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昭沈大的其他类型小说《将军冢前桃花诺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我家的喵星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楔子沈昭,二十弱冠,已是大楚军中传奇。常胜将军的名号响亮,背后是十年饮冰,难凉热血。他总说,沙场之上,他见过的亡魂比活人更多。自十岁那年第一次踏上北境战场,一个绮丽又带着悲伤的梦境,便缠上了他。梦里,总是那漫天桃花,灼灼其华。桃花树下,总有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为他烹茶。起初,她的身影只是个模糊的轮廓。随着一次次血战淬炼,她的眉眼,她捻着茶叶的纤细指尖,甚至她微微蹙眉时,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都变得异常清晰。她从不说话。她望向他时,总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哀婉,仿佛那哀婉本身藏了千言万语。近一年,沙场之上箭雨刀光,杀伐愈发惨烈。这梦境也愈发真实。有时,梦醒之后,他甚至能清楚闻到军帐中残留的,她身上浅淡的兰花香气。那独特的清冽茶香,久久不散。...
《将军冢前桃花诺完结文》精彩片段
楔子沈昭,二十弱冠,已是大楚军中传奇。
常胜将军的名号响亮,背后是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他总说,沙场之上,他见过的亡魂比活人更多。
自十岁那年第一次踏上北境战场,一个绮丽又带着悲伤的梦境,便缠上了他。
梦里,总是那漫天桃花,灼灼其华。
桃花树下,总有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为他烹茶。
起初,她的身影只是个模糊的轮廓。
随着一次次血战淬炼,她的眉眼,她捻着茶叶的纤细指尖,甚至她微微蹙眉时,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都变得异常清晰。
她从不说话。
她望向他时,总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哀婉,仿佛那哀婉本身藏了千言万语。
近一年,沙场之上箭雨刀光,杀伐愈发惨烈。
这梦境也愈发真实。
有时,梦醒之后,他甚至能清楚闻到军帐中残留的,她身上浅淡的兰花香气。
那独特的清冽茶香,久久不散。
这让他常常对着舆图出神。
他分不清究竟是自己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入了他的军帐。
旁人不知,沈昭自幼便能见常人所不见的鬼神。
军中供奉的那尊战神像,在他眼中,却是一位可敬的长者。
战神英灵常在他梦中推演兵法。
或在战事胶着、生死关头现身。
寥寥数语便能点拨迷津,助他扭转乾坤,化险为夷。
他记得,一次被三倍于己的敌军围困。
便是战神指点他寻得一条绝壁栈道,这才突出重围,反败为胜。
他曾数次向战神英灵请教这梦中女子的缘由。
战神却总是沉默,或是岔开话题。
最终,只在一次大胜之后,战神英灵显形。
他没有如往常般推演兵法。
只是静默地立在沈昭身侧。
良久,战神缓缓抬手,指尖虚点沈昭心口。
“汝命有一劫,源起于情,牵连甚广。
此劫……非死不能解。”
这五个字,字字如铁,砸在沈昭心头。
它沉甸甸地压了他十年。
此次北境大捷,斩敌酋,拓疆百里。
龙椅上的圣上龙颜大悦,特批沈昭回京休沐三月。
一时间,沈大将军名满京都。
上门道贺的,设宴邀请的,甚至有世家小姐借着赏花宴,只为远远看他一眼。
京城的车水马龙,繁华喧嚣,美酒佳人。
这一切,都不能让沈昭提起兴致。
同僚们笑他少年老成,不懂风月。
他也不辩解。
他只是抬手,
指尖轻触空无一物的案几。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兰花幽香。
唯有他自己清楚。
那萦绕不去的梦中茶香,才是他心之所向。
是他此刻的“白月光”。
十年一梦终相见,伊人正是画中仙沈昭在京城休沐已逾一月。
他几乎将京城内外翻了个底朝天。
那萦绕不去的梦中茶香,始终寻不到半点踪迹。
他曾不止一次向战神英灵追问梦中女子的事。
战神始终沉默。
最后,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谶语:“汝命有一劫,源起于情,牵连甚广,非死不能解。”
“非死不能解”五个字,沉甸甸压在他心头整整十年,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
就在他几乎要彻底放弃这份虚无缥缈的执念时,一日策马随心漫游,不知不觉来到了城南一处僻静至极的小巷。
突然之间,一阵清雅到极致的茶香,混杂着几不可闻的兰花气息,毫无预兆地扑面而来。
这香气,与他魂牵梦萦的那个味道,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沈昭猛地勒紧了手中的马缰。
