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墨赵志国的其他类型小说《羽笔疑踪:西湖梦寻里的百年杀局沈墨赵志国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爱吃鲜鱼的咸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南的梅雨,总带着一种缠绵的阴狠。雨水不再是水,而是无数冰冷的针尖,无休无止地从铅灰色的穹顶扎下来,刺透薄薄的油纸伞面,钻进骨头缝里。湖面上蒸腾起一层厚重的水汽,将远处的雷峰塔、保俶塔都洇成了模糊的墨团,影影绰绰,如同水中泡烂的旧画。西湖,失了往日的潋滟,只剩一片死寂的灰蒙。沈墨撑着伞,站在苏堤春晓的碑亭下,目光沉沉地投向远处封锁的区域。警戒线的红蓝光芒在雨雾中顽强地闪烁,像垂死挣扎的鬼火,勾勒出几艘警方小船模糊的轮廓。水警沉闷的呼喝声被雨幕过滤,断断续续传来,显得遥远而空洞。“又一个……”他身旁的老刑警赵志国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刮过砂纸,带着彻夜未眠的沙哑和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沈老师,你给句准话,这……这跟张岱书...
《羽笔疑踪:西湖梦寻里的百年杀局沈墨赵志国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江南的梅雨,总带着一种缠绵的阴狠。
雨水不再是水,而是无数冰冷的针尖,无休无止地从铅灰色的穹顶扎下来,刺透薄薄的油纸伞面,钻进骨头缝里。
湖面上蒸腾起一层厚重的水汽,将远处的雷峰塔、保俶塔都洇成了模糊的墨团,影影绰绰,如同水中泡烂的旧画。
西湖,失了往日的潋滟,只剩一片死寂的灰蒙。
沈墨撑着伞,站在苏堤春晓的碑亭下,目光沉沉地投向远处封锁的区域。
警戒线的红蓝光芒在雨雾中顽强地闪烁,像垂死挣扎的鬼火,勾勒出几艘警方小船模糊的轮廓。
水警沉闷的呼喝声被雨幕过滤,断断续续传来,显得遥远而空洞。
“又一个……”他身旁的老刑警赵志国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刮过砂纸,带着彻夜未眠的沙哑和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沈老师,你给句准话,这……这跟张岱书里写的,到底是不是一回事?”
沈墨没有立刻回答。
他微微侧过头,视线从雨雾笼罩的湖面收回,落在赵志国递到他面前的证物袋上。
透明塑胶袋里,一张泛黄脆弱的旧纸页,被雨水浸泡得字迹晕染,边缘软烂如腐叶。
但纸页中央,那几行竖排的繁体小楷,如同浸在血泪里的烙印,依然顽强地透出触目惊心的轮廓:“……夜泊断桥侧,闻水声汩汩。
烛光微茫,见一物浮沉,异于常流。
迫而视之,乃一妇人。
素衣尽湿,覆面仰浮,喉间赫然一羽笔,白翎森然,直没其柄。
握拳处紧攥残纸半幅,墨痕淋漓,似有‘悔’字……呜呼!
西湖风月,竟成修罗血池耶?”
这是《西湖梦寻》中“断桥残雪”篇的一段。
沈墨太熟悉了。
他刚刚在古籍修复中心的工作台上,才用最细的羊毫笔尖和特制的浆糊,极其小心地修复过收录了这段文字的《西湖梦忆》明末清初刻本的一处虫蛀破损。
纸的气味,墨的质感,张岱文字间那股繁华落尽后渗入骨髓的苍凉与惊悸,仿佛还粘在他的指尖,挥之不去。
而此刻,这三百多年前的文字,竟以一种冰冷、血腥的方式,在眼前重现。
证物袋里这张刚从湖中浮尸手中取下的残页,正是他亲手修复过的版本!
