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准备明天早餐用的。
一种熟悉的窒息感从胸口蔓延开来,就像十二岁那年,他把我精心准备的生日蛋糕摔在地上,说我不配过生日。
“我明天还要上班,“我最终说,“先去睡了。”
“才十点就睡?”
他挑起一筷子面,“年轻人这么懒,难怪住这种破地方。”
我径直走进卧室,关上门,没有锁——因为根本没有锁。
我坐在床边,听着外面电视的声音和父亲吸溜面条的声响,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我好不容易逃离的噩梦,现在主动把它请回了家。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南的短信:“怎么样?
老混蛋没折磨你吧?”
我盯着屏幕,不知如何回复。
林南是唯一知道我父亲搬来同住的朋友,她坚决反对这个决定,我们为此几乎吵起来。
“他毕竟是我父亲。”
我当时这么说。
“生物学上而已,“林南冷笑,“他尽过什么父亲的责任?”
我没有告诉林南,也许我答应照顾父亲,某种程度上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像他说的那么不堪。
多么可笑——二十六岁了,还在渴望父亲的认可。
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我是齐渝,医院心理科的。
你父亲情况如何?”
我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很久。
他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然后想起来,那天在医院填联系人表格时,我留了自己的电话。
“稳定了,“我回复,“出院在家。”
消息显示已读,但好几分钟没有回复。
就在我准备放下手机时,又一条消息进来:“周三晚上的心理互助小组,考虑来吗?
很多照顾病患的家属参加。”
我咬着指甲,不确定该如何回应。
一方面,倾诉的念头像诱人的毒药;另一方面,暴露脆弱让我恐惧。
“我考虑下,谢谢。”
最终发了这样模棱两可的回复。
放下手机,我轻手轻脚地打开卧室门一条缝。
客厅灯还亮着,电视已经关了,父亲躺在临时病床上,背对着我。
我悄悄走到厨房,从最底下的橱柜摸出一瓶威士忌——我昨天特意买的。
酒瓶在手中沉甸甸的,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
我拧开瓶盖,浓郁的酒香立刻钻入鼻腔。
这不是给父亲准备的,是给我自己的。
过去一个月,酒精成了我唯一的安眠药。
我倒了一小杯,一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