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不再是纯粹的黑,东方天际泛起一片冰冷的鱼肚白,映照着营寨中迅速集结、如同钢铁洪流般的士兵身影!
火把的光在寒风中摇曳,照亮了一张张紧张而坚毅的脸庞,刀枪如林,寒光闪烁!
马谡站在帐口,身影在微熹的晨光和跳动的火光中显得异常高大,也异常孤绝。
他深吸了一口这冰冷而充满铁血气息的空气,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正在迅速成型的阵列。
“出发!”
他抽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东北方——街亭的方向!
声音如同裂帛,响彻整个营寨上空,盖过了鼓号之声!
“诺!!!”
山呼海啸般的应和声冲天而起,混杂着士兵的怒吼、甲胄的碰撞、战马的嘶鸣!
整个军营化作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猛兽!
马秉看着兄长一往无前的背影融入那钢铁洪流之中,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沉甸甸的家书,又望了望几个同样面色凝重的子侄,一咬牙,将家书小心收入怀中,按剑紧随其后!
马氏一族的命运,就此与这黎明前的号角声、与那遥远的街亭山岗,死死地捆绑在了一起,再无退路。
3 抵达连日急行军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马谡的右肩还贴着出发前在汉中敷的草药,此刻被汗水浸透,隐隐作痛。
他伸手按住腰间的剑柄,借力滚下马鞍,底碾过一块棱角分明的碎石,发出细碎的爆裂声。
副将王平紧随其后,坐骑的鞍鞯上还缠着半片未褪的枯叶,显是连夜穿过荆棘丛时留下的。
“参军,前方便是街亭主道。
“王平的声音带着西北口音,混着风沙的粗粝,“末将派斥候探过,谷口宽约三里,两侧山体高约十丈余,南侧有溪流自南山而下,汇入清水河。
“马谡没有答话,他盯着眼前的河谷,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六韬》里“隘形者,我先居之,必塞其阙“的句子。
却能看清谷口两侧的土坡上稀稀拉拉长着几丛灌木,根本无法遮蔽大军行踪。
他的目光顺着河谷向东北延伸,地势逐渐抬升,尽头处的南山如同一道天然屏障,截断了陇山道的去路,他踩着碎石走上右侧土坡,靴底打滑,不得不伸手扶住一块布满青苔的岩石。
山风忽然转急,卷着沙粒打在甲胄上,发出细密的声响。
站在高处望去,整条河谷尽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