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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演义之街亭尽忠全文

北风十月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后事帐帘沉重地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喧嚣。马谡背对着入口,站在地图前,手指无意识地划过街亭那处被朱砂重重圈出的关隘。他身后,六七位身着甲胄或便服的青年依次肃立,正是他紧急召来的马氏亲族子侄——马秉、马训、马诩、马谦、马让、马荣。烛光在他们年轻的脸庞上跳跃,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无人敢先出声,只听见粗重的呼吸和烛芯偶尔爆裂的噼啪声。马谡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扫过每一张熟悉的面孔。那眼神,不再是平日里谈论兵法的从容,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火焰。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却清晰地穿透了帐内的死寂:“都来了。好。”他顿了顿,目光最终落在最为沉稳的堂弟马秉脸上,“秉弟,诸位侄儿,今夜唤尔等前来,非为寻常军务。”他向前一步,烛光将他挺立的身影拉长...

主角:马谡马秉   更新:2025-06-11 16: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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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马谡马秉的其他类型小说《三国演义之街亭尽忠全文》,由网络作家“北风十月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后事帐帘沉重地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喧嚣。马谡背对着入口,站在地图前,手指无意识地划过街亭那处被朱砂重重圈出的关隘。他身后,六七位身着甲胄或便服的青年依次肃立,正是他紧急召来的马氏亲族子侄——马秉、马训、马诩、马谦、马让、马荣。烛光在他们年轻的脸庞上跳跃,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无人敢先出声,只听见粗重的呼吸和烛芯偶尔爆裂的噼啪声。马谡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扫过每一张熟悉的面孔。那眼神,不再是平日里谈论兵法的从容,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火焰。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却清晰地穿透了帐内的死寂:“都来了。好。”他顿了顿,目光最终落在最为沉稳的堂弟马秉脸上,“秉弟,诸位侄儿,今夜唤尔等前来,非为寻常军务。”他向前一步,烛光将他挺立的身影拉长...

《三国演义之街亭尽忠全文》精彩片段

1 后事帐帘沉重地落下,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马谡背对着入口,站在地图前,手指无意识地划过街亭那处被朱砂重重圈出的关隘。

他身后,六七位身着甲胄或便服的青年依次肃立,正是他紧急召来的马氏亲族子侄——马秉、马训、马诩、马谦、马让、马荣。

烛光在他们年轻的脸庞上跳跃,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无人敢先出声,只听见粗重的呼吸和烛芯偶尔爆裂的噼啪声。

马谡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扫过每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眼神,不再是平日里谈论兵法的从容,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火焰。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却清晰地穿透了帐内的死寂:“都来了。

好。”

他顿了顿,目光最终落在最为沉稳的堂弟马秉脸上,“秉弟,诸位侄儿,今夜唤尔等前来,非为寻常军务。”

他向前一步,烛光将他挺立的身影拉长,投在帐壁上,显得格外高大,也格外孤立。

“我,”马谡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决绝,“已在丞相面前,立下了军令状!”

“军令状?!”

年轻气盛的马训失声低呼,脸上血色瞬间褪去。

马秉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马谦、马诩等人更是面面相觑,倒吸一口凉气。

军令状,这三个字在蜀军之中,无异于悬在头顶的利剑,意味着不成功便成仁,绝无转圜余地。

最年轻的马荣更是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不错。”

马谡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街亭,乃此次北伐咽喉锁钥,干系全军存亡!

丞相将此重任交付于我,我马幼常,岂能不效死命,以报知遇之恩!”

他的话语铿锵有力,带着武将惯有的豪气,但细听之下,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兄长!”

马秉再也按捺不住,一步抢上前,声音带着急切和忧虑,“丞相帐下宿将如云,魏延、吴懿皆沙场老将,为何独独……为何是兄长你立此生死状?”

他看向马谡的眼神充满了不解和担忧。

马谡的目光迎上马秉,那锐利的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环视一圈,看着一张张年轻而忧虑的脸庞,压低了声音,那声音瞬间变得如同耳语,却比刚才的宣告更具穿透力:“为何是我?”


嘴角牵起一丝苦涩又坚毅的弧度,“秉弟,诸位侄儿,你们真以为,这仅仅是丞相的信任,仅仅是一场单纯的军事任命吗?”

