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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弱”,需要千年老参吊命,我就得乖乖奉上我娘留给我的陪嫁。
她“心情郁结”,想听我抚琴解闷,我就得在寒冬腊月于凉亭里弹到十指冻僵。
她“不小心”打翻他送我的唯一一件首饰,他反手就给我一巴掌:“贱人!
是不是你故意绊芊芊?”
上辈子,我忍了五年。
忍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忍到最后,换来一杯毒酒,和一个“善妒、无德、残害良善”的污名。
死的时候,真冷啊。
现在,我看着眼前这张曾让我魂牵梦萦、如今只觉面目可憎的脸,心底一片冰封的死寂里,慢慢燃起一点火星。
不是爱。
是恨。
更是滔天的厌倦。
“咳…咳咳…”我捂着火辣辣的喉咙,哑着嗓子开口,声音粗粝得像砂纸磨过,“太子殿下…”他蹙眉,大概嫌恶我的声音难听。
“苏姑娘…落水了?”
我问,语气平静得连自己都意外。
墨云澈一愣,似乎没料到我第一句问的是这个,随即怒火更炽:“装什么糊涂!
不是你推的?!”
“哦。”
我点点头,扶着床柱,慢慢站起来。
腿有点软,但我站得很直。
“那她死了吗?”
“你!”
墨云澈瞳孔骤缩,像是第一次认识我,扬手又要打下来。
我仰着脸,没躲,直勾勾看着他。
“殿下要为一个还没死的侍妾,打死您的正妃吗?”
我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清晰无比地砸在寂静的新房里,“传出去,御史台的折子,怕是要堆满陛下的御案了。”
侍妾。
这两个字,像两把淬毒的针,狠狠扎进墨云澈的耳朵。
苏芊芊在他心里是皎皎明月,是此生挚爱,怎容我如此轻贱?
他额头青筋暴起,扬在半空的手掌气得发抖,终究没落下来。
“林晚栀!
孤警告你,再敢对芊芊有半分不敬…殿下,”我打断他,扯出一个极其疲惫的笑,“臣妾累了。”
我指了指门外,大红喜字还刺眼地贴着。
“您的芊芊姑娘生死未卜,您不赶紧去守着?
万一她醒了第一眼看不到您,再哭晕过去,臣妾的罪过可就大了。”
我语气里的讥讽和毫不掩饰的厌恶,像一盆冰水,浇得墨云澈一时竟忘了反应。
他大概习惯了逆来顺受、只会默默垂泪的林晚栀。
眼前这个眼神冰冷、句句带刺的女人,陌生得让他心头发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