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喜恶。
他眸色一沉,下颌绷紧,拂袖而去。
那些珍品栀子,在暖阁里只盛放了短短几日,便迅速枯萎凋零,被沉默的宫人撤了下去。
更多的时候,他带着奏折来。
就在华清宫侧殿的书案后批阅。
朱砂笔在折子上划出凌厉的批示,偶尔有朝臣的名字被他带着冷意念出。
他不再刻意与我说话,但那无形的威压和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像一张网,时刻提醒着我,他是掌握生杀予夺的帝王,而我,是网中挣扎的囚徒。
一次,他批阅一封关于北境军务的奏报,眉头紧锁,朱笔悬停良久。
殿内炭火哔剥作响,空气沉闷得令人窒息。
我正坐在窗下,对着绷架上一幅未完成的雪景刺绣出神。
银针在素绢上穿梭,绣的是北疆连绵的雪山,针脚细密却冰冷。
“北境初定,然人心思动,尤以旧镇北军部为甚。”
萧衍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沉寂,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精准地刺向我竭力维持的平静,“叶枫(新任镇北将军)奏请,欲行雷霆手段,以儆效尤。”
捏着银针的手指猛地一颤,针尖狠狠刺破指尖,一点殷红的血珠迅速沁出,染在素白的绢上,像雪地里绽开的一朵小小红梅。
尖锐的疼痛从指尖直窜心尖。
旧镇北军部……那些曾追随父亲驰骋沙场、如今却沦为“余孽”的将士……叶枫的“雷霆手段”,又会是多少颗人头落地?
我死死咬住下唇内侧,铁锈般的腥味在口中弥漫。
不能动,不能抬眼,不能让他看到我眼中瞬间碎裂的冰层和翻涌的恨意。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头的腥甜和指尖的颤抖,缓缓放下针线,拿起一旁的素帕,若无其事地擦拭那点刺目的血迹。
动作慢条斯理,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萧衍的目光一直锁在我身上,锐利如鹰隼。
那细微的停顿,指尖的颤抖,他不可能没看见。
他放下朱笔,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力骤然加重。
“宁妃以为如何?”
他问,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审判的意味。
殿内落针可闻。
炭火燃烧的哔剥声被无限放大。
我抬起眼,目光扫过他,落在那幅染了血的雪景绣图上,声音空洞得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陛下圣心独断,臣妾……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