他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在揭示一个天大的秘密:“这蜀汉军中,派系倾轧,暗流汹涌,你们难道毫无察觉?”

帐内一片死寂,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马秉瞳孔微缩,显然明白了什么。

年轻的子侄们则更加茫然,但本能地感受到一种更沉重的压力。

“丞相,”马谡的声音饱含敬重,却也透着一丝无奈,“他虽总揽朝纲,但终究是……荆州人!”

他刻意咬重了“荆州”二字。

“李严等益州旧人,盘踞多年,根基深厚,处处掣肘!”

“夷陵惨败,历历在目!

我荆州故土尽失,根基已断,大势颓危!

如今丞相以一人之力,扶大厦于将倾,凝聚人心,复燃大汉宏愿,更力排众议,重启这北伐大业!”

“此次北伐,关乎国运存续,更关乎我荆州一系在朝堂的生死!

丞相他……孤掌难鸣!”

言及此处,他猛地一拍身旁矮几,沉闷的响声震得烛火剧烈摇曳。

“街亭若失,北伐功败垂成!

非但丞相威信扫地,我等荆州旧人,必将永无出头之日!

李严之辈定会趁机发难,将我等彻底逐出朝堂核心!

届时,我等在蜀中,便是无根之萍,任人宰割!”

这番赤裸裸的政治剖析,如同惊雷在帐内炸响。

年轻的子侄们脸色煞白,他们或许知道派系的存在,但从未想过竟已尖锐到如此地步,更没想到这关乎生死的街亭重任背后,竟裹挟着如此沉重的政治博弈。

马秉紧抿着嘴唇,眼神复杂,显然他比年轻人更明白这其中的凶险。

马谡看着众人震惊的表情,眼中那股火焰燃烧得更旺了。

他站直身体,声音再次激昂起来,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和强烈的家族使命感:“正因如此!

我马幼常,身为丞相心腹幕僚,身为襄阳马氏子弟,值此危难之际,岂能退缩不前?

丞相需要有人站出来,替他、替我们整个荆州派系,扛起这千钧重担!

这街亭,是死地,亦是龙门!

守住了,便是泼天大功,不仅丞相地位稳固,我马氏一族,亦能借此功勋,重振昔日兄长之荣光,在这蜀汉朝堂之上,真正站稳脚跟,
崛起为一方显赫!”

他目光灼灼地扫过每一个子侄:“你们,都是我马氏血脉,是家族未来的脊梁!

今日唤尔等前来,便是要告诉你们,此战,不仅为丞相,为蜀汉,更是为我马氏一族的前程命运而战!

我立下军令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马谡,要带着你们,在这街亭之上,打出一片属于我们马家的天地来!”

他从怀中珍重地取出一块用锦缎包裹的旧物——那是他兄长、已故侍中马良留下的一方印信或玉佩,象征着家族的传承。

他紧紧攥在手中,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此战若胜,我马氏在蜀汉,便是从龙功臣,世代簪缨!

尔等前程,亦不可限量!

此战……”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地图上那孤悬的点,“只许胜,不许败!

尔等需竭尽全力,助我守好街亭每一寸土地!

这不仅是军令,更是家族之命!”

帐内陷入一片更深的沉默,只有烛火不安地跳动着。

马秉看着兄长眼中近乎狂热的火焰,看着那块象征着家族荣誉与责任的旧物,心中翻江倒海,忧虑与家族的责任感激烈碰撞。

年轻的子侄们则被这沉重的使命感和巨大的诱惑所震撼,最初的恐惧似乎被一种混杂着热血与茫然的情绪所取代。

他们看着地图上那个决定所有人命运的小点——街亭,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个人的生死荣辱,家族的兴衰成败,乃至朝堂的势力消长,都紧紧系于其上。

马谡最后的目光,如同磐石般坚定,又如同即将扑火的飞蛾般悲壮,牢牢地钉在那张决定命运的地图上。

营帐内的空气凝固了,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烛火燃烧的微响,预示着一场风暴的来临。

