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藉还在,但那些戴着面具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祠堂深处,神龛上的牌位在光线下投下长长的、歪斜的影子,像一排排沉默的墓碑。
他的目光急切地搜寻着。
突然,手电光定格在神龛下方,供桌原本位置后面一点的地上。
那里,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东西。
正是白天班主戴的那个巨大的“开山”傩面!
它被小心地摆放在一块相对干净、铺着褪色红布的木板上,仿佛被特意供奉在那里。
暗红的底色,浓墨重彩勾勒出的半哭半笑鬼脸,额头上两个尖锐的角,在强光手电的直射下,反射出一种沉郁、冰冷的光泽。
面具的眼洞深黑,仿佛两个无底深渊,静静地凝视着闯入者。
白天看着只觉得狰狞怪异,此刻在死寂的黑暗祠堂里,这面具透出的却是一种令人心悸的邪性。
陈骁的心脏“怦怦”狂跳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猎物近在咫尺的兴奋。
果然还在!
这群家伙,跑得倒快,连吃饭的家伙都顾不上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几步跨过地上的狼藉,走到面具跟前。
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面具的边缘。
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触感瞬间传来,不像是木头,倒像是摸到了一块在寒冬里冻透了的生铁,那股寒意顺着指尖直往骨头缝里钻。
他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
“操,还挺凉。”
他嘟囔一句,随即又觉得可笑,一个破面具而已。
他定了定神,一把抓住面具的边缘。
入手沉重,远超他的预估,那沉甸甸的质感更让他确信这玩意儿有点门道,不是粗制滥造的货色。
他用力一提,将面具从红布上抓了起来。
面具离开原位的一刹那,祠堂里似乎卷起一股微弱的气流。
不是风,更像是什么东西无声地叹息了一下,拂动了空气中悬浮的尘埃。
神龛上那些蒙尘的牌位,在摇曳的手电光中,影子似乎也跟着诡异地晃动了一下。
陈骁浑然不觉,或者说根本不在乎。
他把沉甸甸的“开山”面具抓在手里,像举着个稀罕的猎物,手电光柱再次扫过祠堂深处那些牌位和黑暗的角落,得意地哼了一声:“什么狗屁傩神?
你的脸,现在归老子了!”
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祠堂那扇如同怪兽巨口的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