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婉儿这孩子,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
苏夫人又似不经意地补充了一句。
她的眼神,若有似无地扫过沈昭沉静的面庞。
“女儿家嘛,总该寻个良木可栖,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才好。”
沈昭听着她句句不离李文轩,句句不离“安稳”,心头便无端地梗起一口气。
他如何不知苏夫人这是在指桑骂槐,话里有话。
在他眼中,自己一个常年浴血沙场、枕戈待旦的武夫,终究是比不上一个前程似锦的文弱榜眼。
一次,苏夫人甚至当着婉儿的面,直接开了口。
“沈将军,您这身上啊,杀气太重了。”
她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审视。
“怕也不是个懂得怜香惜玉,体贴人的主儿。
我们婉儿若是跟着您,怕是要受委屈的。”
婉儿的脸色,瞬间微微泛白,捏着茶杯的指尖都有些用力。
沈昭的目光,刹那间变得幽深似海。
他没有如苏夫人预料中那般动怒或辩驳,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嘴角甚至还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夫人说的是。”
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如旧,“沙场百战,刀口舔血,沈某身上的血腥气,怕是一时半会儿洗不净了。”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脸色发白的婉儿,那抹幽深瞬间化为坚定与温柔:“但沈某既认定了婉儿,便会用此生护她周全,不叫她受半分委屈。”
“至于情趣……”他朗声一笑,“夫人不若问问婉儿,沈某是否无趣?”
婉儿闻言,脸颊飞上一抹红霞,含羞带怯地看了沈昭一眼,又迅速垂下眼帘,轻轻“嗯”了一声,细若蚊蚋,却足以表明立场。
苏夫人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起来。
宫中为庆北境大捷,特设下了一场盛大无比的庆功夜宴。
沈昭身为此次大捷的首功之臣,理应在宴会上独享那份至高无上的荣耀。
但他此刻心心念念的,却只有婉儿一人。
他力排众议,甚至可以说是斗胆,向圣上求了一个特殊的恩典。
“启禀圣上,臣,有一不情之请。”
沈昭长身玉立,于金銮殿上朗声奏道。
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在庄严肃穆的大殿内缓缓回荡。
“恳请圣上恩准,容臣邀请一人,一同出席宴后的御花园游园盛会。”
御座上的圣上闻言,先是微微一愣。
他饶有兴味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