2 开拔帐内沉重的寂静持续着,只有烛火不安地跳动,映照着马氏子弟们复杂难言的面容。

马谡那番关乎派系存亡与家族兴衰的慷慨陈词,如同巨石投入心湖,激起的不仅是热血,更有沉甸甸的、几乎令人窒息的使命感与隐忧。

马谡的目光缓缓扫过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最终落在了最沉稳的堂弟马秉身上。

他眼中那灼人的火焰似乎稍稍收敛,沉淀下一丝更深沉、更私密的情感。

他走到矮几旁,从随身行囊的深处,极其郑重地取出一个扁平的、用油布仔细包裹
的小包。

“秉弟,”马谡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托付的庄重,“你过来。”

马秉心头一紧,快步上前。

马谡解开油布,里面是几卷捆扎整齐的简牍和一封用蜡封口的帛书。

他拿起那封帛书,手指在封蜡上摩挲了一下,仿佛能透过它触摸到远方的亲人。

“这封家书,”马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眼神飘向帐外无尽的黑暗,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汉中的妻儿,“烦你……务必……寻可靠之人,尽快送回汉中家中。”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道:“信中……我已言明街亭重任,亦……亦交代了些身后之事。”

“身后之事”四个字,如同冰锥刺入帐内每个人的心房。

年轻的马荣眼眶瞬间红了,强忍着才没让泪水掉下来。

马训等人也纷纷低下头,攥紧了拳头。

即使是最热血的年轻人,此刻也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们的叔父/兄长,是将性命押在了这场豪赌之上。

马谡将帛书郑重地放到马秉手中,指尖微微发凉。

“告诉他们……”他的声音更低,带着一种深藏的温柔与歉疚,“……勿以我为念。

幼常此战,非为虚名,实为丞相分忧,为家族搏一个前程。

若有不测……家中诸事,全赖秉弟与诸位贤侄了。”

他拍了拍马秉的肩膀,力道沉重。

马秉紧紧攥着那封尚带体温的家书,感受着其千钧之重。

他喉头滚动,想说些什么宽慰或劝阻的话,但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艰涩:“兄长放心……家中一切,自有秉弟在。”

他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

这封家书,是遗言,也是托孤。

马谡又拿起那几卷简牍。

“这些,”他看向几位年长的子侄马训、马诩,“是我平日研读兵法的心得,以及对蜀中、陇右山川地势的观察笔记。

你们几个,要好生研习,切莫荒废。

马氏一族,文脉武略皆不可失。

他日……或有大用。”

他将简牍分给他们,动作缓慢而珍重。

这不仅是知识的传递,更是家族未来希望的交付。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最年轻的马荣身上。

他从怀中摸索片刻,掏出一个用红绳系着的小小护身符——或许是妻子临行前塞给他的,或许是幼女亲手编的——极
其普通,却承载着最深的牵挂。

他解下红绳,将护身符塞进马荣手里。

“荣儿,”马谡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带着长辈的慈爱,“这个你贴身收好。

记住,战场上勇猛固然重要,但更要机敏,保全自身!

叔父……盼你平安。”

他粗糙的大手在马荣肩上按了按,传递着无言的力量与期许。

马荣紧紧握住那带着体温的护身符,感受着绳结的纹路,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他慌忙用袖子擦去,用力点头:“侄儿……记住了!

定不负叔父所望!”

他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努力透出坚定。

亲情在这一刻被压缩得无比浓稠,带着诀别的意味。

交代后事的沉重感,像一层无形的寒霜,覆盖了方才被政治激情点燃的营帐。

每个人心中都沉甸甸的,既有为家族拼死一搏的决心,也有对未知命运的恐惧和对亲人的无尽牵挂。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更夫清晰而肃杀的梆子声:梆——梆——梆——寅时三刻!

这声音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帐内凝重的气氛。

马谡眼中最后一丝柔软瞬间褪尽,取而代之的是钢铁般的决绝和身为统帅的威严!

他猛地挺直腰背,仿佛刚才流露的温情从未存在过。

“时辰到了!”

他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金铁交鸣,穿透营帐,“擂鼓!

聚将!

点兵!”

随着他一声令下,帐外沉寂的军营瞬间被唤醒!

沉闷而急促的战鼓声如同滚雷般炸响,一声紧似一声,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号角长鸣,尖锐凄厉,撕破了黎明前最深的黑暗!

