妈妈口中的你,做什么都是自愿的……比沈如烟漂亮的人多的是,怎么她一回来,就变了呢?”
女儿每说上一句,顾延译的脸就黑上几分。
他最开始是爱我的。
直到那年,他从自家妈妈的相册中看到了她与我父亲的合照。
顾延译当时就在想,要是他妈妈嫁给我爸爸,是不是他也能成为家境殷实的小少爷了?
实则他妈妈和我爸爸,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
那张照片,也是其他路人无意间抓拍下的,他妈妈永远不可能成为富太太。
后来,比起爱和愧疚,顾延译更多的是嫉妒。
同时,他也讨厌我,讨厌我的娇气。
他喜欢的,一直都是沈如烟那种,和他一样从山村摸爬滚打出来的人。
如果不是沈如烟骗他,孩子是他的。
他或许会在我和女儿面前一直装下去。
为了儿子,顾延译先是设计让简家破产,又不断扩资,就算无意造成我的死亡,他也不后悔。
反正他还能再娶。
和女儿离心也同样,反正还能再生。
沈如烟玩的开。
不像我一样什么都管着他。
顾延译也不负众望,短短半年就从她挑选出来的人里面染上艾滋。
植物人儿子是装的。
说好的离婚拉投资也是骗他的。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爱,他只是后悔,后悔自己的人生被沈如烟毁掉了。
顾延译现在来认简希,一是因为他没有别的亲人了,二是他不想被埋在荒郊野岭。
顾家的人早就死光了。
他不要一个人孤独的走。
“无论是爱,还是别的什么,我不会为你收尸,更不会让你和妈妈合葬。”
女儿满眼失望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顾延译什么都没说,她却是什么都懂了。
“你知道吗?
妈妈临死前,还在念叨你胃不好,以后一定要好好吃饭……”顾延译笑了笑,“怎么可能,哪有那么深情的人。”
女儿打开手机,播放了那条储存二十年的音频。
“小溪,飞机出了点故障,妈妈好像不能陪你长大了。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学习哦!
你爸爸胃不好,你要督促他以后好好吃饭哦!”
“他都和心心念念的小青梅在一起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愿他们能对你好。”
“要是对你不好就跑,妈妈在天之灵会保佑你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二十五岁的我,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
哪怕丈夫出轨,家里破产。
我还是很傻。
其实也不是傻,是因为爱。
但我现在不爱了。
病房内的顾延译尖叫连连,自扇巴掌,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
裴妄带着女儿走了出去。
沈如烟正在家里和儿子庆生,忽然灯灭了,她以为是儿子的恶作剧,忽然——鲜血飚了她满脸。
“哈哈哈哈沈如烟,我有艾滋病,你也要有。”
顾延译像个疯子一般,将沈如烟关在家中,确保让她也染上病,才放过她。
而那个假植物人儿子,被他切成了好多块。
他为他的佳佳报仇了,佳佳会原谅他的,这样想着,顾延译永远闭上了眼睛。
A市新闻头条,一瘸腿男子冲进一富豪家中,杀了一个,残了一个。
幸存那个还染上了艾滋病。
所有人都在好奇他怎么做到的。
唯独裴妄与女儿漠不关心。
“活着的时候不珍惜,现在又为了几句音频要死要活,做给谁看啊。”
我跟在女儿身后点头。
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沈如烟的地址是裴妄提供的。
让人发狂和发软的药,则是女儿提供的。
伤害我的人,他们一个都不会放过。
为逼顾延译出手,女儿和裴妄等了二十年。
每当裴妄忍不下去要亲自动手时,女儿总说,“裴叔叔,你忍心看我一个人活在世上吗?”
“为这种人背上牢狱之灾不值得。”
他们三个死有余辜。
大仇得报,女儿和裴妄背上行囊去战区救死扶伤。
也算是为自己下半生积德。
平安符在一个平凡的日子碎掉了。
我的身影也越来越弱。
我努力将女儿和裴妄的眉眼记下来,一步一步前往属于我的投胎之路。
下辈子,我要擦亮眼睛,找个本身很好的人,如裴妄。
或是成为女儿这种,情爱是小,梦想是大的人。
“妈妈还在吗?”
女儿问道。
裴妄摇头,“应该是去投胎了吧。”
他日日在佛前下跪,为我求得一次重返人间的机会。
他能看见我。
却不能看我,也不能和我说话。
否则我将魂飞魄散。
我看往女儿的很多个瞬间,裴妄都在背后贪婪的看着我。
所幸两百年过去,月老看我和他有缘,将我们的红线牵在了一起。
女儿也成为了我和他的女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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