那独特的“悔”字末笔,因原稿纸纤维的损伤,在他修
复时留下过一丝极细微的、外人绝难模仿的修复痕迹。
“是它。”
沈墨的声音很轻,却异常肯定,每个字都像冰珠砸在青石板上,“这张残页,就是昨天从我修复台上送出去的那批《西湖梦忆》复刻本的其中一页。
刚印好,还没装订。”
赵志国狠狠吸了一口烟,火星在雨幕中急促地明灭了一下,映亮了他眼中密布的血丝和刻在皱纹里的焦灼。
“死者身份初步确认了,苏曼,女,三十八岁,‘新湖景’房地产开发公司的项目经理。
负责……”他顿了顿,声音更沉,“湖滨路那边,拆了老巷子、填了半片小南湖,盖那个‘望湖金座’超高层的项目。”
沈墨的眉心猛地一跳。
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爬满全身。
他想起两天前,同样在西湖水域——外湖靠近孤山的僻静水面,打捞上来的第一具男尸。
死者周正,五十五岁,某知名设计院的总规划师。
咽喉插着一支几乎完全一样的白翎羽毛笔,僵直的手里,同样死死攥着一页《西湖梦寻》的残纸,是“雷峰夕照”篇。
而那个周正,正是“望湖金座”项目的主设计师。
手法如出一辙。
羽毛笔封喉。
古籍残页为凭。
死者的身份,都指向那个将古韵西湖撕开一道巨大、现代化伤口的“望湖金座”项目。
“三百年前……”赵志国扔掉烟蒂,用脚狠狠碾灭,抬头望着沉甸甸的雨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这无情的天地,“张岱书里写的那个连环案,凶手抓到了吗?”
沈墨沉默着,摇了摇头。
他修复过多个版本的《西湖梦忆》和《西湖梦寻》,包括几页极其珍贵的张岱手稿残片。
那些文字里弥漫着一种巨大的惊怖和深沉的无力感,对凶手的追索,最终都如同断线的风筝,消逝在西湖的烟水迷茫之中,只留下“鬼魅作祟”、“天道难测”的模糊叹息。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抹去了关键的线索,掐断了追寻的可能。
雨更大了,砸在伞面上噼啪作响,也砸在两人心头,沉重如铅。
---西湖文献古籍修复中心,藏身于宝石山麓一处不起眼的青灰色小楼里。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喧嚣的雨声立刻被过滤掉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滞的沉静,空气里弥漫着旧纸、陈墨
、浆糊、樟脑以及微尘混合而成的特殊气息,时间在这里仿佛被压扁、拉长,沉淀下来。
沈墨的工作台在靠窗的位置,光线被防紫外线的特制玻璃过滤后,均匀而柔和地洒在桌面上。
几盏可调光的冷光源台灯精准地聚焦着工作区域。
此刻,他正戴着医用放大镜和轻薄的无尘手套,屏息凝神,用一根细如发丝的特制竹签,极其小心地挑开一小片粘连在一起的泛黄纸页。
那正是张岱《西湖梦寻》崇祯原刻本的残页,纸色沉暗,墨色古旧,承载着近四百年的时光重量。
赵志国坐在旁边一张硬木椅子上,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目光却忍不住在沈墨专注的侧脸和桌面上那些古老而脆弱的纸片之间来回逡巡。
桌角,随意摊开放着一本新印制的《西湖梦忆》复刻版,正是沈墨修复后用于影印的底本。
书页翻在“断桥残雪”那一篇,旁边放着一个打开的证物袋,里面是现场发现的、从苏曼手中取下的那张湿透的残页,上面的“悔”字墨痕,边缘晕染得如同一滴绝望的泪。
“沈老师,”赵志国终于忍不住,压低了声音,打破了这修复室特有的、连尘埃落地都嫌吵闹的寂静,“你上次说……张岱的原文里,对那个案子,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沈墨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竹签尖端稳定地分离着纸页纤维,他的声音也如同操作一样平稳、低沉:“不是不对劲,是……空白。”
他轻轻放下竹签,拿起桌上一张摊开的复印纸,上面是他整理的部分原文片段。
他用铅笔尖指着其中一行:“你看这里,张岱写发现湖中浮尸,‘迫而视之,乃一妇人。
素衣尽湿,覆面仰浮,喉间赫然一羽笔,白翎森然,直没其柄。
’描述细致,如同亲见。”
笔尖下移,点到另一处:“再看他写官府打捞、仵作验看,‘验得喉间创口细小,唯羽笔贯穿,别无他伤。
拳中纸半幅,墨迹模糊难辨。
’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赵志国凑近了看,点点头。
沈墨的笔尖却停在了第三处,那是张岱记录自己听闻此案后的感慨与探寻:“……余闻之悚然,访诸故老。
或云冤魂索命,或云仇雠所为,然皆语焉不详,莫衷一是。
唯断桥舟子,尝言月晦风高夜,见
素衣女子踽踽独行,倏忽没入湖心,疑为鬼物。
呜呼!
