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从主位上站起,带起一阵微小的气流。
他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径直转身,步履沉稳地离开了灯火通明的餐厅。
脚步声在空旷的大理石地面上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旋转楼梯的方向。
餐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死寂。
冰冷。
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惨白的光,将我的影子孤独地钉在光洁的地板上。
手边是那个印着“铝碳酸镁”的空药盒,铝箔包装被撕开的边缘锋利,像一张咧开的、无声嘲笑的嘴。
胃部的钝痛还在持续,心脏的位置却已经彻底麻木,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呼呼漏风的空洞。
明天……机场……苏晴……我慢慢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被指甲掐出几个深红的月牙印,隐隐渗出血丝。
我撑着冰冷的桌面,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站起来。
双腿虚软得几乎支撑不住身体。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是拖着沉重的镣铐。
离开餐厅,走上楼梯。
每一步都踩在空洞的回响里。
路过主卧的方向,厚重的雕花木门紧闭着,门缝底下透出一点暖黄色的灯光。
里面隐隐约约传来顾衍低沉的声音,似乎是在打电话,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耐心。
“……嗯,都安排好了,放心……明天见,晴晴。”
那一声“晴晴”,像淬了毒的针尖,精准地扎进我早已麻木的神经末梢。
我猛地加快了脚步,几乎是踉跄着冲进了走廊尽头那个属于我的房间。
砰!
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城市遥远而模糊的光晕透进来,勾勒出家具冰冷的轮廓。
我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无力地滑落,跌坐在同样冰冷的地板上。
黑暗中,粗重的喘息声格外清晰。
胃部的疼痛,心脏的空洞,还有那即将到来的、避无可避的明天……所有的情绪像冰冷的潮水,终于彻底将我淹没。
我蜷缩在门后的阴影里,抱住冰冷的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地颤抖起来。
滚烫的液体终于冲破了冰封的堤坝,汹涌而出,浸湿了膝盖上冰冷的布料。
没有声音。
只有无声的、绝望的泪水,在黑暗里肆意流淌。
城市上空。
餐厅里璀璨的水晶灯光芒,此刻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进我的瞳孔。
胃里刚刚平息一些的钝痛,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