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锦瑟春杏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她不再认亲苏锦瑟春杏 全集》,由网络作家“真熙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回到分岔路口三月春寒乍暖,细雨蒙蒙洒下青石巷,苏锦瑟双目睁开,瞳孔中映着泛黄床顶与帷帐残影,心头激起一阵晕眩,好似自秋夜归来,跌回了往昔光阴的水面。破旧木窗微开,杏花柔香透进房内,与身下被褥发出的淡淡檀香交织,恍若一缕温柔,为苏锦瑟茫然的意识带来片刻喘息。她抬手拊心,掌心冰凉,脑中却纷至沓来前世的画面:淮安王府的雕梁画栋中,她着黛色襦裙瑟瑟提笔,身旁的顾远山步履从容,眉目沉静而疏离;魏氏病重卧榻,她不肯离去,母亲最终苍白指尖于她手心一抚,柔声说道:“锦瑟,莫要委屈自己。”再睁开眼,眼前竟是那间由魏氏留下的小小卧房,檐下雨滴断断续续,好似一支曲未尽的前缘歌谣。“锦瑟?你醒了?”院中传来丫头春杏怯生生的声音,是带着关切的犹豫,如春泥中...
《重生后,她不再认亲苏锦瑟春杏 全集》精彩片段
: 回到分岔路口三月春寒乍暖,细雨蒙蒙洒下青石巷,苏锦瑟双目睁开,瞳孔中映着泛黄床顶与帷帐残影,心头激起一阵晕眩,好似自秋夜归来,跌回了往昔光阴的水面。
破旧木窗微开,杏花柔香透进房内,与身下被褥发出的淡淡檀香交织,恍若一缕温柔,为苏锦瑟茫然的意识带来片刻喘息。
她抬手拊心,掌心冰凉,脑中却纷至沓来前世的画面:淮安王府的雕梁画栋中,她着黛色襦裙瑟瑟提笔,身旁的顾远山步履从容,眉目沉静而疏离;魏氏病重卧榻,她不肯离去,母亲最终苍白指尖于她手心一抚,柔声说道:“锦瑟,莫要委屈自己。”
再睁开眼,眼前竟是那间由魏氏留下的小小卧房,檐下雨滴断断续续,好似一支曲未尽的前缘歌谣。
“锦瑟?
你醒了?”
院中传来丫头春杏怯生生的声音,是带着关切的犹豫,如春泥中初放的小草。
苏锦瑟微顿,下意识将眼角泪意抹去,温声应道:“春杏,我醒了。
……今日几时了?”
春杏一边掀帘,步履轻快地进屋,明亮的眸子中燃着几分安心:“辰时刚过不久,姑娘昨夜干活很晚,奴才想着不打扰你。
外头的糕香刚蒸起呢!”
这声音里没有王府冷淡的规训,没有姐妹们嘲弄的藏锋,只有一份家常的温柔与心安。
她忽觉一切恍如隔世,明明不久前她还在顾远山身侧,忍受着高门府中旗鼓暗战,为了那点虚无的体面和赞许,让自己沉入冰冷,渐渐迷失了真正的模样。
苏锦瑟垂下眉眼,指尖细细描摹被子的暗纹,心头有某种难言的悸动渐渐燎原。
“今日雨细,糕点铺恐怕生意清淡。”
春杏捏了捏袖口,担忧地看向苏锦瑟,“要不我们歇一歇?
