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婉仪陈婉仪的其他类型小说《黄花影里相思骨瘦婉仪陈婉仪全局》,由网络作家“灵州大陆的沈玉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黄花影里,相思骨瘦第一章:初见惊鸿,西风庭院锁清秋江南的秋,总是带着一股缠绵的湿意。梧桐叶刚染上半抹金红,细雨便淅淅沥沥地落下来,打在陈家后院那架古老的葡萄藤上,也打在窗下临帖的陈婉仪心上。婉仪是陈家的二小姐,年方十六,生得一副江南女子的柔婉模样。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只是性子沉静,平日里最爱躲在自己的“晚香阁”里,或是临帖,或是刺绣,或是对着满院的花草出神。陈家在镇上也算书香门第,父亲曾做过幕僚,如今致仕在家,只盼着两个女儿能觅得好亲事。大姐婉容已许了镇上的绸缎庄少主,婚事将近,府里整日喜气洋洋,唯有婉仪,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仿佛这世间的热闹都与她隔着一层薄纱。这日雨歇,空气里弥漫着湿土和桂花的甜香。婉仪搁下狼毫,揉了揉有...
《黄花影里相思骨瘦婉仪陈婉仪全局》精彩片段
黄花影里,相思骨瘦第一章:初见惊鸿,西风庭院锁清秋江南的秋,总是带着一股缠绵的湿意。
梧桐叶刚染上半抹金红,细雨便淅淅沥沥地落下来,打在陈家后院那架古老的葡萄藤上,也打在窗下临帖的陈婉仪心上。
婉仪是陈家的二小姐,年方十六,生得一副江南女子的柔婉模样。
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只是性子沉静,平日里最爱躲在自己的“晚香阁”里,或是临帖,或是刺绣,或是对着满院的花草出神。
陈家在镇上也算书香门第,父亲曾做过幕僚,如今致仕在家,只盼着两个女儿能觅得好亲事。
大姐婉容已许了镇上的绸缎庄少主,婚事将近,府里整日喜气洋洋,唯有婉仪,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样子,仿佛这世间的热闹都与她隔着一层薄纱。
这日雨歇,空气里弥漫着湿土和桂花的甜香。
婉仪搁下狼毫,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抬眼望向窗外。
后院的菊花开了,一丛丛,一簇簇,黄的似金,白的似雪,在雨后的阳光下,透着一股清冽的美。
她正看得出神,忽听得前院传来一阵喧闹,夹杂着父亲爽朗的笑声。
“是哪位贵客来了?”
婉仪心中疑惑,却也懒得去凑趣。
她起身,走到窗边,想关上半扇窗,挡住前院的嘈杂。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随着父亲从垂花门处转了进来,朝着后院的方向走来。
那是个年轻的男子,身着月白色长衫,身形挺拔,步履从容。
雨后的阳光透过葡萄藤的缝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他清俊的侧脸——鼻梁高挺,下颌线条清晰,眉眼间带着一股书卷气,却又透着几分不羁。
他似乎察觉到了窗边的目光,微微侧过头,目光与婉仪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的刹那,婉仪只觉得心头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脸上瞬间泛起红晕。
她慌忙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角,心跳如鼓。
再抬眼时,那男子已随着父亲走进了书房,只留下一个清瘦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他是谁?”
婉仪轻声问旁边进来的丫鬟绿萼。
绿萼笑嘻嘻地说:“小姐,那是老爷的故人之子,姓沈,名砚之,字子墨。
听说自幼饱读诗书,才华横溢,这次是来拜访老爷,顺便在咱们府上
借住些时日,准备明年的春闱呢。”
沈砚之。
婉仪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舌尖似乎都染上了一丝清墨的香气。
接下来的几日,婉仪总能在不经意间看到沈砚之的身影。
他常在书房里读书,一坐便是半日;有时也会在庭院里踱步,望着天边的浮云出神;偶尔兴起,会在石桌上铺开宣纸,挥毫泼墨。
婉仪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只觉得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像一幅淡墨山水画,清远而深邃。
一日午后,婉仪去前院给父亲送点心,路过书房,恰好看到沈砚之正在窗边作画。
他握着画笔,神情专注,阳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婉仪看得痴了,直到绿萼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才惊觉自己失礼,连忙低下头,快步走过。
刚走到拐角,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唤:“这位是陈家二小姐吧?”
婉仪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
沈砚之不知何时已站在书房门口,手里还拿着那支画笔,笔尖上似乎还沾着未干的墨色。
他看着她,目光温和,带着一丝笑意。
“是……是我。”
婉仪的声音细若蚊蚋,脸颊又开始发烫,“沈公子。”
“方才见小姐在此驻足,可是在下的画入了小姐的眼?”