“诺!”

帐内所有马氏子弟,包括捧着家书的马秉、握着简牍的马训马诩、攥紧护身符的马荣,以及其他人,齐声应诺!

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更多的是被军令和家族使命激发的血性!

他们迅速整理甲胄,按剑肃立,目光灼灼地看向他们的统帅、他们的族长!

马谡最后看了一眼案几上象征家族传承的兄长遗物印信,眼神复杂,但随即化为一片冰寒。

他不再犹豫,一把抓起放在旁边的兜鍪头盔,重重戴在头上,甲叶铿锵作响!

他大步走向帐门,猛地掀开厚重的帘幕!

呼——!

凛冽的晨风带着塞外的寒意,卷着沙尘和号角鼓声,扑面而来!

帐外,
天色已不再是纯粹的黑,东方天际泛起一片冰冷的鱼肚白,映照着营寨中迅速集结、如同钢铁洪流般的士兵身影!

火把的光在寒风中摇曳,照亮了一张张紧张而坚毅的脸庞,刀枪如林,寒光闪烁!

马谡站在帐口,身影在微熹的晨光和跳动的火光中显得异常高大,也异常孤绝。

他深吸了一口这冰冷而充满铁血气息的空气,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正在迅速成型的阵列。

“出发!”

他抽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东北方——街亭的方向!

声音如同裂帛,响彻整个营寨上空,盖过了鼓号之声!

“诺!!!”

山呼海啸般的应和声冲天而起,混杂着士兵的怒吼、甲胄的碰撞、战马的嘶鸣!

整个军营化作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猛兽!

马秉看着兄长一往无前的背影融入那钢铁洪流之中,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沉甸甸的家书,又望了望几个同样面色凝重的子侄,一咬牙,将家书小心收入怀中,按剑紧随其后!

马氏一族的命运,就此与这黎明前的号角声、与那遥远的街亭山岗,死死地捆绑在了一起,再无退路。

3 抵达连日急行军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马谡的右肩还贴着出发前在汉中敷的草药,此刻被汗水浸透,隐隐作痛。

他伸手按住腰间的剑柄,借力滚下马鞍,底碾过一块棱角分明的碎石,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副将王平紧随其后,坐骑的鞍鞯上还缠着半片未褪的枯叶,显是连夜穿过荆棘丛时留下的。

“参军,前方便是街亭主道。

“王平的声音带着西北口音,混着风沙的粗粝,“末将派斥候探过,谷口宽约三里,两侧山体高约十丈余,南侧有溪流自南山而下,汇入清水河。

“马谡没有答话,他盯着眼前的河谷,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六韬》里“隘形者,我先居之,必塞其阙“的句子。

却能看清谷口两侧的土坡上稀稀拉拉长着几丛灌木,根本无法遮蔽大军行踪。

他的目光顺着河谷向东北延伸,地势逐渐抬升,尽头处的南山如同一道天然屏障,截断了陇山道的去路,他踩着碎石走上右侧土坡,靴底打滑,不得不伸手扶住一块布满青苔的岩石。

山风忽然转急,卷着沙粒打在甲胄上,发出细密的声响。

站在高处望去,整条河谷尽收眼
底:主道宽约两丈,勉强容得下三列骑兵并行,北侧靠山处有几处天然凹陷,可设伏兵;南侧临溪,岸边长着稀疏的芦苇,溪水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潺潺流向西南。

“若当道扎营...“马谡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岩石上的纹路,“需在谷口堆砌鹿角、拒马,辅以壕沟,可迟滞骑兵冲击。

“他忽然转身,望向身后的南山,山体中部有一片平缓的台地,虽无茂密植被,却足以屯驻千人,“然南山居高临下,若分兵据守,可俯射谷中敌军,碎石林立可布疑兵。

“王平的身影在下方晃动,他正指挥士兵饮马溪边。

马谡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诸葛亮在中军帐内的叮嘱:“街亭虽小,干系重大,当据要道,使敌不得进。

“《孙子兵法》的字句在脑中翻涌:“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厄远近,上将之道也。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南山腰部的几处泉眼上,涓涓细流从岩缝中渗出,在枯草间汇成小水洼,若屯兵山上,水源虽不如溪边充足,却可凭借地势控制汲水通道。

但若敌军断水...他猛地甩头,将这不祥的念头驱散。

“参军,我们已经在曹贼赶来之前抵达街亭,占据有利形势,是否传令扎营?

