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联系的。”
父亲放下筷子,“有些事...你该知道。”
“什么事?”
“关于你妈,关于...我们。”
他站起身,动作有些摇晃,“不是现在。
我累了。”
他慢慢走回临时病床,躺下,背对着我。
对话结束了。
我收拾餐盒,思绪混乱。
父亲联系苏菲?
他主动想让我知道某些事?
这与他一贯的态度截然相反。
洗澡时,热水冲刷着身体,我终于允许自己哭出来。
父亲要死了。
这个事实像巨石压在胸口。
我该感到解脱吗?
还是悲伤?
或者愤怒——为什么他直到现在才表现出一点像父亲的样子?
躺在床上,我打开手机,十几条未读消息。
林南的,公司的,还有...齐渝的。
“明天周三,小组活动七点。
想来吗?”
我看着这条消息,手指悬在屏幕上方。
最终,我回复:“好。”
几乎是立刻,消息显示已读。
然后齐渝回复:“需要我来接你吗?”
“不用,我知道地址。”
我顿了顿,又发了一条,“谢谢你昨晚的可可。”
“任何时候。”
他回复,“晚安,许寂。”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才关掉手机。
黑暗中,我听见父亲轻微的鼾声。
多少年了,我们第一次同处一个屋檐下而没有争吵。
讽刺的是,促成这种和平的,竟是死亡的阴影。
5周三晚上六点四十五分,我站在市立医院心理科活动室门外,手指反复摩挲着手机边缘。
已经在这里徘徊十分钟了,还是没勇气推门。
“迟到七分钟了。”
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猛地转身。
齐渝站在那里,白大褂敞开着,里面是浅蓝色衬衫,手里捧着一叠资料。
“我…”喉咙发紧,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他微微一笑:“第一次总是最难。”
我盯着活动室的门,想象里面坐满了陌生人,每个人都准备分享自己的悲惨故事。
胃部一阵绞痛。”
也许今天不是好时机…许寂。”
齐渝轻声叫我的名字,“呼吸。”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屏住了呼吸。
氧气重新进入肺部,眩晕感稍微减轻。
“里面只有八个人,“他说,“都是和你差不多年纪的。
没人会强迫你说话。”
我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齐渝的目光落在我手上,然后他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轻轻碰了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