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服北疆时,化名苏衍接近我。
他说要娶我,却在消失两年后,用圣旨召我入宫为妃。
半年后,镇北侯谋逆被诛九族,独留我一人。
世人皆道我幸得帝王恩宠,免于一死。
我躺在龙榻上,听着身侧平稳呼吸,簪尖抵在他颈侧。
“放肆!”
他骤然睁眼,扼住我咽喉,“想死?
朕偏要你活着受罪!”
后来我假意柔顺,与他月下对饮,共赏栀子。
当他抚着我孕腹说“这是朕的江山后继”时——我穿着初见时的红衣奔上城楼,在他追来时吻上他唇齿。
“萧衍,尝尝永失所爱的滋味。”
1、殿内死寂,唯余灵儿的啜泣在冰冷的地砖上弹跳。
我瘫坐着,目光落在不远处那支发簪上,簪尖一点暗红,是萧衍的血,也是我镇北侯府三百余口的血,干涸了,却依旧刺目锥心。
灵儿抖着手想扶我:“娘娘,地上凉……”我拂开她,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出去。”
她一步三回头,终是消失在厚重的殿门外。
偌大的华清宫寝殿,只剩下我和地上那抹刺眼的红。
我慢慢爬过去,指尖触到簪身冰凉。
恨意是烧红的铁,反复烙在心上。
萧衍,你既要我生不如死地活着,那我偏要活着,活到你悔不当初的那一天。
晨光刺透窗棂时,我已端坐在镜前。
铜镜映出一张苍白如鬼的脸,眼下青黑浓重。
我拿起螺黛,细细描摹眉峰,胭脂点在颊边,唇脂染红双唇,镜中人渐渐有了活气,只余眼底深处一片冻土。
灵儿轻手轻脚进来,见我梳妆,惊得手中铜盆差点打翻。
“娘娘……”她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
“取那件软蓝青罗云锦裙来。”
我吩咐,语气平静无波。
裙衫上身,镜中人影娉婷,掩盖了内里的千疮百孔。
妆匣底层,躺着那支白玉步摇,剔透温润,是阿娘留给我的念想,也是太后“恩赐”的枷锁。
指尖抚过冰冷的玉质,阿娘最后一次进宫时欲言又止的脸庞,爹娘离京时宫门沉重的闭合声,御书房外那声惊雷般的“镇北侯谋逆”……无数碎片在脑中呼啸冲撞,最终被冰封于眼底。
我稳稳地将步摇簪入发髻。
阿娘,您看着,女儿不会让您白死。
午后的御花园,栀子花开得正好,甜香腻人。
我倚在亭边,指尖无意识地掐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