反正母亲留下的积蓄,姑且还能撑些日子。”
苏锦瑟闻言,淡然一笑,却不再像以往那般顾虑家底优渥与否,只道:“不妨,雨日糕点更觉温软可口,再说……娘的心思,本就盼着这间小铺子能撑着我们过下去。”
她声音轻柔坚定,像点燃了沉寂屋檐下的一盏明灯。
春杏的目光流转,有几分钦佩,却也难掩忧心:“可是林秀才家里最近也不宽裕,往常娘说要多为秀才攒些嫁妆,如今……我自己能养活自己。
”苏锦瑟轻声打断,目光清亮地望向窗外蒙蒙烟雨,不再是旧日那个只以婚姻、家族为天命的懦弱女子。
她忽而起身,屋内一阵细微波动,素净青裙拖曳着地面,显出端庄又优雅的身姿。
她脚步迈出卧房,雨丝映进巷口,无声地洗净了过往尘埃。
小院门扉吱呀一响,有邻里婶子隔巷招呼:“锦瑟,昨儿新制的杏仁酥真是极好的手艺,今日还卖么?
家中小孙正馋着嘴。”
小小糕点铺后门尚未启开,巷尾已聚起三两撑伞趁雨来买糕的妇人,热闹喧闹,市井烟火气喷薄而来。
苏锦瑟扬声回应,脸上浮现温和笑意,心里却泛起异样的充实:“阿婶,这就拿来,你稍等片刻啊。”
她转身入内,手指飞快将蒸笼掀开,清甜香气扑面而来,带着米粉与果仁的濡润。
“春杏,把那批枣泥酥也一并拿出来,今日雨凉,这款最合适。”
春杏眼里惊讶闪过,察觉了自家姑娘的不同,却无法形容,只觉得这份从容,比以往多了一分自己曾羡慕却未曾拥有的平静力量。
生意正忙,门外忽有飘进淡淡书卷气。
一柄油纸伞在雨中驻足,伞下人影影绰绰,斯文衣衫贴着细瘦骨架,一双眼眸温和明澈,正望着苏锦瑟。
“锦瑟姑娘。”
林时清的声音如雨丝般细密而温润,他略带羞赧,却仍执意而来,“母亲昨夜咳得重,是我不小心打扰你们了,今日来致个歉,也顺道拿糕点回去。”
苏锦瑟侧首,见他伞下露出半边温厚的侧脸,眉间的忧色宛如雨中轻愁,心头一阵莫名的安稳。
她记得前世,是自己拼尽全力脱离“寒门”,步入淮安王府的高墙大院;她一次次将林时清的好意、同窗炊火,甚至魏氏临终的寄望都丢在身后,只为了那些虚空无用的浮荣。
命运宛如一盘棋,前尘已定,今生却得重来一遭,这一刻的权衡取舍,便是她真正的分岔路口。
“小林兄,多谢你来看望。”
苏锦瑟笑意盈盈,接过他手中瓦罐,“你娘身子要紧,糕点不够还可让春杏再送。”
林时清怔了怔,低声道:“其实,每回吃你做的点心,我娘总说,这世上若能有个像锦瑟姑娘这样贤淑姑娘做媳妇就好了。”
他话音一顿,耳根微红,旋即又显出少见的认真和坦
然。
巷口风雨微歇,两人立于檐下屋檐间,细雨洗净尘埃,周遭却早有流言窃语。
有人咕哝议论:“唉,王府的姑娘如今守着这寒酸小铺子,也不知日后如何打算。”
“偏生那林家穷书生倒是真心诚意,要我说,锦瑟长得好看又贤惠,哪里不是良配。”
往日,这些流言总让苏锦瑟焦灼、无措,如今听来却波澜不惊,她反倒觉得这些人情语句,实比王府宴席上的浮华应酬真切得多。
林时清微笑,自信坚定地说:“锦瑟,你不必理会那些闲话,你若愿意,无论日后有多难,我……总会陪着你。”
这一句话,胜过许多华丽誓言,温柔如水,落在孕育新芽的土地上。
苏锦瑟心头微颤,突然有些想笑,她明白,前世她穷尽委曲求全、步步低头,不过换来一句悔不当初。
这一世,她要的不是旁人的眼光、父亲的门第权势、夫妻之间的表面应和。
她要做的是,堂堂正正地活在清明烟火、糕香茶热中,用自己的手与心,换来温暖和自由。
她定定看向林时清,递出一盘新制的杏仁酥:“你娘若爱吃,今年新出的桂花糖心也多做了一些,你一并带回。”
林时清微愣,恍若不敢置信地受了,却见少女眸中光芒流转,骤然明亮如晨阳穿透薄雾。
忽有风松松地过,院门外一个人影蓦地闪现,苏父身着青灰大氅站在雨中,神情略显僵硬与犹豫。
他本应威严如松,如今却仿佛失了往日笃定,只是望着苏锦瑟被春光簇拥的模样,有一瞬间的茫然。
“锦瑟。”
淮安王嗓音生涩,并未带来往昔高高在上的决断与冷漠,反倒带着一种踌躇和探询。
春杏见状有些发慌,忙将糕点小心收好,低声唤道:“姑娘……”苏锦瑟却不退避,只淡淡回望父亲,眉间平静无波。
这一刻,她忽觉,自己已不再是那个一心拧巴着要入王府、苦苦乞求父爱母爱的无助女孩。
人生再起,王府不再是她的归途,这间烟火小院和手中的糕点铺,才是属于她的世界。
“父亲远道而来,是为何事?”