“王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马谡低头望去,谷口的士兵已开始搬运粮草,准备搭建防御工事。

他忽然注意到,主道北侧的山体上有一条隐蔽的小径,蜿蜒通向山顶,虽狭窄难行,却可容单人匹马通过,便可为取水备选路线。

此时他在心中衡量着地利之势与当道扎寨的利弊,最后决定先搞清楚曹兵的位置再说。

“传我将令。”

马谡的声音陡然提高,惊起几只栖息在灌木中的山雀,“速派斥候探马,摸清曹兵动向,连日奔波,人困马乏,暂时修整半日。

“王平抱拳领命而去。

马谡转身望向南山,山体的阴影正缓缓向谷口移动,如同一只潜伏的巨兽,随时准备吞噬来犯之敌,他摸了摸胸前的兵符,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略感心安。

虽然很累,可马谡却并未休息,而是爬到了山顶,在心中预演各种方案,山顶的冷风也吹不散马谡额头的冷汗。

不久后,前锋探马带来的消息如同惊雷炸响:魏
军主力距此已不足百里!

轻骑昼夜兼程,两日之内,那黑压压的兵锋便将碾至街亭。

“确定是主力吗?”

“有数万之众,均都轻装简行。”

数万,只是先锋,那必是主力无疑。

“丞相的疑兵斜谷之计……竟被曹真看破了!”

当确定来的是主力部队,马谡的心沉到了谷底。

先前在山顶反复推演的种种方案,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庆幸自己早一步上山勘察,否则连这最后一点反应的时间都将丧失殆尽。

“时间!

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山下,疲惫的士兵们东倒西歪,战马也耷拉着脑袋喘息,这副景象让马谡如坠冰窟。

“当道扎寨,据险死守”——这是丞相临行前反复叮嘱的方略。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

魏军主力直扑而来,兵力数倍于我。

在这开阔之地,仓促间能构筑起何等坚固的壁垒?

深壕?

鹿砦?

营垒?

人困马乏至此,便是拼尽全力,两日内又能挖出几道浅沟、竖起几排木栅?

魏军铁骑只需一个冲锋,这简陋的防线便会土崩瓦解!

届时,万余将士将曝尸荒野,街亭门户洞开……此乃绝地,绝非‘据险’!”

山石杂乱,土垒壕沟事半功倍;树矮林稀,拒马木拦,恐难以实现。

当道扎寨的方案,在绝对的力量差距和紧迫到令人窒息的时间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和不切实际。

焦灼的目光再次投向身后的南山。

“唯有上山!”

这个念头在巨大的压力下变得异常清晰且似乎成了唯一的生路。

“居高临下,据山险而守!

山势陡峭,魏军兵力优势难以展开,骑兵更无用武之地。

我军以逸待劳,巨石滚木可尽显威力。

或可……争取一线生机?”

这几乎是绝望中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于是,马谡急忙返回山下,安排布防。

“传令!”

马谡声音嘶哑却带着决绝,“全军即刻拔营,移驻南山之巅!

依山势列阵,准备滚木礌石!”

“参军且慢!”

一声急促的呼喊打断了他的命令。

副将王平纵马赶到,脸上写满了震惊与忧虑,“参军!

移营上山,万万不可啊!”

马谡眉头紧锁:“哦?

王将军有何高见?

当道扎寨,无异于以卵击石,坐以待毙!”

王平急得几乎要跳下马来,他指着山下那条蜿蜒的道路和旁边若隐若现
的溪流,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参军明鉴!

当道扎寨固然艰难,但尚有可为!

我军拼死筑垒,深挖壕堑,层层设障,至少能据守要冲,迟滞魏军!

一旦弃路登山,看似占据地利,实则自陷死地啊!”

他猛地用刀鞘指向山腰下方,“此山孤立,并无泉源!

大军所需饮水,全赖山下这条溪流!

