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好看,比她的亮。
女儿的眼睛清澈见底,映着夜市昏黄的灯光,里面没有一丝杂质,只有对她全然的信任。
苏晴反手用力握住女儿的小手,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那点微弱的暖意,支撑着她挺直了几乎要垮下去的脊梁。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地爬行。
霓虹闪烁,人声鼎沸,喧嚣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热闹是别人的。
苏晴的红布摊,像一个被遗忘的孤岛。
偶尔有人驻足,拿起一条手链看看,询问价格。
十五块?
这么贵?
隔壁那边亮闪闪的才十块!
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撇撇嘴,扔下手链走了。
阿姨,十块卖不卖?”
一个中年女人拿起一条,翻来覆去地看,挑着刺,你看这线头,这珠子颜色搭得有点土……苏晴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沉入冰冷的深渊。
她攥着口袋里那薄薄一沓钞票,那是母亲的镯子换来的。
两千块,减去摊位费(这个犄角旮旯一个月也要六百块!
),再减去买材料的钱……她感觉自己像个赌徒,押上了仅有的筹码,却眼看着要输得精光。
终于,在夜市人流开始稀疏,苏晴几乎要冻僵的时候,一个穿着朴素、看起来像是附近工厂下夜班的女工走了过来。
她蹲下,仔细看了看那些手链,挑了一条最简单的蓝色珠子串成的。
这个……多少钱?
十…十五块。
苏晴的声音有点发虚。
女工犹豫了一下,大概是看苏晴冻得嘴唇发紫,糖糖小脸通红地抱着保温杯,眼神怯怯的样子,叹了口气:行吧,给我包起来。
她付了钱,又拿起旁边一朵小小的浅紫色绒花发簪,这个也给我吧,五块?
给闺女戴。
好…好!
苏晴手忙脚乱地找出一个皱巴巴的小塑料袋装好。
女工没多说什么,拿着东西匆匆走了。
这是今天的第二单,也是最后一单。
总收入:三十块。
苏晴捏着那两张十块、一张五块和五个钢镚,掌心被硬币硌得生疼,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她拖着几乎冻麻的双腿,找到那个叼着烟、一脸不耐烦的夜市管理员老陈。
喏,今天的。”
她把那三十块钱递过去。
老陈瞥了一眼,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地数出十五块,剩下的塞回给苏晴,声音懒洋洋的:角落也是地儿,六百一个月,一天二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