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花瓣,汁液染上指甲,像凝固的血痕。
远远传来内侍的通传声,明黄的身影穿过花树,朝这边行来。
萧衍的脚步在看到我时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屏退左右,独自踏入亭中。
阳光落在他脸上,试图软化他紧绷的下颌线条,却只照出眼底深处一丝未散的戾气和……一丝探究的疲惫。
“瑶瑶。”
他唤我,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我转过身,脸上努力扯出一个极淡、极虚弱的笑,目光却垂落在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陛下。”
声音轻得像叹息。
他走近,带着龙涎香的压迫感。
亭子里一时只剩下风吹花枝的细响。
他的目光落在我发间那支白玉步摇上,停留片刻,又移开。
“身子……可好些了?”
他问得有些干涩,仿佛不惯于这种徒劳的关心。
“谢陛下挂怀,已无大碍。”
我微微屈膝,姿态恭顺,却将疏离刻在每一寸动作里。
他沉默下来,负手看着亭外盛放的栀子,那雪白的花瓣刺得我眼睛生疼。
许久,他低低开口,带着一种近乎恳求的沙哑:“瑶瑶,北疆……已经安定。
朕……”他似乎想解释什么,又觉得任何解释都苍白可笑,最终只化作一句,“朕会补偿你。”
补偿?
用这金丝笼?
用这满园沾着我族人血的栀子香?
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尖锐的疼痛让我维持着面上的平静。
我抬起头,目光终于落在他脸上,却空洞无物。
“陛下言重了。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每一个字都从齿缝里挤出,冰冷无温。
萧衍的瞳孔骤然一缩,那丝疲惫瞬间被汹涌的怒意取代。
他猛地伸手,钳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龙涎香的气息混着他压抑的怒火扑面而来。
“苏若瑶!”
他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迸出,“收起你这副样子!
朕说过,别想用死来解脱!
你活着,是朕的宁妃!
死了,也入朕的皇陵!
生生世世,休想逃离!”
下巴的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心底的冰层却在疯狂滋长。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因盛怒而扭曲的俊颜,忽然觉得无比滑稽。
恨意翻滚,几乎要冲破伪装的堤坝。
我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脆弱的阴影。
“臣妾……不敢。”
再睁眼时,眼中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
他死死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