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要冲破堤坝的东西。
林晚的目光无法控制地落在阿哲放在桌沿的手上。
那双手骨节分明,指关节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感,却又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力量感。
手背上,靠近手腕的地方,一道新鲜的、暗红色的划痕清晰可见,像一条丑陋的蜈蚣趴伏在苍白的皮肤上。
那是三天前留下的印记,一个疯狂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印记。
她的心猛地一揪,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三天前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撞进脑海,带着那晚冰雨的寒气和他眼底猩红的绝望——(二)餐馆油腻的厨房里,水槽堆满了待洗的油腻碗碟。
水龙头似乎永远关不紧,滴滴答答的水声敲打着林晚紧绷的神经。
她麻木地刷洗着,手臂酸痛得快要抬不起来。
老板陈哥油腻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林啊,辛苦啦!
喏,这个月的,拿着。”
一只厚实的手掌递过来一个略有些厚度的信封,比往常的工资明显鼓胀一些。
林晚动作一滞,没有立刻去接。
那信封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陈哥往前又凑近一步,身上浓重的烟味和厨房的油烟味混合在一起,熏得人头晕。
他压低声音,带着一种施舍般的亲昵:“晚晚,跟你说了那事儿,考虑得咋样了?
跟了我,这苦日子就到头了。
你弟的学费,生活费,包在我身上!
你看这地方……”他嫌恶地扫了一眼油腻的墙壁,“哪是人待的?
跟我走,住大房子!”
他的目光黏腻地在林晚疲惫却依旧清秀的脸上游移,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那眼神让林晚胃里一阵翻搅,比刷了一天的油腻盘子还要恶心。
她猛地攥紧了手里的洗碗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信封里的钱,像带着刺,扎着她的掌心。
阿哲下学期的学费……还有那破房子永远修不好的窗户……奶奶临终前浑浊眼睛里最后的不舍……无数个画面碎片在她脑中炸开。
她喉咙干涩,像堵了一团粗糙的砂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拒绝?
那阿哲怎么办?
接受?
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发冷,像赤身裸体站在冰天雪地里。
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餐馆油腻闷热的空气。
冰冷的夜风夹杂着细密的雨丝,刀子般刮在脸上,竟带来一丝诡异的清醒。
路灯的光晕在湿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