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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继承了妻子的死亡回放后续+全文

时光谨记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葬礼那天下着雨,我继承了妻子死前看到的最后画面。回放里,她正与陌生男人在酒店抵死缠绵。“这是她背叛你的代价,”神秘人发来短信,“复仇吧。”我找到那个男人,掐住他脖子时,他突然露出和妻子死前一模一样的诡异微笑。“你真以为自己是活人?”他咳着血,“你只是她记忆的移植体。”手机突然震动,神秘号码发来一段新视频:病床上真正的我插满管子,妻子在床边签下器官捐献同意书。“活下去,亲爱的。”她最后吻了吻“我”的额头。“现在,该你偿还代价了。”冰冷的雨丝像细密的针,不断扎在我裸露的颈后,又冷又麻。灵堂里那股浓重得化不开的香烛和廉价消毒水混合的气味,熏得人头脑发胀。身边那些刻意压低的、带着虚伪悲悯的絮语嗡嗡作响,却一个字都钻不进我的耳朵。我的目光死死...

主角:林薇热门   更新:2025-06-27 19: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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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薇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我继承了妻子的死亡回放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时光谨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葬礼那天下着雨,我继承了妻子死前看到的最后画面。回放里,她正与陌生男人在酒店抵死缠绵。“这是她背叛你的代价,”神秘人发来短信,“复仇吧。”我找到那个男人,掐住他脖子时,他突然露出和妻子死前一模一样的诡异微笑。“你真以为自己是活人?”他咳着血,“你只是她记忆的移植体。”手机突然震动,神秘号码发来一段新视频:病床上真正的我插满管子,妻子在床边签下器官捐献同意书。“活下去,亲爱的。”她最后吻了吻“我”的额头。“现在,该你偿还代价了。”冰冷的雨丝像细密的针,不断扎在我裸露的颈后,又冷又麻。灵堂里那股浓重得化不开的香烛和廉价消毒水混合的气味,熏得人头脑发胀。身边那些刻意压低的、带着虚伪悲悯的絮语嗡嗡作响,却一个字都钻不进我的耳朵。我的目光死死...

《我继承了妻子的死亡回放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葬礼那天下着雨,我继承了妻子死前看到的最后画面。

回放里,她正与陌生男人在酒店抵死缠绵。

“这是她背叛你的代价,”神秘人发来短信,“复仇吧。”

我找到那个男人,掐住他脖子时,他突然露出和妻子死前一模一样的诡异微笑。

“你真以为自己是活人?”

他咳着血,“你只是她记忆的移植体。”

手机突然震动,神秘号码发来一段新视频: 病床上真正的我插满管子,妻子在床边签下器官捐献同意书。

“活下去,亲爱的。”

她最后吻了吻“我”的额头。

“现在,该你偿还代价了。”

冰冷的雨丝像细密的针,不断扎在我裸露的颈后,又冷又麻。

灵堂里那股浓重得化不开的香烛和廉价消毒水混合的气味,熏得人头脑发胀。

身边那些刻意压低的、带着虚伪悲悯的絮语嗡嗡作响,却一个字都钻不进我的耳朵。

我的目光死死黏在遗像上——照片里的林薇,笑得温婉娴静,眉眼弯弯,一如我们初遇时那般美好。

可现在,这美好只凝固在冰冷的相框里,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讽刺。

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每一次跳动都牵扯出尖锐的痛楚,痛得我几乎要弯下腰去。

她怎么能就这样走了?

留下一堆解不开的谜团和一地狼藉的生活。

就在昨天,我们还在为周末去看哪部电影而拌嘴,她还笑着说我选的片子总是那么沉闷无聊……一切戛然而止。

“节哀顺变,陈默。”

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是殡仪馆的工作人员。

他脸上是职业化的同情,递过来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U盘,材质冰冷坚硬,带着一种不祥的质感。

“林薇女士…事故现场唯一找到的,贴身物品。

警方那边已经处理完了,说交给你。”

贴身物品?

U盘?

我茫然地接过,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金属外壳,一股寒意顺着指尖瞬间窜遍了全身。

这U盘我从未见过。

她随身带着这个做什么?