魏军若至,只需分兵一支,扼守汲水要道,将我军团团围困于无水之山巅……参军!

‘舍水上山,军无生理’!

此乃兵家大忌!

不出三日,我军不战自溃!

届时,莫说据险而守,便是想拼死一战冲下山来,亦是万难!

请参军三思,收回成命!”

王平的话字字如锤,敲在要害。

4 分兵马谡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他何尝不知水源之重?

上山或可延缓三日,若是当道下寨,一天难抗!

山下那条路,在他眼中已是通往地狱的坦途,疲惫与时间带来的巨大压力,以及对“当道”防御可行性的彻底否定,让他心中的天平早已倾斜。

“王平。”

马谡强压下心中的焦躁,试图用更理性的分析说服这位副将——他知道王平是丞相信任的心腹,只是碍于出身和资历,无法独当一面。

“你试想,以我军此刻人困马乏之态,两日内,能否在这开阔之地筑起足以抵挡,数倍于己,精锐铁骑冲锋的坚固营垒、深壕、鹿砦?”

王平眉头紧锁,内心飞速盘算着:人手、工具、材料、时间……他不得不承认现实的残酷:“参军,若将士体力充沛、物资充足,拼死赶工,或需七日方能初具规模,形成有效防御。

如今……”他沉重地摇了摇头,后面的话不言而喻——疲惫之师,两日之功,杯水车薪。

“好!”

马谡抓住王平话中的关键,“七日?

我们只有两日!

魏军铁蹄转瞬即至!”

他目光灼灼地指向身后的南山:“若移兵上山呢?

开山取石,就地伐木,构筑壁垒、设置滚木礌石,以山势为依托,需要多久?”

王平估算了一下地形和资源:“大约……两日可成。”

“正是此理!”

马谡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在绝境中找到出路的激动,“两日!

同样是两日!

在平地,我们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只能筑起一道魏军铁蹄轻易可破的薄墙,徒劳无
功!

而在山上,我们却能依托天险,筑起一道铜墙铁壁!

此乃优劣立判!”

“曹贼加急行军数百里,其疲惫程度必甚于我军!

抵达此地后,难道不需要时间休整、恢复战力?

我料其主力抵达后,至少需两日整顿,方可全力进攻!

这,就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

王平继续劝说道。

他目光锐利地逼视王平:“王平,你告诉我,在平地耗尽体力构筑注定被摧毁的工事,与移师山上,以逸待劳,养精蓄锐,利用天险消耗敌军锐气,哪一个才是明智之选?

哪一个更能为将士们争得一线生机?”

王平被马谡一连串的逻辑冲击,急切地反驳道:“可是参军!

当道扎寨是丞相再三交代的命令!

我们……为了丞相的命令,就置这万余将士的性命于不顾吗?!”

马谡厉声打断,声音陡然变得强硬无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马谡断然做不到!”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山上:“魏军急于求战,我等只需凭山据守,挫其锋芒!

待丞相大军回援,里应外合,必可大破敌军!

此乃唯一生路!

执行军令——全军拔营,即刻移驻南山之巅!

违令者,斩!”

话音未落,他已不再看王平那写满焦虑与绝望的脸,转身厉声催促着疲惫不堪的士兵向陡峭的山路艰难移动。

王平呆立原地,望着如蚁群般缓缓向无水孤山蠕动的队伍,又望向山下那条被彻底放弃、扼守全局的生命通道与潺潺溪流,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攥紧缰绳的手背青筋暴起,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叹息,消散在街亭萧瑟的风中。

望着马谡决绝的背影,以及开始艰难向山上移动的队伍,心知最后的劝阻已然失败。

一股冰冷的决绝取代了先前的焦虑,他猛地一勒缰绳,调转马头,对身边最信赖的几名亲兵厉声道:“传我将令!

我部所属千人,即刻脱离大队,于山下当道要冲处列阵扎营!

伐木立栅,深挖壕堑,多置拒马鹿角!

动作要快!

务必抢在魏军斥候之前,立起营盘旗号!”

“诺!”

亲兵领命,立刻分头行动。

王平部下的千余精兵闻令迅速集结,脱离上山的大部队,开始在山下道路最狭窄、依傍溪流的关键位置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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