他全身的血液似乎在瞬间凝固,随即又在胸腔之中猛烈地奔腾、撞击。
他的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完全凭着本能,循着那魂牵梦萦的香气,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穿过狭窄幽深的巷道,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一间古朴雅致的茶肆,静静地立在巷子最深处。
门前几竿翠竹随风轻摇,匾额上是四个娟秀的小字——婉儿茶坊。
茶肆的门扉半掩着,透出几分神秘与幽静。
沈昭深深吸进一口气,那熟悉的香气让他心神俱震。
他的目光穿透竹帘的缝隙,急切地朝里望去。
一位身着素雅青衣的少女,正背对着他,低头专注烹茶。
她的身形纤弱秀丽,乌黑的长发松松挽起,露出一截雪白细腻的颈项,优美如天鹅。
她手持茶勺,微微倾身,那专注而优雅的姿态,与他无数次梦境中的身影,完美地重合在一起。
沈昭的心跳,在这一刻骤然失控,几乎要撞破他的胸膛。
少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烹茶的动作极轻微地停顿了一下。
随即,她缓缓地转过身来。
一张清丽绝俗的脸庞,就这样毫无预备地,狠狠撞入了沈昭的视线。
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盈波。
她眼角那颗小小的、惹人怜爱的泪痣,正是他梦中那张逐
渐清晰起来的面容。
分毫不差。
沈昭的脑中“轰”的一声巨响,一片空白。
他手中紧握的缰绳,无声地滑落在地。
胯下的战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剧烈的情绪波动,不安地踏了踏蹄子,发出一声低低的嘶鸣。
他就这样僵立在茶肆门前,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门外那人,一身玄色戎装衬得他肩宽腰窄,身姿挺拔如松。
他风尘仆仆,却丝毫难掩那份深植于骨子里的英气与沉稳威仪。
那张年轻俊朗的脸庞上,此刻写满了全然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一双深邃的眼眸,正直直地、带着灼人的温度,望了过来。
少女娇弱的身躯猛地一颤。
她手中握着的青瓷茶盏,“哐当”一声掉落在光洁的茶盘上。
茶水泼溅而出,瞬间湿了她素色的裙摆。
她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一般。
她睁大了那双本就蕴着淡淡愁绪的清澈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沈昭。
清丽的小脸,血色在瞬间褪尽,变得苍白如纸。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一丝迷茫与强烈的不敢确定,用细若蚊蚋的颤音,轻启朱唇:“是你……我梦里的……那位将军?”
这一声轻柔的“将军”,带着梦境般的虚幻,却如同一道惊雷,瞬间驱散了沈昭心中所有的寒意与长久以来的迷茫。
她也做着关于他的梦!
四目相对的刹那,时间仿佛彻底凝滞。
无需更多言语。
那眼神中传递出的无法错认的熟悉与难以抑制的悸动,已然说明了一切。
他们,定然是纠缠了不止一生的“故人”。
空气中,除了那清冽入骨的茶香与若有似无的兰花幽香,似乎还弥漫着一种强大到令人无法抗拒的宿命牵引。
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淡的悲戚之感。
这突如其来的悲戚,莫非……就是战神英灵所言的那个“劫”?
沈昭的心头,不由自主地又沉重了几分。
这份微妙而震颤的相认尚未持续太久,茶坊内堂的珠帘“哗啦”一声清响。
一只保养得宜、肤色白皙的手挑开了珠帘。
一位约莫四十上下的中年妇人,从内堂走了出来。
她身着质地考究的暗纹缎子衣裳,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上面插着几支成色不错的银簪。
她先是看到门外神情激动的女儿,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
随即,她的目光锐利地落在沈昭那一身醒目的玄甲戎装,以及他胯下那匹神骏非凡的战马之上,眼神不由得怔了怔。
她的视线在沈昭和青衣少女之间,带着探究,来回逡巡。
此人,想必便是婉儿的母亲了。
苏夫人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几乎凝固的、充满异样张力的气氛。
她转向沈昭,语气听似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度和警惕:“小女婉儿,年纪尚小,有些不懂事,若有冲撞将军之处,还望海涵。”
她微微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了几分,直视着沈昭:“不知这位军爷,如何称呼?
