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巷口风雨微歇,两人立于檐下屋檐间,细雨洗净尘埃,周遭却早有流言窃语。
有人咕哝议论:“唉,王府的姑娘如今守着这寒酸小铺子,也不知日后如何打算。”
“偏生那林家穷书生倒是真心诚意,要我说,锦瑟长得好看又贤惠,哪里不是良配。”
往日,这些流言总让苏锦瑟焦灼、无措,如今听来却波澜不惊,她反倒觉得这些人情语句,实比王府宴席上的浮华应酬真切得多。
林时清微笑,自信坚定地说:“锦瑟,你不必理会那些闲话,你若愿意,无论日后有多难,我……总会陪着你。”
这一句话,胜过许多华丽誓言,温柔如水,落在孕育新芽的土地上。
苏锦瑟心头微颤,突然有些想笑,她明白,前世她穷尽委曲求全、步步低头,不过换来一句悔不当初。
这一世,她要的不是旁人的眼光、父亲的门第权势、夫妻之间的表面应和。
她要做的是,堂堂正正地活在清明烟火、糕香茶热中,用自己的手与心,换来温暖和自由。
她定定看向林时清,递出一盘新制的杏仁酥:“你娘若爱吃,今年新出的桂花糖心也多做了一些,你一并带回。”
林时清微愣,恍若不敢置信地受了,却见少女眸中光芒流转,骤然明亮如晨阳穿透薄雾。
忽有风松松地过,院门外一个人影蓦地闪现,苏父身着青灰大氅站在雨中,神情略显僵硬与犹豫。
他本应威严如松,如今却仿佛失了往日笃定,只是望着苏锦瑟被春光簇拥的模样,有一瞬间的茫然。
“锦瑟。”
淮安王嗓音生涩,并未带来往昔高高在上的决断与冷漠,反倒带着一种踌躇和探询。
春杏见状有些发慌,忙将糕点小心收好,低声唤道:“姑娘……”苏锦瑟却不退避,只淡淡回望父亲,眉间平静无波。
这一刻,她忽觉,自己已不再是那个一心拧巴着要入王府、苦苦乞求父爱母爱的无助女孩。
人生再起,王府不再是她的归途,这间烟火小院和手中的糕点铺,才是属于她的世界。
“父亲远道而来,是为何事?”
她一字一句,声音柔和而有力,如一叶新生绿意破土而出。
王爷愣住,良久方低声道:“锦瑟——你若有难,终归是我的女儿,总能回王府。”
这句迟来的温情,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