沈砚之走近一步,语气从容。
婉仪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画卷上,只见那上面寥寥数笔,勾勒出一丛盛放的菊花,笔法简练,却神韵十足。
“公子……公子画得真好。”
她低声赞道。
“小姐过奖了。”
沈砚之笑了笑,“只是闲来无事,聊以自娱罢了。
倒是方才见小姐站在那里,眉目如画,与这院中景致相映,倒像是一幅天然的仕女图。”
他的话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婉仪听在耳里,心头又是一阵慌乱。
她从未被男子如此直白地夸赞,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应,只得福了福身,匆匆道:“公子谬赞,小女先行告退。”
说罢,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回到晚香阁,婉仪的心还在砰砰直跳。
她坐在镜前,看着镜中自己微红的脸颊,轻声嗔怪自己的失态。
可不知为何,沈砚之那双含笑的眼睛,还有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墨香,却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上。
窗外,秋风又起,吹得那丛菊花
轻轻摇曳。
婉仪走到窗边,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只觉得这秋日的庭院,似乎因为那个叫沈砚之的男子的到来,而变得不再那么沉寂了。
只是她尚不知,这初见的惊鸿一瞥,竟像是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从此漾开了层层叠叠的涟漪,也开启了一段缠绕终生的相思苦旅。
第二章:青笺题韵,一纸相思寄雁行沈砚之在陈家一住便是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婉仪与他的交集并不多。
毕竟男女有别,加之婉仪性子羞怯,平日里除了在餐桌上偶尔见到,或是在庭院里偶遇,几乎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但即便如此,婉仪的心,却早已随着那个清瘦的身影,起起落落。
她会刻意留意前院的动静,听到书房传来朗朗的读书声,便会觉得安心;看到他在庭院里散步,便会忍不住从窗缝里偷偷看上几眼;甚至连他用过的茶杯,被丫鬟收回来时,她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想象着他握杯的样子。
这种隐秘的情愫,像藤蔓一样,在她心底悄然滋生,缠绕,越收越紧。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最亲近的大姐婉容。
她知道,这不过是少女怀春的痴念,更何况沈砚之是来赴考的才子,将来前程似锦,又怎会留意到她这个不起眼的闺中女子?
一日,婉仪在花园里拾得一只受伤的燕子,那燕子翅膀上染着血迹,正可怜巴巴地躲在假山石下。
婉仪心疼不已,连忙将它捧回晚香阁,小心翼翼地为它清理伤口,用布条包扎好,又找来小米和清水喂它。
正在这时,绿萼匆匆跑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小姐,小姐,沈公子在前面花园里题诗呢,好多人都在看呢!”
婉仪心中一动,抱着受伤的燕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绿萼来到了前院的花园。
只见那座平日里供家人休憩的玲珑石亭旁,果然围了不少人,父亲和几位镇上的文人正站在那里,对着石桌上的一张宣纸赞叹不已。
沈砚之站在一旁,神色淡然,似乎对众人的称赞并不十分在意。
婉仪远远地站着,踮起脚尖望去,只见那宣纸上写着一首七言绝句:“西风昨夜过园林,吹落黄花满地金。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哦,不,最后三句似乎并非原诗,而是化用
了易安居士的词句。
整首诗意境清远,笔力遒劲,尤其是那句“人比黄花瘦”,不知为何,婉仪读来只觉得心头一紧,仿佛说的便是自己。
“子墨此诗,意境高妙,既有李义山之含蓄,又有李易安之婉约,妙,妙啊!”
父亲捋着胡须,连声赞叹。
众人也纷纷附和。
沈砚之谦虚地笑了笑,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人群,恰好落在婉仪身上。
看到她怀里抱着的那只燕子,他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婉仪慌忙低下头,只觉得怀里的燕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心跳,轻轻扑腾了一下翅膀。
她不敢再停留,转身匆匆回到了晚香阁。
回到阁中,她将燕子安置在一个小竹笼里,自己则坐在书桌前,心神不宁。
沈砚之方才的眼神,那轻轻的点头,在她脑海里反复回放。
他是不是……是不是也注意到自己了?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难以抑制。
她拿起桌上的素笺,想写些什么,笔尖悬在纸上,却迟迟落不下去。
写什么呢?
写那只受伤的燕子?
写今日看到的诗?
还是……写自己心中那难以言说的情愫?
