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
他带我去了医院天台。
傍晚的风吹散了些许闷热,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肺部终于不再那么紧绷。
“谢谢。”
我说。
齐渝靠在栏杆上,白大褂被风吹得微微鼓起,“不用谢。
这是我的工作。”
“你对所有病人家属都这么...关心吗?”
我忍不住问。
他转头看我,夕阳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不是。
但你看上去像是那种从来不肯寻求帮助的人。”
我苦笑,“这么明显?”
“职业敏感。”
他微笑时眼角有细小的纹路,“我在医院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人——独自承担一切,从不抱怨,但内心已经千疮百孔。”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远处,城市灯火渐次亮起。
“他会死吗?”
我最终问出了这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
齐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真思考了一下,“肝病晚期很危险,但现代医学能做很多。
关键是他自己是否愿意配合治疗。”
“他不会配合的。”
我低声说,“酒精是他唯一的慰藉。”
就像那些信,那些从未寄出的信,是他对母亲病态执念的唯一出口。
齐渝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打算怎么办?”
我望着远处闪烁的霓虹灯,“不知道。
但我想...我会照顾他。
至少现在会。”
“即使他从未好好照顾过你?”
我转头看他,惊讶于他的一针见血,“你怎么知道?”
“猜的。”
他轻轻耸肩,“好人总是被伤害得最深。”
这句话不知为何让我眼眶发热。
我迅速别过脸,不想让他看见我的脆弱。
“医院有个心理互助小组,“他说,“每周三晚上。
不全是病人,也有很多家属。
也许...对你有帮助。”
我点点头,却没有真正考虑参加。
倾诉对我来说太危险,就像打开潘多拉魔盒,谁知道会放出什么怪物来?
“我得回去了。”
我说,“谢谢你...听我说这些。”
“许寂。”
他叫住我,递给我一张名片,“如果你改变主意。”
我接过名片,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一阵微小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我慌忙收回手,把名片塞进口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天台。
回到病房,父亲已经稳定下来,但仍在沉睡。
我在床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那封从公寓带出来的信。
信纸已经泛黄,折痕处几乎要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