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草席过来,泼油的手直抖。
麻风?
我喉咙火烧火燎,扑过去扒开春莺的嘴。
腥臭的黏液黏在指头上,我扯下束发的破布条一抹——淡黄黏液里裹着针尖大的白点。
是毛滴虫!
爹教过,观音笑毒发就生这虫!
郑如诲佛珠一甩抽在我脸上:“脏东西滚开!”
他眼神像淬了毒的针。
我攥紧沾满黏液的布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不能烧!
烧了就死无对证!
贤妃扶着肚子站在廊下,帕子捂着鼻子:“郑太医,这病真传人?”
郑如诲躬身笑得慈悲:“娘娘放心,烧成灰就...”3 红叶惊魂话没说完,我猛地撞开泼油太监,冻烂的右手直接捅进春莺嘴里!
满院尖叫。
我抠着尸体的喉管,指甲刮下一团黏糊糊的东西甩在青砖上。
月光惨白,那团污物里白虫蠕动。
我指着虫子,又指郑如诲腰间的药师佛玉牌,喉咙里嗬嗬冒血泡。
贤妃突然扶着柱子干呕。
郑如诲脸皮抽搐:“疯子!
快拖下去烧——慢着。”
贤妃白着脸喘气,“那虫子...本宫在贵妃赏的安神香里见过。”
她盯着郑如诲,眼神像淬了冰。
红叶在怀里发烫。
化尸水蚀得叶边发脆,再碰就要碎成渣。
我蜷在灶房草堆,借着灶眼余炭的光看那半行诗。
愿逐月华...后面的字被血糊死了。
卢怀舟,你到底死没死?
门轴吱呀轻响。
郑如诲的影子投在墙上,手里端着个白瓷碗。
“师侄女,”他搅着碗里黑糊糊的药膏,“冻疮烂成这样,师叔心疼。”
甜腻的香味飘过来——正是观音笑混着蜜糖的味儿!
我往后缩,草堆里摸到半块瓦片。
他蹲下来,药膏抹向我溃烂的左手:“乖,抹上就不疼了...”手腕突然剧痛!
他铁钳似的手攥住我腕子,药碗直往嘴边送!
挣扎间袖袋里的红叶掉出来,正落进药碗里。
滋啦一声轻响,叶片边缘冒出黑烟。
化尸水!
这碗底掺了化尸水!
他要毁叶灭迹!
左手残指猛地插进药碗!
烂肉碰到药汁像烙铁烫,我抠着碗底黏腻的药渣,三根残指死死护住叶片。
皮肉烧焦的糊味弥漫开,郑如诲甩开我的手冷笑:“骨头还挺硬。”
天亮前,前院突然喧哗。
浓烟混着焦糊味钻进灶房。
我扒着门缝看——浣衣局堆成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