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瑟轻声打断,目光清亮地望向窗外蒙蒙烟雨,不再是旧日那个只以婚姻、家族为天命的懦弱女子。
她忽而起身,屋内一阵细微波动,素净青裙拖曳着地面,显出端庄又优雅的身姿。
她脚步迈出卧房,雨丝映进巷口,无声地洗净了过往尘埃。
小院门扉吱呀一响,有邻里婶子隔巷招呼:“锦瑟,昨儿新制的杏仁酥真是极好的手艺,今日还卖么?
家中小孙正馋着嘴。”
小小糕点铺后门尚未启开,巷尾已聚起三两撑伞趁雨来买糕的妇人,热闹喧闹,市井烟火气喷薄而来。
苏锦瑟扬声回应,脸上浮现温和笑意,心里却泛起异样的充实:“阿婶,这就拿来,你稍等片刻啊。”
她转身入内,手指飞快将蒸笼掀开,清甜香气扑面而来,带着米粉与果仁的濡润。
“春杏,把那批枣泥酥也一并拿出来,今日雨凉,这款最合适。”
春杏眼里惊讶闪过,察觉了自家姑娘的不同,却无法形容,只觉得这份从容,比以往多了一分自己曾羡慕却未曾拥有的平静力量。
生意正忙,门外忽有飘进淡淡书卷气。
一柄油纸伞在雨中驻足,伞下人影影绰绰,斯文衣衫贴着细瘦骨架,一双眼眸温和明澈,正望着苏锦瑟。
“锦瑟姑娘。”
林时清的声音如雨丝般细密而温润,他略带羞赧,却仍执意而来,“母亲昨夜咳得重,是我不小心打扰你们了,今日来致个歉,也顺道拿糕点回去。”
苏锦瑟侧首,见他伞下露出半边温厚的侧脸,眉间的忧色宛如雨中轻愁,心头一阵莫名的安稳。
她记得前世,是自己拼尽全力脱离“寒门”,步入淮安王府的高墙大院;她一次次将林时清的好意、同窗炊火,甚至魏氏临终的寄望都丢在身后,只为了那些虚空无用的浮荣。
命运宛如一盘棋,前尘已定,今生却得重来一遭,这一刻的权衡取舍,便是她真正的分岔路口。
“小林兄,多谢你来看望。”
苏锦瑟笑意盈盈,接过他手中瓦罐,“你娘身子要紧,糕点不够还可让春杏再送。”
林时清怔了怔,低声道:“其实,每回吃你做的点心,我娘总说,这世上若能有个像锦瑟姑娘这样贤淑姑娘做媳妇就好了。”
他话音一顿,耳根微红,旋即又显出少见的认真和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