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人员忙碌的身影,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为什么父亲会问我小组的情况?
他向来对我的生活毫无兴趣。
医院急诊室灯火通明。
父亲被推进去检查,我坐在走廊塑料椅上,手机显示凌晨一点十七分。
“许寂?”
我抬头,齐渝穿着便装站在面前,头发微乱,像是匆忙赶来的。
“齐医生?
你怎么…值班护士打电话给我。”
他在我身边坐下,“你父亲情况怎么样?”
“咳血。”
我声音干涩,“救护车送来的。”
他点点头:“肝病晚期常见并发症。
食管静脉曲张破裂。”
“他会...死吗?”
这个字眼终于说出口。
齐渝没有立刻回答,这种专业性的犹豫比任何安慰都更令人恐惧。”
要看出血量和位置。”
他最终说,“已经请消化内科会诊了。”
我盯着急诊室的门,突然说:“他今天问了我小组的事。”
“你父亲?”
“嗯。
他从不关心我的事。”
我绞着手指,“为什么现在问?
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要死了吗?”
齐渝沉思了一会儿:“人在面对死亡时,常常会试图弥补遗憾。”
“太晚了。”
我声音颤抖,“二十六年,他给了我二十六年的创伤,现在一句关心就想一笔勾销?”
“弥补不意味着原谅。”
齐渝轻声说,“只是他自己的救赎。”
急诊室门开了,一位中年医生走出来:“许志远家属?”
我猛地站起来:“我是他女儿。”
“患者食管静脉曲张破裂出血,需要紧急手术。”
医生语速很快,“签字同意书在这里。”
我机械地签下名字,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
手术...危险吗?”
“任何手术都有风险,尤其是他这种情况。”
医生推了推眼镜,“我们会尽力。”
医生离开后,我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
齐渝默默递来一杯热水。
“他会死吗?”
我又问了这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我不知道。”
齐渝诚实的回答反而让我安心,“但陈医生是院里最好的消化外科专家。”
等待室时钟的秒针走动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滴答,滴答,像生命倒计时。
“我恨他。”
我突然说,“但我更怕他死。”
齐渝安静地听着,没有评判。
“小时候他喝醉打我,我躲在衣柜里发誓长大后要报仇。”
我盯着手中的纸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