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反复回荡,如同地狱的丧钟。
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窒息感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看着眼前这个她一手带大、相依为命的少年,那张熟悉的脸此刻却扭曲得如此陌生而恐怖。
她猛地爆发出一股自己都不知道的力量,狠狠推开挡在身前的阿哲,拉开门,一头扎进了外面瓢泼的冰冷雨幕中。
她不敢回头,只知道拼命地跑,用尽全身力气逃离那个瞬间变成地狱的家,逃离阿哲眼中那片要将她一同焚毁的猩红火海。
雨水疯狂地砸在脸上,和滚烫的泪水混在一起,冰冷刺骨。
(三)“……姐?”
阿哲略带迟疑的声音,小心翼翼地穿透了回忆的壁垒,将林晚猛地拉回这间冰冷而真实的出租屋。
她惊魂未定地抬眼,正对上少年清澈中带着一丝惶惑的目光。
他不知何时已经吃完了面,正看着她,眉头微微蹙起。
“面……凉了。”
他指了指林晚面前那碗几乎没动过的面条,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刻意压抑后的平静。
那晚的疯狂和绝望,仿佛只是林晚臆想出来的一场噩梦。
林晚的心口却猛地一抽,目光不受控制地再次落在他左手手腕上。
那道暗红色的划痕,在昏黄的灯光下,像一个无声的控诉,一个永恒的烙印,残忍地提醒着她三天前那场几乎将两人一同毁灭的风暴。
她慌乱地低下头,拿起筷子,胡乱地搅动着碗里早已糊成一团的面条,冰凉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底。
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屋子里只剩下筷子碰触碗壁的单调声响和窗外永不停歇的风声。
寂静,再次沉沉地压了下来。
这一次,它不再仅仅是贫穷的冰冷,更掺杂了某种劫后余生、却依旧心有余悸的惊惶,以及一道看不见、却真实横亘在两人之间的、深不见底的裂痕。
那裂痕里,浸满了阿哲绝望的嘶吼、冰冷的刀锋和他眼中那片令人窒息的猩红。
林晚食不知味地咽下几口冰冷的面糊,胃里沉甸甸的难受。
她放下筷子,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
“我……我去洗碗。”
声音干涩得厉害。
她端着碗走向角落那个用几块砖头垫着、接了一根塑料软管充当水龙头的简陋水槽。
冰凉的自来水冲在手上,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水声哗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