到小店来,又有何贵干?”
桃花为证,风波骤起沈昭的身影,每日清晨,总会准时映在婉儿茶坊的门扉上。
座下战马的嘶鸣,仿佛也沾染了几分雀跃,划破清晨的宁静。
茶坊的门扉悠然半掩。
那缕他无比熟悉的清冽茶香,裹挟着兰花的幽远气息,总能先一步抵达,钻入他的鼻腔。
这味道,似有魔力,能让他心头那块压了整整十年的顽石,也悄然轻了几分。
珠帘轻响,婉儿的身影便会含笑而出。
一袭青衣,沐浴在晨曦的微光里,柔和得能融化世间一切坚冰。
她会亲自为他烹煮当日的第一盏新茶。
沈昭接过茶盏,指尖触碰着温润细腻的青瓷。
茶汤滑入喉咙,带着若有似无的回甘,一点点荡涤开他骨子里深藏的沙场血腥气。
他喜欢看她专注烹茶时的模样。
纤细的指尖轻捻慢揉,每一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
阳光自窗棂间洒落,在她微蹙的眉眼间跳跃闪烁。
那颗小小的泪痣,此刻仿佛也盛满了温柔的光。
他会不自觉地,又一次回忆起那些萦绕梦中、模糊不清的轮廓。
而如今,一切都变得如此真实,仿佛触手可及。
婉儿也常常说起她的梦。
“将军,我又梦见您了。”
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缥缈,“梦里,您身披玄铁重甲,独自一人,站在漫天风雪之中。”
她的声音里,既有梦境的虚幻,又带着令人心折的疼惜。
“我拿着一支小小的火折子,很笨拙地,想要为您擦去盔甲上的冰霜。”
沈昭的心,猛地一震。
他曾有过,一模一样的梦境碎片。
只是那些记忆早已模糊,所有细节都消散在了时
光里。
此刻经她一说,那刺骨的冰冷风雪,那沉重盔甲的彻骨寒意,竟都变得无比清晰起来。
“我亦梦见过你。”
沈昭凝视着她,声音比往日低沉了几分。
他的眼神深邃,充满了探究与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望。
“梦中的你,是个凭栏远眺的书生,眼中尽是化不开的期盼。”
婉儿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的眼眸里,几乎是瞬间,便盈满了潋滟的水光。
“那是我……我幼时常做的梦。”
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些许哽咽。
“梦里,我总是在盼着一个人归来。”
他们的梦境,就这样奇妙而精准地一一契合。
那些曾经零散的、不成片段的记忆,在彼此的轻声讲述中,渐渐拼凑成一个完整的画面。
一种深沉难言的宿命感,如无形的丝线,将他们的灵魂紧密地缠绕起来。
这重量,既让人感到沉甸甸的踏实,又带着令人心悸的甜蜜。
婉儿的笑声,清脆如檐下风铃。
总能轻易拂去沈昭积压在心头的层层阴霾。
他闲暇时,会教她几招简单实用的防身剑术。
她便在茶坊屋后的那株桃花树下,认真地比划练习。
青色的衣袂随风飘扬,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盈而美丽。
沈昭则会为她讲述一些边疆的奇闻异事。
那些惊心动魄的故事,从他口中说出,却总能逗得她掩口轻笑。
她露出两排细密洁白的贝齿,眼眸弯成了好看的月牙状。
然而,这份日益浓厚的甜蜜之中,总有一个不和谐的音符,时不时地跳动出来。
苏夫人,婉儿的母亲,总是带着一脸笑意出现。
只是那笑容,有时会显得过于热情,甚至带着几分刻意。
“沈将军,今日的茶可还合您的口味?”
