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着班主那惊恐的腔调,嗤笑一声,仰头又灌了一口冰凉的啤酒,泡沫顺着嘴角流下,“吓唬谁呢?
一群靠装神弄鬼骗钱的玩意儿!”
可不知怎的,越是刻意去贬低,白天祠堂门洞里那两排无声矗立、戴着狰狞面具的身影,就越是在他眼前晃动。
特别是最前面那个班主戴的巨大鬼脸面具——半哭半笑,额头生角,深不见底的眼洞……那面具的每一个细节,都像是刻在了他脑子里,清晰得诡异。
一股强烈的、近乎偏执的念头,毫无征兆地攫住了他。
凭什么?
凭什么一群下九流的东西,能戴着那种玩意儿在他面前装腔作势?
那面具……对,就是那个最大的、最凶的!
班主不是说那是“开山”傩面吗?
听起来就挺唬人。
要是把它弄到手,当个战利品挂墙上,下次狐朋狗友来玩的时候,正好拿出来显摆显摆,让他们看看,什么狗屁傩神,他陈骁说踹就踹,说拿就拿!
这不比什么限量版球鞋、名表带劲多了?
这个念头一起,就像野草一样疯长,瞬间压倒了那点残留的、被他刻意忽略的不安。
酒精混合着强烈的逆反和占有欲,在血管里熊熊燃烧。
2 镜中诡影他猛地站起身,把空啤酒罐捏扁随手一扔,罐子砸在铁皮墙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他抄起桌上一个强光手电筒,拉开门就冲进了浓稠的夜色里。
夜风带着湿冷的土腥气扑面而来,吹得他一个激灵,但脚步却更快了。
通往祠堂的小路坑洼不平,两边是推倒一半的残垣断壁,在微弱的光线下投下张牙舞爪的黑影。
四周静得可怕,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和踩在碎石上的脚步声。
手电筒的光柱像一把摇晃的刀,劈开黑暗,扫过断墙、枯草,最后落在那扇被他白天撞开的、黑洞洞的祠堂大门上。
门像个咧开的巨口,吞噬着手电的光。
陈骁在门口顿了顿,白天那股阴冷的气息似乎还残留着,让他后颈的汗毛微微竖立。
他咽了口唾沫,给自己壮胆似的骂了一句:“妈的,怕个鸟!”
随即大步跨了进去。
<手电光柱在祠堂内部扫射。
光线下,灰尘在空气中狂乱地飞舞。
倒塌的供桌残骸还躺在地上,香炉、破碟子和干瘪的供品散落一地。
白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