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金凤”的身份开口。
难道说“是我前世造的孽”?
她只能死死攥着那卷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的钱,浑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医生的一举一动,枯槁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急性肺炎!
很危险!
得马上住院输液!”
医生检查完,语气严肃,“先去交押金!
一百块!”
“一百块?”
旁边的秀娥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地看向李春妮。
一百块,对山沟里刨食的农民来说,几乎是半年的油盐钱!
李春妮的心也猛地一沉。
她刚才在路上偷偷点过,李金凤那小布包里的钱,卷着毛票和硬币,一共也就七十三块五毛二!
离一百块还差一大截!
前世那种熟悉的、被逼到绝境的冰冷绝望感再次攫住了她。
难道重来一次,换了个身体,还是救不了妞妞?
不!
绝不行!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属于李金凤的浑浊三角眼里,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光芒,死死盯住医生,用尽全身力气,把那卷沾着汗水和体温的钱狠狠拍在医生面前的桌子上,嘶哑地吼道:“先救人!
钱不够……我老婆子押在这儿!
我儿子陈志强!
他在北京!
他有钱!
等他回来……加倍还你!
要是救不活……”她喘着粗气,眼神凶狠得像是要吃人,“老婆子我今天就撞死在你这里!
看你们这卫生院还开不开得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带着一股豁出老命、同归于尽的狠戾,把医生和旁边的秀娥都震住了。
医生看着桌上那卷皱巴巴、沾着汗渍的钱,又看看眼前这状若疯癫、脸上带着巴掌印的老太婆,再看看背篓里气息微弱的孩子,眉头拧成了疙瘩。
行医多年,撒泼打滚的家属见过,但这么个年纪、这么一副拼命的架势,还是头一回。
“……先去办手续!
动作快点!”
医生最终还是对着旁边的护士挥了挥手,语气带着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
他大概是被那句“撞死在这里”给唬住了,也或许,是那老妇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某种超越年龄的绝望和孤注一掷打动了他。
李春妮紧绷的神经猛地一松,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被旁边的秀娥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她大口喘着气,感觉心脏快要跳出喉咙。
成了!
第一步成了!
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