最终,她只是在素笺上,轻轻临摹着沈砚之刚才题的那首诗。
一笔一划,都带着少女的痴缠与心事。
当写到“人比黄花瘦”时,她不由得放下笔,走到窗边,望着院中的菊花。
几日不见,那菊花似乎开得更盛了,只是在秋风中,也显得越发清瘦。
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只觉得近来似乎也清减了不少。
是因为那只受伤的燕子让她挂心?
还是因为……那个叫沈砚之的男子,让她魂牵梦绕?
正在这时,绿萼端着一碗莲子羹进来:“小姐,夫人让炖了莲子羹给您补补身子,您近来好像清瘦了些。”
婉仪接过莲子羹,却没什么胃口。
她看着绿萼,犹豫了很久,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绿萼,你说……沈公子他……是不是快要离开了?”
“是啊,小姐。”
绿萼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说道,“我听前院的张妈说,沈公子准备过了重阳节就动身,去京城参加春闱呢。”
重阳节……婉仪的心猛地一沉。
原来他就要走了。
从他来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他不会久留,可当这一天真的临近时,她才发现自己是
如此的不舍。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过得飞快。
婉仪常常坐在晚香阁里,看着窗外,心里空落落的。
她想再见沈砚之一面,想和他说几句话,哪怕只是问问他路上是否准备妥当,可每次话到嘴边,又都被她咽了回去。
她没有勇气,也没有理由。
重阳节很快就到了。
陈家摆了家宴,为沈砚之送行。
席间,父亲频频举杯,说着祝福的话语,沈砚之一一应下,神色间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对陈家收留的感激。
婉仪坐在角落,默默地吃着东西,几乎没有说话。
她不敢看沈砚之,怕自己眼中的不舍会被人察觉。
宴席散后,众人各自回房。
婉仪回到晚香阁,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走到书桌前,看着那张早已备好的素笺,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提起笔,蘸饱了墨,在素笺上写下了一首词:“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
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这是李易安的《醉花阴》,也是沈砚之题诗时化用的词句。
婉仪觉得,这词里的每一个字,都写尽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写完后,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词笺折好,放进一个小小的锦盒里。
她知道,自己不能亲自将这锦盒交给他。
于是,她叫来绿萼,红着脸,低声嘱咐道:“绿萼,明日一早,沈公子就要动身了……你找个机会,把这个……悄悄放在他的书箱里,好不好?
别让别人知道。”
绿萼看着自家小姐娇羞的模样,又看了看那精致的锦盒,心里明白了七八分。
她笑着点点头:“小姐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婉仪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心里依旧七上八下。
她不知道沈砚之看到这首词后,会作何感想。
他会不会明白她的心意?
还是只当这是一个普通的送别礼物?
夜色渐深,窗外的菊花在月光下投下清冷的影子。
婉仪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帐顶的流苏,一夜无眠。
她知道,从明天起,那个让她心动的男子,就要离开这座庭院,离开她的视线,去往遥远的京城。
而她的思念,也将随着他的离去,开始漫长的跋涉,如同那即将南飞的大雁,不知何时才能带回他的消息。
第三章:帘卷西风,瘦影孤灯照无眠沈砚之走了。
随着清晨第一声鸡鸣,陈家门前的马车辘辘驶去,载着那个清瘦的身影,消失在江南迷蒙的晨雾中。
婉仪没有去送,她只是站在晚香阁的窗前,隔着一层薄薄的窗纱,静静地看着那马车远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墨香,庭院里似乎还回荡着他朗朗的读书声,可那个活生生的人,却已经走远了。
晚香阁一下子变得格外空旷,连平日里叽叽喳喳的绿萼,也似乎感受到了小姐的低落,不敢多说一句话。
日子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甚至比以前更加沉寂。
大姐婉容的婚期越来越近,府里忙着准备嫁妆,一片喜气洋洋,只有婉仪,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只是眉宇间的愁绪,似乎更浓了些。
她每天依旧临帖、刺绣、侍弄花草,只是心思常常飘忽不定。
拿起笔,眼前浮现的是沈砚之题诗时专注的神情;拿起绣针,脑海里闪过的是他月白色长衫的身影;走到花园里,看到那丛曾经被他入画的菊花,心中便涌起一阵莫名的酸楚。
那只受伤的燕子早已痊愈,放飞了。
可婉仪的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再也飞不出去。
她时常会想起那个锦盒,想起自己放在里面的词笺。
他看到了吗?
他有没有看懂她的心意?
他在遥远的京城,会不会偶尔也想起这个江南小镇,想起陈家后院里那个沉默寡言的二小姐?