她一字一句,声音柔和而有力,如一叶新生绿意破土而出。
王爷愣住,良久方低声道:“锦瑟——你若有难,终归是我的女儿,总能回王府。”
这句迟来的温情,如
同氤氲雨气下迟开的春花,带着一抹复杂与无法触及的遗憾。
苏锦瑟莞尔一笑,不再热泪盈眶,她轻声答:“多谢父亲厚爱。
女儿自知所往,今后自会照顾好自身。”
林时清于旁侧默然注视,眼里有如释重负的欣慰。
巷外雨已停歇,天光渐明,糕点香气氤氲在整条巷子,仿佛为苏锦瑟新的人生,铺展了一条温柔又无畏的路。
而她心中那个岔路口,终于在重生这一天,有了截然不同的选择。
她摘下一朵新杏花,放进糕点盒中,回身笑望众人,素手挑开了命运新篇的门扉。
雨后的天光愈发明亮,仿佛预示着属于她的春天,正缓缓展开。
: 不再认亲苏锦瑟推开糕点铺那扇老旧木门时,春雨正断续飘落,巷尾的杏花在檐下堆起一小簇淡粉色,空气中弥散着湿润与新泥气息。
她挽起袖子,走进被母亲无数次擦拭过的铺里,案板光滑温润,木橱深处藏着孩时倦怠午后的面点香气。
屋内灯影明灭,映着她清冷决绝的眸光,比昨日分明多了几分坚定。
巷口忽传来沉重的马蹄声。
袍服鲜明的家丁不合时宜地闯入这份烟火气里。
他们下马,整齐列队,头顶黑伞,灼灼围视。
为首那人面色冷肃,拱手高声道:“苏锦瑟小姐,在下受淮安王命,特来恭请您入府。”
一时间,窄巷里连青石上的积水都仿佛停滞。
苏锦瑟站于铺前,裙摆微湿,神色坦然;腰杆比前世任何时候都挺直。
她静静望着那道熟悉又冰冷的王府家徽,心头一阵说不清的凛冽泛起,却已不再发抖。
世上的亲缘,能被拿来交换门户算计,她有过一世的心酸足以抵挡。
小二在后堂偷看,低低道:“锦瑟姑娘,王府大爷亲自来了,您可......”他欲言又止,声音颤微、神态慌张,却没敢靠近前去劝。
苏锦瑟反而笑了,她径直迎上那些目光,柔声道:“劳烦带话王爷——我生自这条小巷,归处只在母亲遗业,承蒙错爱,不必再寻。”
家丁先是愣住。
他许是多年未见有人敢断然拒绝王府,尤其是个弱女子。
对方顿了片刻,仍努力维持仪态:“小姐,王爷思女心切,您若执意不归,于礼不合,街坊亦将侧目。
不如随我们先入府,再做决断。”
话
语含着胁迫,连春雨都似被这份权威压弯了枝头。
苏锦瑟却温和一笑,把身后那扇漆着“魏记”的木门掩好。
她道:“世人如何议论,于我有何妨?
