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沉静的、如同古井深潭般的眼眸里,所有的惊涛骇浪终于沉淀下来,化为一片前所未有的、厚重而灼烫的坚定。
那目光,穿越了空间,牢牢锁定了墙头那个为他燃起烽火的女子,仿佛在无声地镌刻一个比任何誓言都更重的承诺。
他重重地、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那动作,如同山岳倾颓般的承诺,沉重地砸在了林晚秋的心上,也砸在了所有围观者的眼中。
***简陋的“婚礼”后,征丁的文书并未撤销,只是暂时被里正以“新婚缓征”的名义压了下来,但悬在头顶的利剑并未消失。
沈砚依旧沉默,只是那沉默里,多了几分沉甸甸的、化不开的东西。
他留在村里的时间变得格外珍贵,像沙漏里加速流逝的金沙。
林晚秋更加拼命。
她不再满足于小打小闹的替人染布。
她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只有足够的钱,才能打通关节,才能让沈砚彻底摆脱那张催命符!
才能守护住这个刚刚有了温度的家!
她开始没日没夜地泡在染缸边。
茜草的需求量激增,她冒险去更远的、人迹罕至的山坳寻找,甚至尝试用苏木、栀子等其他能找到的天然染料进行套染,染出更丰富的绛紫、橘红等颜色,以求卖得更好的价钱。
她的双手被各种染液浸染得几乎看不出原本的肤色,指缝里永远残留着洗不净的色痕,指腹和掌心被粗糙的布匹和工具磨出了一层又一层硬茧。
沈砚几乎包揽了所有需要力气的活计。
劈柴的力度比以前更大,堆叠得也更加整齐,如同一座座沉默的金字塔。
他加固了院墙,在屋后清理出一小块平地,甚至开始打制更结实、更大的染布木架。
他进山打猎的次数也明显增多,猎获的皮毛和山珍,自己舍不得吃用,全都默默拿到镇上换成了铜钱,一枚一枚地攒起来,放在林晚秋存放染布收入的旧木盒里。
小小的染坊在两人无声的、拼尽全力的经营下,以惊人的速度扩张着。
染缸从一个增加到三个、五个…原本只能容纳几匹布的晾晒空间,被沈砚用新砍的竹竿和麻绳,巧妙地拓展了一倍有余。
院墙边搭起了一个简陋却牢固的草棚,专门用来堆放原料和晾晒半成品。
前来送布染色的村妇越来越多。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