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药按时吃着。
你妹妹的婚事在即,府里上下都忙,你……安分些,莫要添乱。”
说罢,甚至没等我回应,便转身离去,仿佛多停留一刻,都会沾染上这里的晦气与不幸。
柳氏倒是来得勤了些。
她总是带着一脸恰到好处的、混合着怜悯与慈和的笑容,亲手端来温热的“补药”,目光如毒蛇的信子,细细舔舐着我的脸颊、脖颈,尤其是眼角眉梢。
她的手指保养得极好,带着幽幽的玫瑰香膏气息,状似无意地拂过我的额发,指尖冰凉。
“微姐儿瞧着气色还是弱,”她叹息着,眼中却毫无暖意,“这药是顶好的,最是滋养气血,润泽容颜。
你母亲去得早,姨娘如今就是你的娘,定要把你调养得水灵灵的,将来也好寻一门不输你妹妹的好亲事。”
我垂下眼,顺从地接过药碗,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碗沿温热,那浓黑浑浊的药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
我小口啜饮着,任那苦涩与甜腻在口中蔓延,胃里翻江倒海。
心中却是一片死寂的清明。
我知道,这每一口药,都在无声无息地侵蚀着我,如同母亲当年一样。
柳氏眼中那丝满意的、如同欣赏一件即将完工的“杰作”般的笑意,像淬毒的针,深深扎进我的眼底。
终于,在一个寒风凛冽的黄昏,拂雪顶着满身寒气回来了。
她脸色苍白,嘴唇冻得发紫,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愤怒和一种尘埃落定的悲怆。
她屏退其他粗使丫头,反手紧紧关上房门,扑到我面前,从贴身的夹袄里摸出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带着她体温的纸笺。
“小姐……”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孙老大夫……他验了!
丸药和汤药里……都混着东西!”
她将纸笺塞进我手里,“他写了……写清楚了!”
烛火噼啪爆开一朵灯花。
我展开那张薄薄的纸笺,孙老大夫熟悉的、苍劲中带着忧虑的笔迹映入眼帘。
一行行触目惊心的字句,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剖开了那层温情脉脉的伪装:“……丸药汤剂之中,皆含微量‘醉神草’根汁精粹。
此物无色无味,然性极阴寒,善引它药之毒。
混入饮食,初时只觉体虚畏寒、精神倦怠。
久服之,则气血凝滞,经络淤塞,尤损女子容颜。
初时皮色渐次晦