魏记乃家母苦心,守得起也,丢不得。
请诸位回禀,只说我苏锦瑟今世愿做庶民,不求王府荣华,不认亲情虚礼。”
她并不提高声音,却句句落定,像点在泥里的雨珠,分明且澄澈。
雨下大了些,有冷风卷裹路旁树叶,簌簌洒洒。
苏锦瑟静立门前,衣袂飘然,却满身倔强。
家丁再坚持无果,只能带着些许惊怒,拂袖而去。
巷口人头涌动,旁观者三三两两开始议论,有好事者悄声说道:“这便是王府丢下的血脉?
怎的敢就这样不认亲?”
不过,她们的声音只是风里微响,再无半点能撼动她心志。
苏锦瑟转身回屋,察觉案上还放着一笼刚蒸好的桂花糕。
屋中暖意与桂香交融,好像魏氏温柔慈爱的叮咛绕梁未散。
她拾起一块,唇角浅笑,却并不急着入口。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细碎脚步,一抹书卷气息随风而入,是林时清略显局促的身影。
“锦瑟姑娘……”林时清立于门槛,有些手足无措地低声劝:“刚才王府来人,我见你拒得果断……但若因此得罪贵门,怕你独自受苦,实在不忍。”
窗外雨声淙淙,他的眉眼纯净坦荡,薄布衣衫沾了些湿润,却也像极了三月新柳,柔中自有坚持。
她放下糕点,认认真真地看了林时清很久,嘴角带了真诚的笑意:“林公子,你可知前世的事?”
林时清愣住,摇头不解。
苏锦瑟轻声道:“倘若我进了那个门,便数十年在高墙内,困锁一生;外间人只当富贵殊荣,内里却无半点温暖。
今生有幸得‘重头来过’,我怎肯再将自由交于人手?”
林时清望着她,心头掠过未解的微痛。
他咬咬牙,定定道:“你若不愿,他们便怎也不能逼你。
独是……我在一旁,无大能耐,如有危难,愿与姑娘共担。”
说罢,语塞又羞涩,面色微红,讨巧地递来一块他自做的糯米团子。
她略有动容,看着那团子,突然觉得这世间最好的亲情、爱情,不过是有人肯与己分担风雨。
她不再说话,只用笑回应——不是软弱的讨好,而是泛着挣脱后的坦
荡欢快。
当晚,铺中灯火明亮。
苏锦瑟独坐案旁,摊开账册,一笔笔温心记着魏氏留下的细微生计。
雨还在落,却不再是某种压迫和束缚,反而像是替过往洗净了苦涩与怨愁。
窗外巷灯昏黄,街头的议论渐息。
铺子里,有林时清送来的书信和糕食,有母亲笔迹里留存的慈意,还有她胸口那颗倔强温热的心。
夜深,王府私下送来第二道口信,有家仆偷偷塞进小窗:“小姐,王爷实在挂念,只愿你三思……”苏锦瑟未拆信封,只把它轻轻推入香炉底下,任信纸渐渐吞噬于余烬。
某一刻,她忆起前世苦苦守望王府一纸答疑、朝朝苦盼为女的心迹,再联想到今夜果敢挥别,心头如澄彻碧水泛起一线暖意——自己终于为自己主张一回。
清晨,雨过天晴,苏锦瑟推门扫街。
邻人纷纷来看那拒认王亲的“奇事”,议论声中或佩服、或伤感。
她神色不变,扫净门前积水,把刚出炉的桂花糕、蜜枣酥一一摆上柜台,生意比往日还好。
有人买糕时低语:“苏家姑娘不进王府,倒更像个正经的本地人了。”