苏夫人笑吟吟地问道。
她的目光,看似温和慈爱,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说起来,前些日子,新科的榜眼李文轩李公子,也曾来过小店呢。”
苏夫人的语气随意得仿佛只是在闲聊家常。
“那位李公子啊,可当真是才华横溢,温文尔雅,一表人才。”
她端起面前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动作优雅。
“都说李公子前途无量,将来必定是朝中栋梁之材。”
她的话语,轻柔得如同羽毛拂过,却又带着一股无形的、沉甸甸的压力。
“说起来,
我们家婉儿这孩子,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
苏夫人又似不经意地补充了一句。
她的眼神,若有似无地扫过沈昭沉静的面庞。
“女儿家嘛,总该寻个良木可栖,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才好。”
沈昭听着她句句不离李文轩,句句不离“安稳”,心头便无端地梗起一口气。
他如何不知苏夫人这是在指桑骂槐,话里有话。
在他眼中,自己一个常年浴血沙场、枕戈待旦的武夫,终究是比不上一个前程似锦的文弱榜眼。
一次,苏夫人甚至当着婉儿的面,直接开了口。
“沈将军,您这身上啊,杀气太重了。”
她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审视。
“怕也不是个懂得怜香惜玉,体贴人的主儿。
我们婉儿若是跟着您,怕是要受委屈的。”
婉儿的脸色,瞬间微微泛白,捏着茶杯的指尖都有些用力。
沈昭的目光,刹那间变得幽深似海。
他没有如苏夫人预料中那般动怒或辩驳,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嘴角甚至还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夫人说的是。”
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如旧,“沙场百战,刀口舔血,沈某身上的血腥气,怕是一时半会儿洗不净了。”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脸色发白的婉儿,那抹幽深瞬间化为坚定与温柔:“但沈某既认定了婉儿,便会用此生护她周全,不叫她受半分委屈。”
“至于情趣……”他朗声一笑,“夫人不若问问婉儿,沈某是否无趣?”
婉儿闻言,脸颊飞上一抹红霞,含羞带怯地看了沈昭一眼,又迅速垂下眼帘,轻轻“嗯”了一声,细若蚊蚋,却足以表明立场。
苏夫人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起来。
宫中为庆北境大捷,特设下了一场盛大无比的庆功夜宴。
沈昭身为此次大捷的首功之臣,理应在宴会上独享那份至高无上的荣耀。
但他此刻心心念念的,却只有婉儿一人。
他力排众议,甚至可以说是斗胆,向圣上求了一个特殊的恩典。
“启禀圣上,臣,有一不情之请。”
沈昭长身玉立,于金銮殿上朗声奏道。
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在庄严肃穆的大殿内缓缓回荡。
“恳请圣上恩准,容臣邀请一人,一同出席宴后的御花园游园盛会。”
御座上的圣上闻言,先是微微一愣。
他饶有兴味的目光,
在沈昭那张素来冷峻的面庞上停留了片刻。
随即,圣上龙颜大悦,竟是朗声大笑起来。
“沈昭啊沈昭!”
圣上语气中充满了赞叹与调侃。
“朕就知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准了!”
圣上心情极好地大手一挥。
“朕倒也十分好奇,究竟是何等绝色佳人,能让我大周的常胜将军如此倾心,连庆功宴都要惦记着!”
苏夫人得知圣上竟真的恩准此事后,脸色虽然难看至极,写满了不情愿。
但在煌煌圣眷之下,她纵有万般不满,也不敢公然违逆。
她只得强行挤出一抹笑容,不情不愿地应下了此事。
游园会的夜晚,御苑之内万千宫灯齐放,璀璨夺目。
灯火辉煌,如同一条条金色的星河坠落凡尘,将整个御花园照耀得宛如白昼。
沈昭引着婉儿,巧妙地避开了那些喧嚣热闹的人群。
他们沿着幽静的宫道一路前行,渐渐来到了御花园的最深处。
一株开得恣意烂漫的千年古桃树,正静静地矗立在月色之下。
此地僻静无人,唯有皎洁的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
轻柔地洒在他们相携的身上,为二人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辉。
桃花瓣瓣,随风飘落。
它们像是下了一场世间最温柔的花雨,轻盈地拂过他们的发梢与衣衫。
沈昭伸手,折下了一枝开得最为秾艳的桃花。
他以剑鞘轻轻一挑,动作间带着一丝沙场将军少有的、小心翼翼的温柔。
那枝娇艳的桃花,被他亲手簪于她乌黑如墨的云鬓之间。
人面桃花,相映生辉,更显得她娇艳欲滴,美不胜收。
他凝视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化不开的深情与专注。
他的声音,因难以抑制的激动而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沙哑。
“婉儿,待明日早朝,我便奏请圣上,为我们赐婚。”
他的目光灼灼,仿佛能燃尽世间一切阻碍。
“你可愿,做我沈昭的将军夫人?”
