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对这一切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灵魂仿佛早已抽离了这具饱受摧残的躯壳,飘荡在冰冷的高处,漠然地俯视着这出荒诞而残酷的闹剧。
囚车缓缓驶过青石长街,离那广场中央高高竖起的绞刑架越来越近。
那粗糙的木架,那悬垂的、打着活结的黑色绞索,在阴沉的天光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死亡气息。
广场四周被警察围住,看热闹的人群被隔在外面,伸长脖子,踮着脚尖,脸上带着恐惧又兴奋的表情。
沈怡被粗暴地从囚车里拖出来,押上绞刑台。
她的脚踩在粗糙的木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深秋的寒风穿透单薄的囚衣,带走她身上最后一丝温度。
她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掠过下面黑压压的人群,掠过那些或麻木或亢奋的脸,最后,落在那根悬垂的、轻轻晃动的绞索上。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金陵的繁华,沈家的深宅,芙蓉镇的初遇,泥屋里的温暖,医馆前的誓言……还有那彻骨的背叛与冤屈……都将在下一刻,被这根冰冷的绳索彻底终结。
行刑的刽子手,一个满脸横肉、眼神凶戾的壮汉,走上前来。
他粗糙的手指带着浓重的烟草味,粗暴地抓住沈怡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然后,他拿起那根散发着皮革和死亡气息的黑色绞索,套向沈怡纤细脆弱的脖颈!
粗糙冰凉的皮革猛地贴上皮肤,激起一阵本能的战栗。
沈怡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如同濒死的蝶翼般剧烈颤抖。
那冰冷的触感像毒蛇的信子,缠绕上来,一寸寸收紧,扼住了呼吸,也扼住了她对这个世间最后一点模糊的感知。
就在那绞索即将收紧、行刑官的手已经高高扬起、准备发出最后指令的千钧一发之际——“轰隆隆隆——!”
一阵沉闷如滚雷般的巨响,由远及近,骤然撕裂了死寂的空气!
大地开始震颤!
不是地震,是无数沉重的马蹄铁同时踏击青石路面发出的恐怖轰鸣!
广场上所有的人都惊愕地循声望去!
只见长街的尽头,尘土如黄龙般冲天而起!
一支钢铁洪流,如同从地狱深渊中奔涌而出,以无可匹敌的狂暴姿态,撕裂了芙蓉镇午后的死寂!
当先一骑,通体漆黑如墨,四蹄翻腾如踏烈焰!
马背上,一道挺拔如标枪的身影,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