里面装了什么?

雨下得更大了,砸在灵堂的塑料顶棚上,噼啪作响,像是无数只手在急躁地拍打。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那个曾经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

屋里还残留着她常用的那款栀子花香的沐浴露味道,淡淡的,却像一把
钝刀,一下下割着我的心。

电脑屏幕亮起幽蓝的光,映着我苍白失神的脸。

鬼使神差地,我将那个冰冷的U盘插入了接口。

屏幕上弹出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播放器窗口。

我颤抖着,点下了那个三角播放键。

画面猛地亮起,剧烈地晃动了几下才稳定下来。

视角很低,像是从床头柜的高度仰拍。

镜头里首先出现的,是酒店房间里那种千篇一律的、带着廉价浮华的米色天花板吊灯。

紧接着,一个熟悉得让我灵魂都在颤栗的身影进入了画面——林薇。

她穿着那件我最喜欢的、水红色的真丝吊带睡裙,肩带松松垮垮地滑落一边,露出圆润的肩头和一片雪白的肌肤。

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迷离,微张的嘴唇急促地喘息着,带着一种我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近乎放浪的媚态。

一个男人的背影覆盖上来,挡住了大部分镜头。

他赤裸着宽阔的脊背,肌肉贲张,汗水在灯光下闪着油腻的光。

他粗暴地按住林薇的手腕,将她死死压在床上,俯下身去啃咬她的脖颈和肩膀。

林薇发出一声短促的、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愉悦的尖叫。

镜头被他们的动作震得剧烈晃动,画面模糊又刺眼。

那件水红色的真丝睡裙被揉得不成样子,皱巴巴地堆在她纤细的腰际。

男人粗重的喘息和林薇压抑不住的呻吟交织在一起,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耳朵,刺穿我的耳膜,直抵大脑深处,疯狂搅动!

“不…不可能…” 我的喉咙像是被滚烫的砂纸堵住,只能发出嘶哑破碎的气音。

胃里翻江倒海,我猛地捂住嘴,踉跄着冲向洗手间,对着冰冷的马桶剧烈地干呕起来,胆汁的苦涩弥漫了整个口腔。

眼前一阵阵发黑,世界在旋转、崩塌。

为什么?

林薇!

为什么?!

我瘫坐在冰冷潮湿的瓷砖地上,背靠着浴缸,浑身脱力,像一滩烂泥。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滚烫地划过冰冷的脸颊,砸在地上,和呕吐物的污秽混在一起。

巨大的背叛感和尖锐的痛苦撕裂了我,整个世界只剩下那个晃动画面里妻子放浪的呻吟和男人粗野的背影。

不知过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在昏暗的洗手间里亮起刺眼的白光。

是一条短信,来
自一个完全陌生的、没有任何归属地显示的号码。

屏幕上只有一行冰冷、毫无感情的字:“这是她背叛你的代价。

复仇吧。”

这行字像一道冰冷的电流,瞬间击穿了我所有的痛苦、茫然和自我怀疑。

一股原始的、带着浓烈血腥味的暴怒,如同沉寂千年的火山轰然喷发,瞬间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烧干了最后一丝理智。

背叛?

代价?

对!

代价!

那个男人!

那个在画面里肆意蹂躏她的男人!

他必须付出代价!

复仇!

这两个字在我脑子里疯狂燃烧,发出噼啪的炸响。

我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线木偶。

冲回电脑前,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不堪入目的画面,强迫自己去看清那个男人的每一个细节——他后颈上靠近发际线处,有一颗黄豆大小、深褐色的痣!

还有他左肩胛骨下方,似乎有一块模糊的、像是火焰形状的陈旧疤痕!

画面最终定格在林薇那张布满情欲、眼神涣散的侧脸上。

她似乎无意识地侧过头,目光……目光竟像是穿透了屏幕,直直地望向我!

她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勾出一个难以言喻的、近乎诡异的弧度。

这笑容让我脊背瞬间爬满冰凉的毒蛇!

