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住些时日,准备明年的春闱呢。”
沈砚之。
婉仪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只觉得舌尖似乎都染上了一丝清墨的香气。
接下来的几日,婉仪总能在不经意间看到沈砚之的身影。
他常在书房里读书,一坐便是半日;有时也会在庭院里踱步,望着天边的浮云出神;偶尔兴起,会在石桌上铺开宣纸,挥毫泼墨。
婉仪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只觉得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像一幅淡墨山水画,清远而深邃。
一日午后,婉仪去前院给父亲送点心,路过书房,恰好看到沈砚之正在窗边作画。
他握着画笔,神情专注,阳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婉仪看得痴了,直到绿萼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才惊觉自己失礼,连忙低下头,快步走过。
刚走到拐角,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唤:“这位是陈家二小姐吧?”
婉仪浑身一僵,缓缓转过身。
沈砚之不知何时已站在书房门口,手里还拿着那支画笔,笔尖上似乎还沾着未干的墨色。
他看着她,目光温和,带着一丝笑意。
“是……是我。”
婉仪的声音细若蚊蚋,脸颊又开始发烫,“沈公子。”
“方才见小姐在此驻足,可是在下的画入了小姐的眼?”
沈砚之走近一步,语气从容。
婉仪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画卷上,只见那上面寥寥数笔,勾勒出一丛盛放的菊花,笔法简练,却神韵十足。
“公子……公子画得真好。”
她低声赞道。
“小姐过奖了。”
沈砚之笑了笑,“只是闲来无事,聊以自娱罢了。
倒是方才见小姐站在那里,眉目如画,与这院中景致相映,倒像是一幅天然的仕女图。”
他的话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婉仪听在耳里,心头又是一阵慌乱。
她从未被男子如此直白地夸赞,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应,只得福了福身,匆匆道:“公子谬赞,小女先行告退。”
说罢,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回到晚香阁,婉仪的心还在砰砰直跳。
她坐在镜前,看着镜中自己微红的脸颊,轻声嗔怪自己的失态。
可不知为何,沈砚之那双含笑的眼睛,还有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墨香,却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上。
窗外,秋风又起,吹得那丛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