这些问题,像无数根细针,时时刻刻刺着她的心。
她开始频繁地看向天边,寻找大雁的影子。
她听说,大雁可以传递书信,于是便日日盼着,盼着能有一只大雁,从北方飞来,带来他的消息。
然而,雁字无凭。
从深秋到寒冬,从寒冬到初春,整整一个冬天过去了,沈砚之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春闱的结果早已传来,镇上有几个一同赴考的举子都落了榜,灰溜溜地回来了,却没有人知道沈砚之的下落。
有人说他可能考中了,留在京城做官了;也有人说他可能名落孙山,无颜回来,去了别的地方;还有人说,他在路上遇到了意外……各种流言蜚语,像雪花一样飘进陈家,也飘进婉仪的耳朵里。
每听到一种说法,她
的心就揪紧一分。
她想去问父亲,可父亲也只是摇头,说沈砚之走时并未留下详细的联系方式,如今也无从打听。
希望与绝望,像潮水一样,在她心中反复冲刷。
她开始失眠,夜里常常对着孤灯坐到天明。
窗外的风声,檐角的铃声,甚至是远处传来的更鼓,都能让她心惊肉跳。
她变得越来越憔悴,原本圆润的脸颊渐渐消瘦下去,一双大眼睛显得格外突出,眼窝也微微凹陷。
母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当她是染了风寒,或是为大姐的婚事操心过度,请来的大夫也只是开了些调理的方子,却不知她心中的症结所在。
绿萼看小姐日渐消瘦,心疼不已,却也只能默默地陪着她,为她端茶送水,替她掖好被角。
“小姐,您多少吃点东西吧,看您都瘦成什么样了。”
绿萼常常红着眼睛劝她。
婉仪只是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只是……没什么胃口。”
她走到镜前,看着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
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神黯淡无光,整个人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她不由得想起了沈砚之题的那首诗,想起了那句“人比黄花瘦”。
如今看来,这话说的竟是如此贴切。
又是一个黄昏,西风紧了,吹得窗棂哗哗作响。
婉仪裹紧了身上的披风,依旧坐在窗边。
院中的菊花早已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瑟缩。
看着那枯萎的花枝,婉仪心中一阵刺痛,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她拿出藏在妆奁深处的那支旧毛笔,那是沈砚之离开前,不小心遗落在花园里的,被绿萼捡到交给了她。
她一直珍藏着,视若珍宝。
她用这支笔,在素笺上反复写着他的名字——沈砚之,子墨。
一笔一划,都带着无尽的思念与忧伤。
“沈郎……你究竟在哪里?”
她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你可知,有人在这江南的庭院里,为你望穿了秋水,等瘦了容颜?”
泪水终于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素笺上,晕开一个个小小的墨痕,如同她心中无法愈合的伤口。
夜更深了,灯油快要耗尽,灯火明明灭灭。
婉仪靠在窗边,渐渐有些迷糊。
朦胧中,她仿佛看到沈砚之穿着那件月白色长衫,含笑向她走来,手里还拿着一卷画轴
,上面画的正是庭院里的那丛菊花……“子墨……”她轻声唤道,伸出手,想要抓住那虚幻的身影。
可就在这时,一阵猛烈的西风卷着冷雨,“砰”的一声,将窗户吹开。
刺骨的寒意瞬间涌了进来,惊醒了她的梦。
她打了个寒颤,猛地睁开眼,窗外只有漆黑的夜色和呼啸的风声。
哪里有什么沈砚之,只有满室的清冷与孤寂。
她苦笑了一下,慢慢站起身,走到窗边,想要关上窗户。
就在她伸出手的那一刻,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她忽然看到自己映在窗玻璃上的影子——那影子是如此的单薄,如此的清瘦,在寒风中微微晃动,真的比那凋零的黄花,还要瘦弱几分。
“人比黄花瘦……”她低声重复着这句话,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这一夜,帘卷西风,瘦影孤灯,伴她无眠。
而她的思念,如同这无边的夜色,漫长得看不到尽头。
她不知道,远方的他是否安好,也不知道,自己这颗为他而憔悴的心,何时才能等到一个答案。
也许,从他离开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已经和这庭院里的黄花一样,注定要在西风中,慢慢枯萎,直至凋零。
第四章:流言碎玉,疑云深锁故人心春去夏来,转眼间又是一年。
大姐婉容早已嫁作人妇,陈家少了一份热闹,却也多了一份安宁。
只是这份安宁,于婉仪而言,却显得格外沉重。
沈砚之依旧没有消息。
关于他的流言,却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堪。
有人说,他在京城考中了进士,被一位高官看中,招为了女婿,如今已是平步青云,自然不会再想起江南小镇的旧事;也有人说,他根本就没考上,还在京城流连于烟花柳巷,早已把家里的一切都抛到了脑后;更有甚者,说他在路上染了重病,已经客死他乡……这些流言,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插在婉仪的心上。
她不愿意相信任何一种说法,可又无法反驳。
沈砚之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封信,没有一个口信,将她彻底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她的心,在希望与绝望之间反复拉扯,早已疲惫不堪。
身体也每况愈下,常常是走几步路就气喘吁吁,咳嗽也越来越频繁。
母亲请了好几位大夫来看,都说是思虑过度,伤及肺腑,需要
安心静养,可她如何能够安心?
