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将少年背起。
秋逸兴滚烫的呼吸喷在后颈,断断续续的呜咽混着伤口撕裂的闷哼,在寂静的巷弄里格外刺耳。
城门口的补鞋摊还亮着昏黄油灯,老乞丐布满裂口的手哆嗦着接过少年。
“放心...”老人用咬缺的指甲摩挲布条上的绣字,浑浊的眼睛突然发亮,“我侄子在秋府扫马厩,天亮就能...”话音未落,谢昭已消失在街角,只留下沾血的脚印在青石板上蜿蜒。
更鼓惊破夜空时,谢昭躲在槐树后。
秋府的朱漆大门轰然洞开,灯笼连成的光河倾泻而出,照得石板路泛起冷冽的银霜。
远处传来孩童的啼哭,被夜风撕成碎片,他突然想起人伢子窝点里,那个永远睁着空洞双眼的小女孩。
三日后,暮色中的秋府依旧庄严肃穆。
管家陈福捏着布条的手微微发抖,目光在轮椅上少年苍白的脸上反复打量。
秋逸兴颈间缠着雪白绷带,突然轻笑出声,震得伤口渗出鲜血:“陈叔忘了?
这绣线是母亲陪嫁的苏绣,整个京城...荒谬!”
旁支子弟踹翻绣墩,锦靴碾过地上的布条,“莫不是乞丐都学会攀高枝了?”
秋逸兴垂眸望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腿,沾血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
他突然伸手抓住陈福的袖口,掌心的温度透过绸缎灼烧着管家:“去问...账房第三格暗屉,母亲的...”话音戛然而止,剧烈的咳嗽带出猩红血沫,却仍固执地盯着对方眼底的动摇。
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的水花。
秋逸兴仰起脸,冰冷的雨水混着血污滑进嘴角,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攥住榆木轮椅扶手,指节泛白如纸。
陈福的脚步声在雨幕中渐远,账房方向传来暗屉弹开的轻响——那是母亲生前总爱放蜜饯的第三格,此刻却藏着她临终前写给父亲的绝笔信。
雨帘突然被撕开道缝隙,陈福举着油纸伞快步返回,手中捏着的素白信纸已被潮气洇出褶皱。
“迎接少爷!”
他甩了甩伞沿的水珠,家丁们抬起轮椅的瞬间,秋逸兴猛地回头。
雨幕茫茫中,长街空无一人,唯有积水倒映着秋府檐角狰狞的兽首。
他恍惚看见巷口蹲着个熟悉的身影,破碗里盛着温热的粥,可眨眼间只剩浑浊的泥水流过砖缝。
3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