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光亮的眼睛。
那眼神里没有震惊,没有恐惧,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
她看着警察局长那张油光满面的脸,看着那刺目的红印,像是看着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也好。
她扯了扯干裂出血的嘴角,想做出一个“笑”的表情,却只牵动了脸上凝固的血痂。
这样……也好。
这污浊的人世,这凉薄的人心,这彻骨的背叛与冤屈……她早就不想待了。
“押下去!
严加看管!
等着行刑!”
警察局长不耐烦地挥挥手,像在驱赶一只惹人厌烦的苍蝇。
两个如狼似虎的看守冲进来,粗暴地将沈怡从地上拖起。
她没有挣扎,任由他们拖拽着,铁链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她被单独关进了一间更加狭小、更加阴暗的死囚牢。
这里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厚重的铁门,门上一个小小的窥视孔。
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死亡的气息浓得化不开。
行刑的日子,定在三天后。
一个阴霾沉沉的午后。
沉重的死囚牢铁门被“哐当”一声拉开。
刺眼的光线涌入,沈怡下意识地闭了闭眼。
两个粗壮的看守走进来,不由分说地将一件粗糙的、带着霉味的赭红色囚服套在她身上。
那颜色,像凝固的血。
她的双手被粗糙的麻绳紧紧反绑在身后,勒得骨头生疼。
手腕上被铁铐磨破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慢慢渗出,染红了麻绳。
她没有反抗,像个没有知觉的木偶,任由他们摆布。
她被粗暴地推出牢房,推上停在院中的一辆破旧囚车。
囚车由两匹瘦骨嶙峋的老马拉着,车斗是露天的木笼子,栅栏粗大而冰冷。
她被推进去,踉跄着跌坐在冰冷的木板上。
“哐啷!”
笼门被锁死。
“走!”
警察局长骑在一匹马上,挥了挥手。
几个持枪的警察押在囚车两侧。
马蹄声“嘚嘚”地敲打着石板路,囚车吱呀作响,缓缓驶出警察局阴森的大门,驶向芙蓉镇唯一的小广场——那里,临时搭建的绞刑架,像一只狰狞的巨兽,正在等待着吞噬她的生命。
街道两旁,早已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唾骂声不绝于耳。
烂菜叶、臭鸡蛋再次像雨点般砸向囚车,砸在沈怡身上、脸上。
粘稠腥臭的汁液顺着她的头发、脸颊流淌。
她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