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自身在动!
粗糙的木纹表面似乎掠过一层极其暗淡、难以捕捉的微光。
那些深陷的眼洞,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瞬间注入了某种活物般的意志,齐刷刷地、极其缓慢地……转动了方向!
无数道冰冷、粘稠、充满非人恶意的“视线”,如同实质的蛛网,瞬间聚焦,死死地锁定在了墙角那堆散发着腐烂恶臭的稻草破布上,锁定在了那个正在崩溃嘶嚎、浑身溃烂的人形身上!
祠堂内污浊的空气骤然变得如同凝固的油脂,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那股浓烈的腐烂甜腥味里,仿佛被硬生生掺入了铁锈般的血腥,还有……一种陈骁从未闻过的、类似陈旧棺木混合着奇异药草焚烧后的焦糊气息,丝丝缕缕,无孔不入。
“嗬……嗬……”陈骁的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砾堵死,每一次吸气都拉扯着溃烂的气管,发出破风箱般的嘶鸣。
他溃烂流脓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拼命想往后缩,想把自己嵌进背后冰冷的砖墙里,但每一寸溃烂的皮肉都在剧痛中尖叫,让他动弹不得。
他的眼睛,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瞪得几乎撕裂眼角,浑浊的眼球上布满蛛网般的黑红血丝,死死盯着哑女手中那把寒光流淌、滴着暗红血珠的师刀。
“爷爷……”哑女那冰冷的、如同宣告般的声音还在他脑子里疯狂回响,混合着那些傩面眼洞里投射出的、如同实质的恶意视线,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撕碎。
哑女握着师刀的手,稳得如同亘古不化的冰山。
她没有再逼近,只是微微侧过脸,那双清澈得令人心寒的眼睛,不再看陈骁,而是缓缓抬起,望向祠堂高高的、布满蛛网的房梁。
她的目光,像是在确认着什么,又像是在无声地召唤。
陈骁被这诡异的举动吸引,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也顺着哑女的目光,艰难地、一点点地向上望去——祠堂的房梁很高,粗大而黝黑,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蛰伏的巨蟒。
梁木上积着厚厚的灰尘,垂挂下丝丝缕缕的破败蛛网。
就在哑女目光所及的那片区域,垂挂着几根粗粝的、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麻绳。
麻绳的一端牢牢系在房梁上,另一端……空悬着。
那几根空悬的麻绳,在死寂凝固的空气中,纹丝不动。
陈骁的心跳几乎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