“此生此世,不离不弃?”
他一字一句,沉声问道,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
婉儿含羞垂下了眼眸。
她的脸颊绯红一片,宛如三月枝头那朵最娇嫩、最惹人怜爱的桃花。
许久,许久。
她才终于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又字字清晰地传入沈昭耳中。
“我……愿意。”
那一刻,沈昭只觉得整个喧嚣的天地
都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与她二人。
桃花瓣依然簌簌落下。
它们仿佛也在为这对有情人庆贺,发出一阵阵轻微而喜悦的沙沙声。
他再也情难自禁,缓缓低下头。
他轻轻地,印上了她那微微颤抖的、带着桃花清甜的唇瓣。
这个吻,带着宿命轮回的厚重与缱绻。
也带着他沈昭此生此世,最坚定不移的誓言。
然而,这份极致的甜蜜与幸福尚未完全散尽,汹涌的暗流已然在无声处涌动。
苏夫人得知沈昭竟敢在御花园游园会上,当着女儿的面向其求婚之后,脸色瞬间铁青。
她脸上那平日里维持得滴水不漏的笑容,此刻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私下里再次找到了沈昭,言辞之激烈,态度之强硬,再无半分平日里的客气与周旋。
“沈将军,婉……”情劫难逃,祸起萧墙朝堂之上,气氛肃杀如冰。
沈昭一身玄甲,脊梁笔挺如万载寒松。
他目光如炬,直刺御座之侧,那位身着华贵锦袍,面容倨傲,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阴狠的安国公。
“安国公,北境军饷,为何迟迟未能悉数拨发?”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金石掷地,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震得人心头发颤。
满朝文武,瞬间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安国公嘴角牵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皮笑肉不笑。
“沈将军此言差矣。”
“军饷发放,自有其既定章程,岂是你一介武将能够随意置喙的?”
“章程?”
沈昭冷哼一声,声线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将士们在冰天雪地的北境前线,以血肉之躯抵御外侮,九死一生!”
“后方却有人中饱私囊,克扣粮饷,这也是章程?”
他的目光锐利如出鞘的利剑,直直剜向安国公那双闪烁着贪婪与阴鸷的浑浊老眼。
安国公脸色骤然铁青,眼中凶光一闪而逝。
“沈昭,你休要在此血口喷人,污蔑朝廷命官!”
龙椅上的圣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深邃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却始终未发一言。
沈昭性情刚直,素来不懂得官场那些弯弯绕绕的钻营之道。
他只知将士们在前线挨饿受冻的苦楚,只知家国大义重于泰山。
一番激烈争辩,他虽字字珠玑,句句在理,却也因此彻底得罪了这位权倾朝野、党羽遍布的国公。
安国公怒甩袍袖
,眼中寒光凛冽,仿佛淬毒的蛇信。
不久,一纸诏书自宫中传出。
沈昭被安国公寻了个“治军疏忽,致军心不稳”的莫须有由头,罚禁足于将军府三月,闭门思过。
将军府厚重的朱漆大门轰然关闭,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与纷扰。
沈昭独坐书房,窗外月色如水银泻地,清冷孤寂,却丝毫照不进他心中那片翻涌不休的阴霾。
他的心,乱如一团理不清的麻。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他辗转反侧,恍惚间坠入梦境。
战神英灵再次于他眼前显现。
只是这一次,战神的面容之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悲悯。
那双仿佛能洞察三界六道、看透世事沧桑的眼眸,此刻竟也染上了几分深切的不忍。
“痴儿。”
战神的声音,带着穿透时空的叹息,重重敲击在沈昭的心上。
“汝与此女,缘定三生,情孽纠缠至深。”
“然此生,于她而言,乃是大凶之兆。”
“若强行逆天结合,她,必为你而死,香消玉殒。”
“你亦将为她折损阳寿,心神俱裂,最终依旧是阴阳两隔,永失所爱,不得善终!”