她浅笑不语,将找零递到对方手里:“只愿小铺安稳,余生自在。”
日后,有王府的老嬷嬷三番五次来劝,都被她以不同巧言婉拒。
林时清总在门外等候,偶或帮她搬米挑水,偶或于夜晚帮着点灯织书。
街坊笑谈两人气味相投,苏锦瑟听在耳里,笑意温浓,从不再逃避这份简易的欢喜。
而远在王府深宅,淮安王握着手中旧信纸,字迹一行行,想起昔日女儿软声问安与细心持家,无言良久。
他的心房里,门第富贵与天伦亲情第一次发生错位。
曾以为断了这段父女缘,他就能安享清净;偏偏在一室寂然里,愈发觉得四壁生寒,那旧时暖灯只余人影渺渺。
夜半,京城闹市里魏记糕点铺的灯盏仍旧微微亮着,飘出的桂花香气与檐下余温交织。
苏锦瑟合上账册,起身熄灯,将母亲遗照安放于案边,心底安然无波。
世道森严,人心自有高墙低谷,她却只认清自身脚下的路,在浮华人潮间寻得一方自在天地。
街角有风,杏花又落一瓣,在月光下盈盈白亮。
苏锦瑟拉上木门,轻声自语:“今后再无枷锁与虚礼,只为自己活一场
。”
房中悄无声息,却像有谁温柔回望。
她顿了顿,终究只是笑,走进新一天的晨曦里,去迎接下一个未知而丰富的春天。
: 糕点铺记事清晨的市集还浸在昨夜微雨的潮润里,青石街面反着天光,巷尾的杏花一夜间更妍了些,带着骨朵稚嫩的香气,扑进苏锦瑟的糕点铺内。
她提着新换的砂锅,小心揭开门前木牌,那块写着“锦瑟点心”的小匾额沾了一夜露水,笔锋经过旧岁月,却多了今日的坦然。
“姑娘,今要做哪样糕?”
后堂的阿宝带着梦未醒的惺忪,揉着眼睛走出来,看见苏锦瑟已备好食材,急忙拢了拢手中的围裙。
“今日试做新制,鸳鸯酥与桂花糕各两屉,杏仁豆花做一碗,等林大哥来。”
苏锦瑟笑着吩咐,眉宇间无波无澜,却有了前世从未有过的自在。
她熟练地和面、撒糖、裹馅,没有一句闲话,只有指尖触及案板时传来的微温。
阿宝帮忙升起蒸笼,屋内氤氲水汽,窗外传来邻居挑担经过的吆喝声,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铺子尚未开门,街巷已有零星路人驻足,熟客赵嬷嬷站在门口张望,一看见苏锦瑟,便笑着攥紧布巾进门。
“小锦瑟,昨儿桂花糖米糕卖完得快,今日可多做了些?”
赵嬷嬷眉开眼笑,热络里带着几分朴素关心。
苏锦瑟递给她一小包新出锅的糕,“多谢嬷嬷挂念,今日刚蒸好,还有几样你未尝过的新点心。”
赵嬷嬷接过一块,咬下去软糯香甜,眉头直跳,“你这手艺越发见长,当年的老魏氏若见着,也该宽怀了。”
一时老铺里只余几缕谈笑,门外新客渐渐汇集,摊前的花布上摆着一摞摞刚切好的点心,颜色温润,是不声张的安稳生活。
正当苏锦瑟忙碌时,一道清润的声音在堂外响起,“锦瑟,今儿生意好似比往常还热闹些。”
她抬头,只见林时清站在雨后微湿的巷口,一身浅青短袄带着书生寒门的旧气,但一双眸子清澈明亮。
“都是邻里照应,哪来什么生意兴隆?”
苏锦瑟莞尔,将备好的豆花盛了一碗递过去,“林大哥昨夜可休息得好?”