我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我像个幽灵一样在房间里翻找,翻出林薇藏得很隐蔽的备用手机。

开机,指纹解锁竟然还能用。

我疯狂地翻找着通话记录、短信、微信……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蛛丝马迹,此刻成了唯一的线索。

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在最近几个月里反复出现,通话时间多在深夜。

微信里,一个备注为“张经理”的联系人,头像是一片漆黑,朋友圈空空如也。

最后一条消息记录停留在林薇出事前一天晚上十一点多,只有三个字:“老地方”。

老地方……那个酒店!

我冲出门,外面依旧是冰冷的雨幕。

凭借着记忆里那个U盘画面中一闪而过的酒店内部装饰——那盏独特的、有着繁复水晶吊坠的壁灯,还有电梯按键面板上那个模糊的“7”字标识,我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凭着本能,在城市里疯狂地搜寻、比对。

终于,在城南一家名为“凯悦”的中档商务酒店前,我看到了
熟悉的水晶壁灯和电梯面板。

前台接待的女孩被我失魂落魄、双眼赤红、浑身湿透的样子吓坏了。

我语无伦次,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找人…姓张…男的…后颈…有痣…左肩…疤…上周三…上周三晚上!”

也许是恐惧,也许是我描述的特征过于具体,她颤抖着在电脑上查询起来。

“上…上周三…七楼…716…入住的…张…张先生…张…凯?”

张凯!

这个名字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记忆里!

林薇公司那个新来的销售总监!

她不止一次在家里抱怨过这个人,说他业务能力差,只会钻营拍马……原来!

原来如此!

地址!

地址!

我像一头濒死的困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前台女孩哆哆嗦嗦地写下了一个地址递给我。

城市另一端的一个老旧小区。

雨水将狭窄的道路冲刷得泥泞不堪。

我找到了那栋灰扑扑的居民楼,爬上阴暗潮湿、堆满杂物的楼梯,停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防盗门前。

门牌号模糊不清,但地址没错。

我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铁锈、霉味和雨腥气的空气,也压不住胸腔里翻腾的杀意。

没有犹豫,我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踹向那扇看起来并不牢固的门!

“砰——!”

一声巨响,门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猛地向内弹开!

门板重重撞在后面的墙上,震落一片灰尘。

客厅里很昏暗,只开着一盏光线微弱的小台灯。

一个穿着灰色家居服的男人正背对着门口,弯腰在茶几上倒水。

巨大的踹门声让他浑身剧震,猛地转过身来。

就是他!

U盘画面里那个模糊的背影,此刻无比清晰地出现在我面前!

比视频里似乎瘦削了些,脸色有些憔悴,但那张脸,那眉宇间透出的油滑世故,还有后颈上那颗该死的、黄豆大小的深褐色痣!

一切都对上了!

他看到我,先是极度的惊愕,瞳孔骤然放大,随即像是认出了我,脸上瞬间褪去所有血色,嘴唇哆嗦着:“陈…陈默?

你…你怎么找到……张凯!”

我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积蓄了几天几夜的痛苦、绝望和滔天恨意,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在瞬间沸腾,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

我像一头被彻底激怒
的野兽,低吼一声,带着一阵腥风,猛地扑了过去!

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我冲到他面前,右手如同铁钳般闪电般伸出,一把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巨大的冲力带着他踉跄着后退,“咚”的一声,他的后脑勺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呃——!”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眼睛因为窒息和剧痛而惊恐地凸出,双手本能地死死抓住我的手腕,徒劳地想要掰开。

他的指甲在我手臂上划出几道深深的血痕,但我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掌心下那脆弱的喉骨在剧烈跳动、挣扎带来的奇异快感。

“为什么?!”

我凑近他因缺氧而扭曲的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滚烫的、带着血腥味的呼吸喷在他脸上,“为什么是她?!

说!!”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眼神里充满了濒死的恐惧,脸已经憋成了酱紫色,抓挠我手腕的力气也越来越小。

就在我以为他下一秒就要断气的时候,他脸上那种极致的痛苦和恐惧,突然间…消失了。

像变魔术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诡异的平静。

甚至,他的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上拉扯,肌肉牵动出一个极其僵硬、极其不自然的弧度。

那弧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定格成一个我永生难忘的笑容。

一个和林薇在U盘画面最后定格时,那个穿透屏幕望向我、近乎诡异、如出一辙的微笑!