西湖风月,竟成修罗血池耶?
可悲!
可叹!”
“问题就在这里。”
沈墨的指尖敲了敲“呜呼”二字之前的空白,“按照张岱一贯的笔法,他追索某事,必穷其源流,访其亲历,务求真切。
比如他写西湖香市、写湖心亭看雪,哪一处不是亲历亲闻,细节饱满?
可对于这桩震动杭城、连发数起的离奇命案,他的探寻止步于‘访诸故老’,得到的却是‘语焉不详’、‘莫衷一是’的含糊传说。
甚至连一个稍微具体点的、他亲自去验证过的线索都没有提及。
这不像张岱。”
他抬起头,透过放大镜片,眼神显得格外幽深锐利:“就像有一道无形的墙,挡在了他面前,也挡在了他的笔端。
他触及不到核心,只能绕着边缘,发出一声‘可悲可叹’的苍凉感慨。
这声叹息背后,是深深的无力,甚至是……恐惧。”
赵志国皱着眉,咀嚼着沈墨的话:“你是说……有人不让他查?
或者,他查到了什么,但不敢写?”
“都有可能。”
沈墨的目光重新落回那页脆弱的手稿残片,它来自“雷峰夕照”篇,恰好也记载了另一起类似的命案,“还有一点更奇怪。
张岱在提到这些案子时,笔触间总有一种……异常的抽离感。
他明明深受震动,但描述具体事件时,却刻意回避了某些可能指向特定人物或背景的细节。
比如,他从未提过死者的身份、来历、彼此间可能的关联。
这很不寻常。
以他交游之广、消息之灵通,又身处当时的杭州,怎么可能对这些关键信息一无所知?”
“他在保护谁?
或者……”赵志国眼中精光一闪,“在害怕什么?”
沈墨没有回答。
他的指尖隔着无尘手套,轻轻抚过那残片上古老的墨痕,仿佛在触摸三百多年前那个风雨如晦的西湖夜晚,触摸张岱落笔时那一瞬间的惊惧与犹豫。
修复室里的沉静,此刻仿佛有了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
窗外,雨声潺潺,模糊了山林的轮廓,也模糊了时间的界限。
就在这时,沈墨的手机在桌面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着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他看了一眼赵志国,接通电话,按下了免提。
“喂?”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
人声,只有一种极其轻微、却又异常清晰的摩擦音,像是羽毛的绒尖,缓慢地、一下下地刮过某种粗糙的纸面。
沙……沙……沙……声音单调,重复,带着一种冰冷的、非人的质感,在寂静的修复室里突兀地回响。
赵志国瞬间绷直了身体,手按在了腰间的枪套上,眼神锐利如鹰隼。
沈墨的心跳也漏了一拍,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话筒沉声道:“你是谁?
说话!”
回应他的,依旧是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持续了大约七八秒。
然后,声音毫无预兆地停了。
紧接着,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那声音很奇怪,像是通过某种劣质的变声器处理过,低沉、模糊,带着滋滋的电流杂音,分不出男女老幼,更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只有一种机械的冰冷:“沈墨先生。
张宗子当年,不敢写下的东西……你,敢看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只剩下急促的忙音在安静的修复室里空洞地回响,一下下敲打着紧绷的神经。
赵志国猛地站起身:“追踪!
快!”
沈墨的手指已经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操作着,但几秒后,他抬起头,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虚拟号码,转了好几层跳板,定位不到源头。”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和凝重。
那冰冷的变声,那羽毛刮过纸面的诡异声响,还有那句直指核心的诘问——“张宗子不敢写下的东西”……凶手不仅知道沈墨在研究张岱的手稿,甚至知道他察觉到了张岱原文中的“空白”和“异常”!
