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正准备磕头,我破产的爸妈立马带着仅剩的二十万过来救场。
“顾延译,你别欺人太甚,我们简家资助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吗?”
不只是哪句话惹顾延译不快。
他虽放走了女儿,却硬生生卸掉了我爸一条腿。
“二十万,打发叫花子呢?
这样才算抵了。”
简希刚出生时,二十万只够她一学期的学费。
可爷爷带来的二十万,却是简家最后的依靠。
没了那笔钱,养尊处优的爷爷奶奶很快去了。
要不是奈何桥上相遇,我都不知道顾延译这个狗东西是怎么对女儿,又是怎么对待我爸妈的。
“溪溪,你相信爸爸,这次真的不是……”顾延译话还没说完,女儿就挂断了电话。
她喃喃道:“不重要了。”
如今她有钱,不需要再学狗叫了。
她也早就不叫溪溪了。
溪溪的溪,只是顾延译陪沈如烟去溪边玩耍随手指的。
简希的希,是希望的希,也是裴妄去庙里郑重求来的,刚开始见是希字,他还不太满意。
可当主持说可保女儿平安时,他又改口说这名字好。
裴妄是我的死对头,亦是女儿如今的仰仗。
“小希,新闻我已经撤下来了。
是沈如烟知道你要去国外主刀,专门找人恶心你的……你专心做手术就好,其余的交给我。”
女儿笑着应了,见裴妄迟迟没有挂断电话,她问道:“裴叔叔,还有什么事情吗?”
裴妄迟疑片刻,叹了口气:“听说你爸快死了,你要去看看他么?”
“他不配。”
女儿斩钉截铁地开口。
世界上没有人比裴妄更讨厌顾延译了。
可是有那么一个人,喜欢顾延译喜欢的要死,他当然不想让简希去看那个老不死的。
可他也怕死后被某人怪罪。
“你妈生前……”听到女儿的话,裴妄松了口气,却也打算再劝最后一句。
不等他说出口,就被女儿几句话定住了。
“裴叔叔,我妈死前被顾延译那个狗东西折磨的不成人样。”
“你救我于水火,如果这个世上非要有人是我爸爸,我希望是你。”
顾延译一门心思扑在沈如烟身上,就连那个植物人儿子都被他若珍宝。
只有我可怜的女儿,时不时就被撵去睡狗洞。
她窝成小小一团,嘴里不停念叨着要妈妈。
“你妈早就死了,再吵狗洞也别睡了,有多远滚多远。”
沈如烟如是说道。
女儿刚要闭嘴,余光看到顾延译,一下子哇哇大哭,“爸爸,沈阿姨让我睡狗洞……我想妈妈了。”
她和我一样,以为血浓于水,总归是不一样的。
谁料顾延译满脸阴沉:“你还能在这睡狗洞,要不是你妈,你弟弟怎么会变成植物人!”
“我妈只有我一个女儿,我没有弟弟!”
“没有弟弟是吧,你以后也别叫我爸了,叫一次,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刚死,沈如烟就迫不及待和顾延译领了证。
女儿一天不改口她妈妈,就一天不准去房间里睡觉。
她用尽手段折磨女儿,顾延译从来不管。
因为他心里也想让女儿认沈如烟作妈妈,认那个植物人做弟弟。
女儿不过是顶了一句嘴,他就较真了。
后来的半个月,女儿叫过三声爸爸,第一声,断了左腿,第二声,断了右腿。
第三声,女儿被关进了冷库。
如果不是裴妄及时赶到,女儿早已被冻成了冰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