冰冷!

僵硬!

带着一种非人的、俯瞰般的嘲弄!

这笑容像一道来自地狱的寒流,瞬间冻僵了我沸腾的血液和燃烧的杀意!

掐住他脖子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几分力道。

“呵…咳咳…哈…”张凯贪婪地吸入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嘴角甚至溢出了暗红的血沫。

但他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我,那里面没有恐惧,没有痛苦,只有一种让我毛骨悚然的、洞悉一切的冰冷和怜悯。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血沫,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进我的耳膜:“陈默…咳…你真以为…自己是活人吗?”

什么?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掐住他脖子的手彻底僵住。

他咧开染血的嘴,那个诡异的笑容更深了,眼神像是在看一
件可悲的物件:“你…咳…你只是她记忆的移植体…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复仇工具罢了…可怜虫…”记忆…移植体?

复仇工具?

他在说什么疯话?!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攫住了我!

林薇最后的笑容,张凯此刻如出一辙的笑容,像两个冰冷的烙印,死死烫在我的意识里!

这绝不是巧合!

就在这死寂般令人窒息的瞬间,我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

嗡嗡嗡——嗡嗡嗡——那震动如此猛烈,仿佛要将我的大腿肌肉都震麻。

在这死寂的房间里,在这凝固的、充满血腥和诡异笑容的对峙时刻,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如同死神的催命符。

我像被电击般猛地一颤,另一只手几乎是下意识地、不受控制地伸进口袋,掏出了手机。

屏幕刺眼地亮着。

又是那个没有任何归属地的神秘号码!

屏幕上,赫然是一条新信息,没有文字,只有一个冷冰冰的、正在自动下载的附件标识——一个视频文件。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恐惧感瞬间淹没了刚才的暴怒和荒谬感。

指尖冰冷而僵硬,带着一种宿命般的颤抖,重重地点在了那个下载完成的视频文件上。

屏幕暗了一瞬,随即亮起新的画面。

不再是昏暗的酒店房间,而是刺眼的白。

惨白惨白的天花板,惨白惨白的墙壁,惨白惨白的灯光。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化学药剂冰冷刺鼻的味道,透过屏幕几乎都能闻到。

这是一间重症监护病房。

镜头缓缓下移,对准了病房中央那张被各种冰冷复杂仪器包围着的病床。

病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他双眼紧闭,脸色是死人般的灰败蜡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嘴唇干裂发紫。

他的鼻孔、嘴巴、手臂、胸口……插满了粗细不一、颜色各异的管子和导线,连接着周围那些发出规律“嘀嘀”声、闪烁着冰冷光芒的仪器。

生命维持系统的屏幕上有微弱的心跳波形在艰难地起伏。

当我看清那张脸时,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凝固、然后被彻底抽干!

那张脸…那张被病痛和仪器摧残得几乎脱形的脸…分明就是我自己!

陈默!

是我
躺在那里!

一个插满管子、仅靠机器维持着最后一丝气息、行将就木的我!

巨大的眩晕感猛地袭来,天旋地转!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框上,才勉强没有摔倒。

手机屏幕在我剧烈颤抖的手中晃动,画面也随之摇晃。

镜头微微平移,聚焦到病床边。

一个穿着素雅米白色针织开衫的身影正背对着镜头,站在床边。

她微微低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垂落在肩头。

即使只是一个背影,我也能瞬间认出——林薇!

她看起来那么真实,那么鲜活,带着一种沉重的哀伤。

她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纸张是刺目的白。

她沉默了几秒,肩膀似乎微微耸动了一下,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然后,她缓缓地、极其郑重地抬起手,拿起一支笔。

镜头清晰地捕捉到了文件抬头的几个加粗黑体字:人体器官自愿捐献登记表(心脏)。

她的笔尖悬在纸页上,停顿了足有五六秒。

我能看到她握着笔的手指指节用力到发白。

最终,那支笔还是落了下去。

她一笔一划,极其缓慢、极其用力地在表格下方的“家属签字”栏里,签下了两个字:林薇。

签完字,她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身体晃了一下,伸手扶住了冰冷的病床栏杆才站稳。