这不再仅仅是对三百年前悬案的拙劣模仿。
这是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一场精心编织的、将他和张岱一同笼罩其中的迷局。
冰冷的寒意,比窗外淅沥的雨水更深重地浸透了沈墨的骨髓。
他下意识地再次看向工作台上那页张岱的手稿残片,墨迹幽深,仿佛三百年前的谜团正透过纸背,冷冷地注视着他。
---窗外,宝石山的轮廓在渐沉的暮色中只剩下浓重的剪影。
雨不知何时停了,湿漉漉的空气带着山林的土腥味和湖水的凉意,从微开的窗缝里渗进来。
修复中心的灯早已亮起,冷白的光线将沈墨的身影清晰地投射在堆满古籍的书架上,拉得很长。
赵志国带着技术科的人离开去追查那个诡异的电话了,修复室里只剩下沈墨一人。
那通电话带来的寒意并未散去,反而像一层无形的薄冰,紧紧包裹着他。
那句“张宗子不敢写下的东西”如同魔咒,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再次将目光投向工作台上那几页至关重要的张岱手稿残片。
这些脆弱的纸页,是连接两个血腥时空的唯一桥梁。
他必须更仔细,更深入。
沈墨重新戴上放大镜和无尘手套,打开了高倍数的专业补光灯。
灯光下,纸页的纤维纹理、墨色的浓淡深浅、甚至每一道细微的折痕和虫蛀的小孔,都纤毫毕现。
他的指尖隔着薄薄的乳胶手套,以近乎分子级别的触感,极其缓慢地拂过纸面。
目光如扫描仪般,一行行,一字字,甚至每一个微小的墨点、笔锋的顿挫,都不放过。
时间在高度集中的精神世界里悄然流逝。
窗外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又渐渐稀疏,最终只剩下远处西湖水面偶尔反射的几点微光。
修复室里静得只剩下他自己沉稳的呼吸声。
忽然,他的指尖在一处纸页的接缝边缘停住了。
这里并非正文,是“雷峰夕照”篇末尾靠近装订线内侧的空白处。
由于原稿装订时被线绳勒压,又经历了数百年的岁月侵蚀,纸面有些许凹凸不平,墨色也显得格外浅淡,几乎与纸张的底色融为一体,极易被忽略。
在放大镜下,沈墨的眼神骤然凝固。
那凹凸不平、墨色浅淡的纸面上,并非空白!
极其细小、几乎微不可察的墨痕,并非书写正文时所用行楷的方正圆润,而是用一种极其纤细、带着颤抖笔锋的草书,断断续续地勾勒着几个字。
墨色极淡,像是书写时笔锋枯竭,又像是被什么液体晕染过,字迹的边缘模糊不清。
笔画极其纤细,如同蛛丝,仿佛书写者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又或者是在极度的惊惧中仓促而就。
沈墨的心跳骤然加速。
他屏住呼吸,将放大镜的倍数调到最大,小心翼翼地调整着光源的角度,让那隐藏在岁月尘埃下的秘密一点点暴露在强光之下。
终于,那几个几乎被彻底遗忘的字迹,艰难地从纸的肌理深处浮现出来:如…卿…在…时…四个字!
“如卿在
时”!
沈墨猛地向后一靠,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窜遍他的全身,指尖都微微发麻。
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是张岱的感慨?
是对某个特定人物的指代?
还是……一种绝望的标记?
“卿”……在古代,这是一个极其亲昵的称谓,多用于夫妻或极为亲密的朋友之间。
是谁?
能让张岱在记载如此恐怖血腥的命案时,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用这种近乎崩溃的笔触,写下这四个字?
这个人,与连环命案有何关联?
与张岱不敢写下的“真相”又有什么关系?
他立刻抓起手机,拨通了赵志国的电话,声音因为激动和惊疑而有些发紧:“赵队!
有新发现!
张岱手稿空白处有隐藏字迹——‘如卿在时’!
四个字,草书,极细极淡,像是……像是某种暗记或者标记!”
电话那头的赵志国显然也吃了一惊,随即是纸张翻动的哗啦声和急促的脚步声:“‘如卿在时’?