“此乃天谴,非人力所能更改!”
每一个字,都像一柄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刃,狠狠扎进沈昭的心口,让他痛彻骨髓。
他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冷汗涔涔,早已浸透了贴身的中衣。
窗外依旧是那片月华如练,清冷如霜。
战神之言,字字泣血,如同一座无形的巨山,死死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他沈昭,骨子里便是个不信邪的人。
纵然他能亲眼见到鬼神,也从不认为区区几句谶语便能定夺他的命运。
他的命,当由他自己牢牢掌握在手中!
他爱婉儿,深入骨髓。
此生此世,非她不娶!
这所谓的警示,在他翻腾的怒火与不甘中,更像是安国公那老匹夫在背后搞的鬼,是他阴险的诅咒!
这反而更加坚定了他要与婉儿生生世世在一起的决心。
他沈昭,偏不信这个邪!
他要逆天而行!
禁足的日子,漫长而压抑。
苏夫人却丝毫未曾消停。
她料定沈昭此次触怒安国公,又被圣上禁足,已然失势,前途必定黯淡无光。
于是,她便携了那位仪表堂堂、据说才情横溢的新科榜眼李文轩,愈发频繁地登门拜访苏府。
苏府门前的青石板,几乎要
被李榜眼那华丽马车的车轮踏平了。
苏夫人在亲友故旧之间,更是将李文轩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仿佛是谪仙下凡。
“温润如玉,才高八斗,前程似锦。”
“与我们家婉儿站在一起,那可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言语之间,俨然已将李文轩视作苏家的准女婿。
婉儿几次三番想要偷偷来见他,都被苏母以各种严厉的理由和不容置喙的态度强硬阻止。
她只能在深夜隔着高高的院墙,遥遥望着将军府的方向,泪眼婆娑,暗自垂泪。
三月期满之日,乌云散去,阳光初照。
沈昭官复原职。
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精心备上厚礼,亲自前往苏府提亲。
苏府正堂。
苏夫人端坐于紫檀太师椅上,面沉似水,神情倨傲冷漠。
她对沈昭带来的那些琳琅满目、价值不菲的礼物,连眼角都未曾扫过一下。
只是慢条斯理地端起手边的青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上好的雨前龙井,唇边泛起一抹冰冷至极的讥诮笑意。
“沈将军若真心求娶小女婉儿,倒也不是全然不行。”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透着一股令人心头发寒的不容置喙的威严。
“只是,将军少年英武,威名赫赫,这聘礼,自然也要配得上将军这响当当的身份才行。”
她顿了顿,目光如针,刺向沈昭。
“黄金万两,东海明珠百斛,江南上等绫罗绸缎千匹。”
“限期十日之内备齐。”
“若能如期办到,婉儿,便风风光光嫁与你沈将军。”
“若办不到,”她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尖刻,“便请将军另觅佳偶,莫要再来纠缠我家婉儿,耽误她的锦绣前程!”
沈昭闻言,只觉得胸中一股被压抑了数月的怒火与屈辱,轰然直冲头顶。
他本就因军饷之事被安国公在暗中持续克扣,朝中又处处受到其党羽的排挤与攻讦,早已憋了一肚子的邪火无处发泄。
此刻听闻苏夫人这狮子大开口、分明是故意刁难的无理要求,那股邪火再也压抑不住。
他怒极反笑,笑声中带着无尽的悲凉与自嘲。
“万两黄金?
明珠百斛?”
他死死盯着苏夫人,一字一句道:“苏夫人这是嫁女儿,还是打算……卖女儿与我沈昭?!”
话音刚落,尖锐刺耳,如同一把利刃。
屏风之后,陡然传来一声细微却清晰无比的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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