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好!”
他死死盯着我,像是要把我剜出两个洞,“给孤禁足!
好好反省!”
说完,他拂袖转身,带着一身戾气冲了出去。
沉重的殿门“哐当”一声巨响合上,隔绝了外面喧嚣的喜乐和人声。
世界陡然安静。
只剩下龙凤喜烛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我腿一软,跌坐回冰冷的地上。
后背全是冷汗。
刚才硬撑的那口气散了,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
后脑勺磕到的地方肿起一个大包,喉咙更是火烧火燎。
可我心里,却涌上一股扭曲的快意。
真爽啊。
上辈子唯唯诺诺,这辈子第一面就差点把墨云澈气个倒仰。
值了。
我扶着床柱,艰难地挪到梳妆台前。
巨大的菱花铜镜里,映出一张惨白的脸。
十六岁的林晚栀。
眉眼还带着未褪尽的青涩,唇色淡得几乎没有,脖子上赫然一圈青紫的掐痕,触目惊心。
乌黑的长发有些凌乱,簪环歪斜,大红的嫁衣衬得她愈发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只有那双眼睛。
不再是从前水雾蒙蒙、盛满哀愁和怯懦的样子。
里面是死过一次的灰烬,和从灰烬里爬出来的、冰冷的、带着恨意的光。
我抬手,轻轻碰了碰脖子上的淤痕。
嘶——真疼。
墨云澈,这债,我们慢慢算。
首要任务,是活下去,离开这个吃人的东宫。
禁足?
正合我意。
墨云澈大概是想让我在恐惧和悔恨中煎熬,等着他“大发慈悲”的解禁令。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这禁足,成了我喘息的保护壳。
我身边只剩下一个陪嫁丫鬟,叫青禾。
上辈子她忠心耿耿,最后为了护我,被苏芊芊寻了个错处,活活杖毙。
看到她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给我脖子上的伤擦药时,我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小姐…您受苦了…”青禾的声音带着哭腔,“太子殿下他…怎么下这么重的手…没事。”
我握住她微凉的手,声音坚定,“青禾,记住,从今天起,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
想活着,想活得好,就得自己挣。”
青禾似懂非懂,但看着我眼中从未有过的冷冽和决绝,用力点了点头:“奴婢听小姐的!”
第一步,清理门户。
东宫里塞满了各方的眼线,我带来的陪嫁里,也有不安分的。
上辈子,就是有个叫碧桃的丫头,被苏芊芊收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