什么意思?
具体在什么位置?
你确定是张岱写的?”
“确定!
笔触、墨色、纸张老化痕迹完全一致,就在‘雷峰夕照’篇末尾装订线内侧的空白处!
位置非常隐蔽!”
沈墨语速飞快,“赵队,立刻查!
查所有与‘望湖金座’项目相关的核心人员,尤其是女性!
查她们的名字,或者小名、昵称、甚至常用的网名、笔名!
看有没有带‘卿’字的!
或者名字含义与‘卿’有关的!
还有,查她们的背景,特别是……是否与古籍、古建筑、或者张岱研究有交集!”
“明白!”
赵志国立刻领会了沈墨的意图,“我马上让人筛查!
沈老师,你注意安全!
凶手很可能盯上你了!”
挂断电话,沈墨靠在椅背上,心脏仍在胸腔里剧烈地撞击。
他盯着灯光下那四个幽灵般的字迹——“如卿在时”。
它们像一个冰冷的咒语,将三百年前的恐惧与当下的血腥紧密地缠绕在一起。
张岱当年写下它们时,是否也曾像他此刻一样,感到一种被无形之物扼住喉咙的窒息?
“卿”……会是谁?
这个深埋在张岱心底、甚至不敢在正文中提及的名字,会是解开三百年悬案和当下连环谋杀的关键吗?
沈墨的目光投向窗外深沉的夜色,西湖的方向
一片黑暗。
他仿佛看到,在历史的迷雾和现实的雨幕之后,有一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赵志国的效率极高。
仅仅过了不到两个小时,沈墨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赵志国的名字。
“沈老师!”
电话接通,赵志国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压抑不住的亢奋和凝重,“查到了!
‘望湖金座’项目核心团队名单里,有一个名字很特殊!
项目前期的古建评估顾问——林晚词!
‘词’,谐音‘辞’,而‘辞’在古语中,有时可通‘词’,但更重要的,‘辞’字本身,在特定的古典语境里,带有一种‘告别’、‘离去’的意味,与‘卿’字组合,常暗含一种……诀别的哀伤!”
林晚词!
这个名字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沈墨的心湖,瞬间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他脑中立刻浮现出那个身影——大约三十五岁左右,气质沉静温婉,总是穿着一身素雅的改良旗袍或棉麻长裙。
她曾多次来过古籍修复中心查阅资料,尤其对张岱和西湖地方文献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沈墨记得她的眼睛,看那些泛黄书页时,眼神专注得近乎虔诚,带着一种深沉的、旁人难以理解的痛惜和眷恋。
她说话轻声细语,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吴侬软语腔调,但谈起那些被拆除的老建筑、被填埋的水道时,语气里又有着掩饰不住的愤怒和无力感。
“是她……”沈墨喃喃道,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迅速变得清晰,“我记得她!
她对西湖古建的保护态度非常激烈,在‘望湖金座’项目初期评估时,她提交的报告几乎是全盘否定,认为那项目是对西湖历史文脉的‘毁灭性破坏’!
但后来……后来她的评估意见被强行压下,甚至被边缘化,最终退出了项目组。”
赵志国接口道,语气低沉,“我们查到了内部邮件记录和一些会议纪要。
她当时极力反对拆除那片老巷子和填埋小南湖,认为那里有重要的历史地层遗迹和明清水系格局,是西湖‘活的历史’。
但资本和某些……‘专家’的声音太大,她的坚持被斥为‘不识时务’、‘阻碍城市发展’。
她离开得很……不体面。”
“周正和苏曼,就是当时极力推动项目、并驳斥她
意见的关键人物。”
沈墨立刻将线索串联起来,一股寒意再次升起,“一个主设计,一个项目经理……没错!”
赵志国肯定道,“动机有了!
报复!
为那些被摧毁的历史,也为自己遭受的羞辱和不公!
而且,沈老师,你绝对想不到我们在她公开的社交媒体小号上发现了什么!”
赵志国的声音带着一丝发现猎物的兴奋,“就在上个月,她发过一张照片,没有配任何文字,只是照片。
拍的是一支……非常精美的白色天鹅翎羽毛笔!
