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蹒跚地跟在秀娥后面。
每一步都沉重无比,这具衰老的身体远不如她前世年轻时的轻便,每一步都牵扯着酸痛的关节和肿胀的脸颊。
但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
再快点!
妞妞,撑住!
娘……奶奶来了!
这一世,无论如何也要救活你!
通往镇上的山路崎岖而漫长。
李春妮这具七十岁的身体,平日里养尊处优(至少比原主李春妮强),哪里走过这么远的山路?
没走出二里地,她就已经气喘如牛,两条腿像是灌了铅,每抬一步都酸痛难忍,心脏在干瘪的胸腔里狂跳,仿佛随时要炸开。
汗水浸透了她的旧蓝布包头和里衣,黏糊糊地贴在布满老年斑的皮肤上,狼狈不堪。
脸上那两处自扇的掌印,在汗水和跋涉的潮红映衬下,显得更加刺目滑稽。
走在前面的秀娥背着妞妞,脚步也渐渐沉重起来,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时不时担忧地回头看一眼摇摇欲坠的“李金凤”。
“婶子……要不,歇会儿?”
秀娥喘着气问。
“歇……歇什么歇!
赶紧走!
这死丫头片子要真……真咽了气,看我不……”李春妮想骂几句恶毒的话来维持人设,可话到嘴边,看着背篓里女儿那烧得通红的小脸,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她咬紧牙关,把后半截刻薄话咽了回去,只是用拐杖狠狠戳了一下地面,示意继续走。
心里却像被油煎:妞妞,再撑撑,就快到了!
终于,镇卫生院那栋灰扑扑的二层小楼出现在视线尽头时,李春妮感觉自己的肺已经快喘炸了,眼前阵阵发黑。
她几乎是凭着最后一股意志力,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挪进了简陋的门诊室。
“医生!
快!
快看看这孩子!”
李春妮用尽全身力气嘶喊,那苍老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疲惫和焦急而劈了叉,听起来更加刺耳难听。
值班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医生,戴着眼镜,正低头写着什么。
他抬起头,看到李春妮那狼狈不堪、脸上还带着奇怪红肿的老妇模样,又看了一眼背篓里烧得人事不省的婴儿,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怎么烧成这样才送来?”
医生的语气带着责备,迅速戴上听诊器,解开妞妞的襁褓。
李春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