她慢慢转过身。

镜头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的脸。

苍白,憔悴,眼圈红肿,眼底布满了深重的血丝和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悲伤。

那是我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深入骨髓的绝望和哀恸。

泪水无声地从她通红的眼眶里涌出,顺着苍白消瘦的脸颊滑落,一滴,又一滴。

她静静地站在床边,低头凝视着病床上那个毫无生气的“我”,目光温柔得如同在看一件稀世珍宝,又充满了无边无际的痛楚。

时间在冰冷的仪器“嘀嘀”声中仿佛凝固了。

许久,她缓缓地俯下身,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一场易碎的梦。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无比珍重地,轻轻拂开了“我”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几缕乱发。

然后,她低下头,将自己冰凉的、微微颤抖的唇,极其轻柔、极其深情地印在了“我”的额头上。

那个吻,充满了无尽的爱恋与诀别的绝望。

她直起身,最后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进灵
魂深处。

泪水依旧不停地滑落。

就在她转身,即将离开镜头范围时,她微微侧过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冰冷的屏幕,精准地、深深地“望”向了屏幕之外——望向了此刻正拿着手机、如同坠入无间地狱的我!

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一下,沾满泪水的脸上,缓缓地、缓缓地绽放出一个笑容。

那笑容,温柔到了极致,也绝望到了极致。

像一朵在凛冬寒夜里悄然盛放、旋即凋零的花。

画面最终定格在她这个含着泪、温柔绝望的微笑上。

视频播放结束。

屏幕暗了下去。

我僵在原地,如同一具被瞬间抽空了所有灵魂的腐朽木偶。

手机从完全失去知觉的手中滑落,“啪嗒”一声掉在脚下冰冷的水泥地上,屏幕碎裂的纹路如同蛛网般蔓延开。

张凯的声音,带着一种刚刚经历过濒死窒息的沙哑和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嘲讽,如同毒蛇的信子,嘶嘶地钻进我完全麻木的耳朵:“看明白了?

陈默…哦不,或许该叫你…‘实验体7号’?

躺在那里等死的那个,才是‘真品’。

至于你…”他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那个和林薇、和视频里一模一样的诡异微笑再次爬上他的脸,带着一种非人的残酷:“不过是用他最后一点还温热的记忆碎片,混合着一点生物组织,在培养皿里催生出来的…复仇程序载体罢了。

像一件一次性的工具。”

他艰难地抬起手,抹了一把嘴角不断渗出的血沫,眼神像在看一堆无用的垃圾。

“林薇签了字,捐了他的心脏…给了某个真正需要它的大人物。

作为交换,彼岸公司满足了她最后的愿望——给你…哦不,是给那个躺在病床上快死的陈默,制造一个‘延续’的幻觉。

一个…由他记忆驱动的,能替他完成‘复仇执念’的…赝品。”

他发出一阵低沉嘶哑的、如同夜枭般的笑声,牵动着伤口,咳出更多的血沫。

“现在…咳咳…工具用完了…执念也快消散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那诡异的笑容里充满了残忍的快意。

“彼岸公司…该回收…他们的‘实验材料’了……现在…该你偿还代价了…”他的话音未落,我全身的肌肉和神经猛地传来一阵剧烈的、无法形容的抽搐!

像是有一万根高
压电线瞬间刺入我的骨髓,释放出狂暴的电流!

视野在刹那间被染成一片猩红,随即又被无边的黑暗吞噬!

耳朵里充斥着尖锐到足以撕裂脑髓的蜂鸣!

“呃啊——!”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惨嚎从我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我像一截被瞬间斩断的木桩,直挺挺地向前扑倒,重重砸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上。

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只剩下剧烈的、非人的痉挛和抽搐。

在意识彻底沉入冰冷的、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之前,我最后一点模糊的视觉,捕捉到了自己抽搐的手腕内侧皮肤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剧烈的痉挛中浮现出来。

那是一个小小的、冰冷的、由极细的蓝色线条勾勒出的印记。

一个清晰的、毫无温度的阿拉伯数字——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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