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块洗得发白、边缘已经毛糙的旧红绒布,小心翼翼地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上面,是她全部的希望:几十条色彩各异的串珠手链,是她拆了大学那条“独一无二”,又添了点便宜新珠,熬了几个通宵赶出来的;还有几朵用彩色的绒线、细铁丝和碎布片精心拗出来的小绒花发簪,花瓣层层叠叠,努力模仿着记忆里春天的模样。
糖糖紧紧挨着她的小马扎坐着,小脸冻得通红,怀里宝贝似的抱着一个旧保温杯。
她睁着大眼睛,好奇又带着一丝怯生生地看着眼前汹涌的人潮。
每当有人脚步稍微停顿,她的眼睛就会倏地亮起来,小手不自觉地抓紧妈妈的衣角。
“妈妈,有人看!”
糖糖小声又兴奋地提醒。
苏晴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挤出练习了好几天的笑容:“美女,看看手链吗?
纯手工的,独一无二……” 声音干涩,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穿着光鲜的女孩瞥了一眼,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啧,地摊货。
高跟鞋哒哒哒,毫不犹豫地走向旁边那个挂着“缅甸翡翠A货,假一赔命”横幅、灯光打得锃亮的摊位。
隔壁摊主王姐,一个烫着爆炸头、嘴唇涂得血红、满身廉价香水味的胖女人,正唾沫横飞地招呼着客人。
她斜眼瞟了苏晴这边一下,嘴角扯出一个刻薄的弧度,故意拔高了嗓门,声音尖利得能划破夜空:哎哟喂!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敢出来摆摊了?
家庭主妇不在家奶孩子伺候男人,跑这儿来丢人现眼?
懂什么叫生意经吗?
她拿起自己摊位上一条金光闪闪、镶嵌着巨大“宝石”(实为塑料)的项链,在灯光下晃了晃,看看!
这才叫首饰!
大气!
上档次!
你这堆破珠子烂布头,白送我都嫌占地方,寒碜!
恶毒的话语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在苏晴脸上、心上。
周围几个摊主投来或同情或看热闹的目光。
苏晴的脸颊火烧火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铁锈味,才勉强压下喉咙里翻涌的哽咽。
她低下头,假装整理那些被王姐贬得一文不值的“破珠子”,手指却抖得厉害。
别理她,妈妈。
一只冰凉的小手悄悄钻进她紧握的拳头,糖糖的声音细细的,却异常清晰,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