林时清接过碗,带着些微窘迫地低声回道,“昨夜温书至子时,想着你今儿要早起操持,特地来帮着劈柴挑水。”
“
哪敢劳烦你堂堂举人胎里带的手,嫂子定要念我使唤你罢。”
她嗔笑一句,却没拒绝他递来的温厚目光。
林时清无声地笑了,眉眼温润,“我母亲常说,有手本该替邻里做事,锦瑟姑娘你不弃我家寒微,往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屋内气氛变得明朗许多,糕点铺外的杏花也像听懂了什么,悄悄洒落几瓣粉白花雨。
正午将近,三四位新面孔进了铺子,是镇上酒肆来的管事,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掩不住嘴角的轻蔑与试探。
“听说你家桂花糕甚好,能否留些送府里?”
带头那中年汉子开口时,声音故意拔高了几分,讽刺里藏着一丝轻慢。
阿宝本就怕生,下意识地往苏锦瑟身旁一靠,眼望着那几个自持身份的来客。
苏锦瑟站到柜前,分毫不动声色地回道:“糕点有价有量,若是现买小女自当奉陪,若要账面赊欠,还请先结清往年的茶钱。”
众人怔了一下,有两个稍年轻的面面相觑,没想到这素来温吞的魏家女,如今竟不卑不亢,言语中带了三分冷静与狡黠。
带头管事脸色沉了沉,讪道:“你小姑娘可认得咱们是谁?
府上有人说句话,你家这点产业还能保得住?”
阿宝闻言,小脸煞白,抓紧了苏锦瑟的衣角。
苏锦瑟却只是把桂花糕往前一摆,淡淡道:“无论是谁,买点心便是客,论买卖自有行规,若觉不妥,巷尾顺义居也有桂花糕。”
带头管事一时语塞,只能重重哼了声,终究没再胡搅蛮缠。
目送他们离去,阿宝压低声音道:“锦瑟姐姐,他们......要是去王府说你坏话,咱们——”苏锦瑟回身,轻摸她的发顶,“你记着,这店是娘留下的,我们只需做得正,一切自会有出路。”
林时清站在门边,目光里多出几分钦服与心疼,“你向来柔和,今日这般……想来是心里有了依仗?”
苏锦瑟扬眉莞尔,“我有娘的缘法,有自个儿这双手,再有邻里如此,多大难处总熬得过。”
林时清低头轻笑,苏锦瑟心里一软,说不清是因他的笃定,还是因自己终于为自己而活。
午后小雨初止,店中糕点几乎都售空,新客多是回头生意,还有几个是院子里的小孩,攥着零碎铜钱来买一块豆糕。
她俯
身为孩子包好糕点,孩子怯生生地问:“姐姐为什么总笑呢?”
苏锦瑟怔了会儿,摸了摸他的发顶,“因为今天天气好,花也好,人也好。”
孩子拿了糕点跑远,杏花瓣纷纷落下,落在案上,也落在她心间。
她回身收拾案板时,窗外忽而传来一阵喧哗,有王府的家丁步履匆匆而过,巷内百姓都静了下来。
但王府的脚步声只是一阵,很快消散在东街的尽头。
阿宝松了一口气,“锦瑟姐姐,他们这回不是来找咱们的?”