插在一个仿古的青瓷笔筒里!
那笔的样式,和我们案发现场发现的,几乎一模一样!”
羽毛笔!
关键物证!
所有的碎片仿佛在一瞬间被一股强大的磁力吸拢、拼合。
强烈的动机(保护历史受挫、个人遭受打压)、对古籍和西湖历史的深度了解(足以精准模仿张岱笔下的案件)、现场出现的特定物品(羽毛笔照片)……还有那个神秘的、指向“卿”字的标记——“林晚词”!
“赵队!
她的位置?”
沈墨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
“锁定中!
技术科正在追踪她的手机信号!
她最后出现在监控里的地点是孤山附近的西泠印社旧址一带!
我们的人已经赶过去了!
沈老师,你待在修复中心,哪里也别去!
等我们消息!”
赵志国语速极快地叮嘱着,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指令声和警笛的呼啸。
“好!”
沈墨应道,挂断了电话。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林晚词温婉沉静的面容和她眼中那份深沉的痛惜,与冰冷的羽毛笔、咽喉的血洞、湖中的浮尸……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激烈地碰撞、交织。
是她吗?
那个用如此古典而残酷的方式,向毁灭历史者复仇的人?
那个让张岱在三百年前写下“如卿在时”的人?
“如卿在时”……“卿”指的是她?
还是另有所指?
张岱的恐惧,是否也源于此?
沈墨坐立难安。
修复中心此刻的寂静几乎让他窒息。
他站起身,在狭小的空间里踱步。
窗外,孤山方向一片漆黑。
赵志国他们能找到她吗?
她会承认吗?
那句“张宗子不敢写下的东西”又是什么?
无数疑问在脑中翻腾。
他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试图让冰冷的夜风吹散心头的烦闷。
西湖方向
,夜色浓稠如墨,只有几点微弱的航标灯在远处闪烁,如同鬼魅的眼睛。
就在这时,他放在工作台上的手机屏幕,毫无征兆地,自己亮了起来。
不是来电,也不是信息。
屏幕上直接跳出了一个视频通话的请求界面。
请求者的头像,一片漆黑。
没有任何备注名称。
沈墨的瞳孔骤然收缩!
一股冰冷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他盯着那漆黑的头像,仿佛能感受到屏幕另一端那冰冷而专注的注视。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有些僵硬,但还是缓缓地按下了接听键。
屏幕亮起。
出现的画面,让沈墨浑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冻结!
背景是晃动的、幽暗的水面,像是从一艘小船上拍摄。
惨淡的月光(或许是灯光)勉强勾勒出近处晃动的船舷和远处模糊的、如同怪兽脊背般的湖岸轮廓——那是孤山的剪影!
画面中央,一个穿着素雅旗袍的身影被粗暴地捆绑着,堵着嘴,蜷缩在湿漉漉的船底。
她的长发散乱,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身形、那身熟悉的旗袍……正是林晚词!
她似乎昏迷着,一动不动。
而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正从画面外伸进来,动作缓慢、优雅,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仪式感。
那只手,握着一支在幽暗光线下依然显得洁白森然的天鹅翎羽毛笔!
笔尖,在惨淡的光线下,闪烁着一点冰冷的寒芒。
那只手缓缓移动,羽毛笔的尖端,一点点,移向林晚词毫无知觉、暴露在外的纤细脖颈!
---冰冷的屏幕光映在沈墨脸上,惨白如纸。
手机仿佛一块刚从冰湖里捞出的寒铁,冻得他指尖发麻,几乎要握不住。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收缩都牵扯着窒息的痛感。
孤山!
船!
林晚词!
羽毛笔!
赵志国他们扑空了?
还是……这根本就是凶手精心布置的陷阱?
一个针对他沈墨的陷阱?
“住手!”
沈墨对着屏幕嘶吼,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怒而扭曲变调,“你是谁?!
你想干什么?!”
视频画面里,那只握着羽毛笔的黑色手套微微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经过处理的、冰冷如机械的声音,从手机扬声器里传了出来,听不出丝毫人类的情绪,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沈墨的心上:“沈墨先生。
时间不多。
想救她?
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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