绿萼看着小姐日渐虚弱,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
她只能更加悉心地照顾着,常常偷偷掉眼泪。
一日,镇上绸缎庄的少夫人,也就是婉仪的大姐婉容回门。
她看到妹妹如此憔悴,吓了一跳,连忙拉着她的手,心疼地问:“婉儿,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瘦成这样了?
是不是病了?”
婉仪勉强笑了笑:“大姐,我没事,许是天热,胃口不好罢了。”
婉容哪里肯信,她仔细打量着妹妹,见她眼神黯淡,眉宇间愁绪难解,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她想起了去年在陈家借住的那个沈公子,想起了妹妹那阵子异样的神情。
难道……婉容屏退了左右,拉着婉仪的手,低声问道:“婉儿,跟大姐说实话,是不是还在惦记着那个沈公子?”
婉仪听到“沈公子”三个字,身体猛地一颤,抬起头,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却又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她咬着嘴唇,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看到妹妹这副模样,婉容心中已然明了。
她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婉仪的手背:“傻妹妹,你这又是何苦呢?
那沈公子一去两年杳无音信,说不定……说不定早就把你忘了。
你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值得吗?”
“他不会忘了我的……”婉仪终于忍不住,哽咽着说,“他不是那样的人……你怎么知道他不是?”
婉容无奈地说,“人心隔肚皮,更何况你们当初也没什么……没什么明确的约定。
如今外面流言那么多,说他已经在京城另娶了,你还在这里傻等什么?”
“我不信!”
婉仪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倔强的光芒,“我不信他是那样的人!
他说过,他会回来的……他什么时候说过?”
婉仪追问。
婉仪一怔,是啊,他什么时候说过会回来?
他只是在这里借住了一段时间,然后就离开了,什么承诺也没有给过她。
那些所谓的“约定”,不过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想象罢了。
想到这里,婉仪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泪水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婉容看着妹妹痛苦的样子,心中也很难过。
她知道妹妹性子执拗,一旦认定了什么,就很难回头。
她叹了口气,不再劝说,只是轻轻
抱着妹妹,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无声地安慰着。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
婉容拍着她的背,“你先好好养病,其他的事情,别想太多。”
大姐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婉仪的心里。
她知道大姐是为她好,可那些关于沈砚之另娶的流言,却像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
难道……他真的忘了她?
真的在京城开始了新的生活?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如同毒藤一般,迅速缠绕住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开始怀疑,怀疑自己当初的心动是否只是一场错觉,怀疑那个锦盒里的词笺,他是否真的看到过,怀疑他临走时那个轻轻的点头,是否真的包含着什么深意。
疑云像浓雾一样,深深锁住了她的心。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日日盼着大雁归来,只是常常一个人坐在晚香阁里,对着那支沈砚之遗落的毛笔发呆。
她会拿起那张早已泛黄的素笺,上面是她临摹的他的题诗,还有她自己写的那首《醉花阴》。
看着那些字迹,她的心里五味杂陈,有思念,有委屈,有不甘,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怨恨。
怨恨他的杳无音信,怨恨他的薄情寡义,也怨恨自己的痴心错付。
一日,她又在对着素笺发呆,绿萼端着一碗汤药进来,轻声说:“小姐,该喝药了。”
婉仪没有动,只是看着素笺,忽然轻声问:“绿萼,你说……他是不是真的把我忘了?”
绿萼放下药碗,走到她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心疼地说:“小姐,别听外面那些人胡说八道。
沈公子不是那样的人,说不定……说不定他是有什么难处,没法给您写信呢?”
“难处?”
婉仪苦笑了一下,“能有什么难处,连一封信都不能写?”
“也许……也许是路上耽搁了呢?”
绿萼还在试图安慰她,“再等等,说不定过些日子,就有消息了。”
婉仪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那碗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
那苦涩的味道,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仿佛她此刻的心情。
窗外,夏日的阳光正盛,晒得庭院里的花草都有些蔫了。
可婉仪却觉得,自己的世界里,早已没有了阳光,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阴霾和寒冷。
那些流言蜚语,像碎玉一样,不仅打碎了她的希望,也似乎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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