苏锦瑟摇头,神色淡然,“王府的路与咱们无关了,咱们只看自家的天色。”
林时清也笑,“只看自家的天色。”
夕阳落到了糕点铺青瓦屋檐上,柔絮光线与炉火交融,整个铺子弥漫着淡淡的温暖香气。
她静静擦净最后一个蒸盘,窗外传来邻居婶子的说笑:“锦瑟这孩子有出落见长啊,也不知将来谁家小子有这份福气。”
苏锦瑟抬头望向门外,落日正好映在对面屋檐下两串风铃上,铃声清脆,带着未尽的余音。
她忽觉心头宽阔,仿佛有一条新的路,自脚下缓缓延展开去。
门外杏花已落半树,新的花苞正悄然酝酿,将在不远的晨曦中再次盛开。
她将糕点铺的门扉轻轻合上,心里只有一句话:今日尚好,明日可期。
: 邻家秀才巷子褪去夜色,天光未亮时的静谧,还残留一丝细微的薄雾和昨日糕点铺内甜香的气息,让清晨许多琐碎的脚步都像是踩在云上。
苏锦瑟推开铺门,迎面椿树下打完水回来的阿宝递来一壶温润新茶,勉强笑着道:“锦瑟姐姐,昨晚林秀才回信,说今日又来帮忙修门呢。”
“让他别累着。”
苏锦瑟接过茶壶,嘴角含着一丝浅笑,却分明是打心底的安然,和平日市井闲话的笑意截然不同。
隔着细雨残留的晨风,铺外一抹青色身影自梅树下缓步而来,肩背挺直,书卷雅气被晨曦托着些温柔——林时清的影子倒映在半掩木窗上,敲门声清清落落:“锦瑟姑娘,可方便开门?”
苏锦瑟点头,衣袖不自觉抹了抹门框上的灰尘,语气清如晨水:“林公子进来罢,今晨第一炉桂花糕已出屉,我尝着比昨日更软绵,你肯来品品味。”
林时清一笑,抬手虔诚地抖落袖口雨珠
,道:“能得锦瑟姑娘信任,是林某之一幸。”
早晨的市井还不热闹,铺内只有案上洁白的粉面,碗中温润的莲子,窗棂上悬着苏锦瑟亲手绣的团锦帘,淡黄色的,却无端胜过外头阴湿的天。
阿宝贴心地退到后堂收拾,给二人留下清清静静的空间。
“上回你说想新制莲蓉馅,我昨夜尝试了新法。”
苏锦瑟拆开小瓷盏,一块圆润细腻的糕点带出淡淡清香,“若不嫌弃,替我尝尝。”
林时清并未推辞,拾箸夹了一块,细细品咂,微微一笑:“入口糯却不腻,莲心有点清涩,倒添几分回甘,无怪日头未升,便叫我记挂。”
苏锦瑟低头小小地笑了,下意识卷了卷袖角的绣花,像是不愿露出太多心事,也像是怕羞:“你若喜欢,我明日多做两屉。”
窗外有飞鸟扑扇翅膀掠过巷口,引得孙婆婆提篮经过:“今儿个巧,林秀才又来铺子啦?
锦瑟丫头有福气呢——”苏锦瑟忍不住朝巷外看一眼,却只见晨光淡淡,林时清认认真真将桌案一方磕得平整,语气温和:“锦瑟姑娘如今自立门户,铺子井井有条,教我每次路过都敬佩。”
“都是母亲打下的底子。”
苏锦瑟静静点头,指腹摩挲着案上的竹签,“她常劝我,不必仰望旁人。”
风转处,铃铛轻响,门口突然传来几个少年吆喝:“锦瑟姐姐!
还收不收铜钱换糕点啊?”
苏锦瑟回以笑颜,亲自递出三个糯米团,换来孩子们一阵欢呼,巷尾杏花落在阶下,也似为这些清浅人间烟火点头。
一阵子,林时清帮着她整修门槛,却突然低低问道:“锦瑟姑娘,近日坊间盛传,王府大爷还要再来?”
苏锦瑟神色平和:“若他真来,便只说这里姓苏,与王府再无瓜葛。”
林时清凝视了她片刻,忽的“咔嗒”一声,将歪斜门轴安好,有些激动,“你如此坚韧,已与京中的世家千金大异。”
她本想一笑带过,却想起过往噩梦一幕幕,于是顿一顿,正色道:“上辈子的错,今生要自己摆正。
林公子,若你愿共我守这间小铺,无论柴米盐油,还是风雨阴晴,我都甘之如饴。”
他呆了一瞬,又郑重起身递上一枚刻着“清”字的玉佩,是他唯一的家传之物,“苏锦瑟,你可愿与我结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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