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父母再婚后双双逃离,把我和没有血缘关系的异父异母的弟弟丢给奶奶。
——奶奶病逝那晚,15岁的我撕掉高中录取通知书,攥着皱巴巴的18块钱走进便利店。
——“要最便宜的挂面,一包。”
——身后10岁的阿哲死死抓住我衣角,指甲掐进我手臂里。
——八年相依为命,他长成阴鸷少年,把示好的男生堵在巷尾:“离我姐远点。”
——直到餐馆老板递来钻戒:“跟我走,你那个没有血缘的弟弟学费我也全包。”
——阿哲举着刀抵住自己手腕,眼底猩红:“晚晚,你敢走,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
——暴雨夜我逃出家门,却在破晓时分折返————他蜷缩在角落,怀里紧抱我旧外套,像个迷路孩童:“姐...别不要我...”——我捧起他颤抖的脸:“阿哲,我们不要一起死。”
——“我们要一起活,活到阳光爬满阳台那天。”
(一)冷。
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冷,带着南方冬夜特有的湿气,紧紧缠裹着林晚。
出租屋的窗户玻璃裂了条蜿蜒的缝,房东用泛黄的透明胶带草草打了个补丁,寒风依旧寻着缝隙钻进来,发出呜呜的轻响,像是谁在门外压抑地哭泣。
墙壁斑驳,糊着几张早已褪色的明星海报,边缘卷曲泛黄。
屋子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泡悬在屋顶,光线吝啬地洒下,勉强照亮桌上那两碗几乎看不到油星的清汤挂面。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混合着角落里堆放的旧纸箱散发出的陈腐气息。
林晚放下手里发白、边缘磨损的旧账本,指尖冻得有些发麻。
她抬眼望向桌子对面。
林哲——阿哲,她的没有血缘关系名义上的弟弟,异父异母、却比血脉更深的弟弟——正埋着头,专注地对付着碗里的面条。
十八岁的少年,身形已经有了青年人的挺拔轮廓,只是太过瘦削,肩膀的骨头在洗得单薄的旧毛衣下清晰地凸起。
昏黄的灯光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浓密的阴影。
他吃得很快,但很安静,只有筷子偶尔碰到碗沿发出极其轻微的声响。
这寂静,像一层无形的膜,包裹着这间小小的、冰冷的屋子。
它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喧嚣,也隔绝了某些汹涌在两人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