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破碎。
他望着远处府邸灯火通明的高墙,突然觉得这座看似繁华的城池,不过是裹着蜜糖的砒霜,而他和秋逸兴,都是被困在砒霜里的蝼蚁,拼命寻找着破土而出的裂缝。
2霉斑爬满梁柱的第七个雨夜,谢昭蜷缩在人伢子窝点的通风口,看着疤脸张将哭闹的孩童浸入水缸。
月光从缝隙漏进来,映着水面渐渐平息的涟漪,也映着他攥出血痕的掌心——这是这个月第三个被溺毙的孩子,只因哭着要找娘亲。
复仇的念头在心底疯长,谢昭用指甲在砖墙上刻下最后一道痕。
他太熟悉这里的每一寸角落:西北角朽烂的木梁,后巷堆积的干草,还有守卫换岗时总爱偷懒喝酒的间隙。
当疤脸张醉醺醺地将沾血的皮鞭甩在桌上,他知道时机到了。
火折子擦出的火星点燃干草的瞬间,整个洞窟陷入火海。
谢昭在浓烟中穿梭,袖中匕首精准划过守卫的咽喉。
热浪灼着他的皮肤,耳畔是此起彼伏的惨叫,而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疤脸张仓皇逃窜的背影上。
“小兔崽子!”
疤脸张抽出腰间长刀,刀刃映着猩红的火光,“老子养了你这么久...”话音未落,谢昭已借着梁柱的阴影欺身上前。
匕首刺入对方腹部的瞬间,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刺鼻的腥味让他胃里翻涌。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但恨意早已盖过恐惧,他握紧匕首狠狠搅动,直到那张狰狞的脸彻底失去生气。
腐臭的污水在脚下翻涌,谢昭踹开挡路的破陶罐,在刺鼻的气味中愈发清晰。
他扯开蛛网密布的破门帘,借着月光看见角落里蜷缩的身影——秋逸兴像具褪色的皮影,左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浸透血的布条在夜风里轻轻晃动。
“醒醒!”
谢昭单膝跪地,粗粝的手掌拍上少年冰凉的脸颊。
秋逸兴睫毛颤动,裂开的嘴唇翕动,颈间原本温润的玉佩早已不见,只余暗红勒痕。
谢昭扯开染血的衣领,指尖触到暗绣的“秋”字时,掌心猛地收紧——那金线在血污下泛着微弱的光,像极了秋府匾额上永不褪色的鎏金。
“秋...秋府...”秋逸兴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深深掐进肉里。
混着血渍的泪水滑过脸颊,在污垢间犁出两道灼人的痕迹。
谢昭喉间发紧,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